第17章 誰是獵人？
當何芯不斷捶打自已的後背時，房間門緩緩開啟一道縫隙，荷葉露出一個小腦袋，然後是整個身體，手上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湯碗，懵懂無知又可愛清純的模樣，令人耳目一新。
“公子你醒了，你該喝藥了。”
荷葉見何芯一個人原本的緊張被鬆弛取代，直接就把那碗湯藥遞到了何芯的嘴邊，何芯不由得想到了某些名場面，隨後看著眼前荷葉開心的模樣，他也是沒有猶豫接過來湯碗，刺鼻的苦澀味，卻逼退了何芯。
“那個，我一會再喝。”
荷葉似乎是有些為難，“公子，你的身體你不喝藥你確定能活到成親的那一天嗎？”
“啊嘞，我服了，原身就是這樣教你的，一天天腦子裡除了這種東西，你還能裝下什麼，而且你會不會說話，什麼叫活不到成親那天，”
何芯看著荷葉長著最可愛的臉卻說著最不符合他年紀的詞語。
何芯相信自已如果在他那不太靈光的腦袋上來一拳的話，他一定會哭很久吧。但隨後想想還是算了，自已對未成年人下不了手，轉念一想自已喝藥也是為自已的身體著想，如果逃跑時，自已剛跑出門就大喘氣，那還有什麼意義。
看著手中焦褐色的湯藥，何芯直接屏息凝神，一口悶，感情深，為了身體，我愛吃人參。
荷葉見何芯喝下，也是滿意的一笑，公子如果不作，聽話的模樣真像一個賢夫，以後公子與殿下成親之後，一定會很幸福。
何芯一口悶完，荷葉端著碗快速跑了出去，不消片刻荷葉就端著一盆熱水進來。
“公子，我幫你梳妝之後，就可以用膳了。”
何芯淡淡的點頭，感受到嘴裡的苦澀，像極了自已的一生。
另一邊，此時的唐玄月正在皇宮大院中踱步，此時一個身穿紫袍官服髮鬢斑白的老嫗，只見她面容無悲無喜，卻能顯出三分狡詐陰辣，下巴處有一顆顯眼的黑痣也更能讓別人對她多了一分嫌棄。只見其邁著高頻率的小碎步來到了唐玄月的身前，用著本就不直的腰，向著唐玄月躬身一拜。
“參見，三殿下。”
“無需多禮，我母皇呢？”唐玄月說道
“謝殿下，陛下還在長樂宮休息，請隨老奴移步。”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這宮廷的長廊裡，無視周圍宮女的朝拜，這些宮女都是沒有情慾的，就像是之前在雲韶府保護何芯的石女侍衛一樣，當兩人徑直來到一片梅花林園，看著眼前飛舞飄落的落英芳梅。
“這麼多年，這花園裡的花依舊是那麼美。”唐玄月似是想到了什麼，有感而發的說。
“三殿下，多少年了，這是陛下一直嚴令照看的，也是為了華夫人，當年……”還沒等那老嫗說完，唐玄月便抬手製止繼續她說下去。
“夠了，張嬤嬤，這些事我不想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現在還是快點兒帶我去見母皇吧。”
被稱作張嬤嬤的老嫗，聽罷，也不再多語，加快了自已的步伐。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一高一矮，一躬身一挺背的跨過了這片梅花林。
當兩人經過一段由青瓷石地磚製成的長廊，邁步跨入到長樂宮的門口，錦繡羅緞鋪設在大殿上彰顯著它的華麗奢侈，鑲嵌著金絲的靠椅與床榻上，唐玄玉此時坐躺在其中，雙眼墨染如水，即使面容飽經風霜但眉宇之間卻依舊不失鋒利，靜靜的注視著唐玄月的每一步。
“兒臣，參見母皇”當唐玄月走到近前，十分恭敬的向著唐玄玉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行了，平身吧。”唐玄玉擺擺手似乎對唐玄月這樣的行為習以為常。
“你回來的算早的了，你的其餘兩位皇姐，還要等兩天，就是不知今天怎麼想起進宮來了？”唐玄玉的語氣有些隨和的開口。
“啟稟母皇，我今日前來，有一事不明，特此來請教母皇。”
“哦，說來聽聽。”
“前日，我剛剛回京，便聽到宰相被廢除的訊息，不知母皇的這一切何故而為。”
唐玄玉仰著頭讓唐玄月無法看到她的表情，漫不經心，毫不在意的開口。。
“呵呵，是朕所為，你待如何。”
“陛下，何丞相乃是我大玄朝股肱之臣，豈能因一些無端無尾的彈劾而輕易廢除。”
“老三啊，這一點你就不如你二姐，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你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宰相不宰相的，而你來這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那個小男人吧。”
唐玄玉話語輕佻完全沒有在意唐玄月所說的話。
“既然母皇已經知道了，那就告訴我兒臣為何要這樣做？我們不是已經約好了，三年之期，還有最後的一年，為何要把芯兒哥哥賣入雲韶府？”講到這裡，她再也沒有原本的儒雅隨和，憤怒充斥在她的臉上，語氣中帶著不解與質問，雙眼有些赤紅的瞪向前方的女人。
“呵呵，沒錯，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廢除宰相將其家眷賣入雲韶府，甚至是日子都是我精心安排的，就是為了給你留一絲希望。”
“如果你救下他說明這是天意，也不用什麼三年之約了，我猜的沒錯的話，現在的他就已經在你的床上了吧。如果你沒救下來，這也是天意，說明你們命裡無緣，而這種身份的男人也不值得你放下地位與尊嚴。”唐玄玉似是不屑唐玄月的這種把男人看的極重的做法，也似是在故意來譏諷唐玄月的虛偽。
“唉，你原本是我最寵愛的女兒，也是我最希望繼承我位置的人，可為君為帝者，豈能容兒女私情支配。”
“透過這件事我就想告訴你，當你登上帝位之時，男人只不過是是任你取捨的玩物。”
唐玄月的雙拳緊握，身體顫抖著站在她的眼前，聽著她滔滔不絕的教誨。
“這一切我都不怪你，誰年少時還不傾慕幾個男子，你燒了整個雲韶府我也不怪你，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一個風月之地罷了，再建一個就好了。”
“另外，我還要教你的是，為君為帝者是可以倒行逆施，不擇手段的，規則永遠是約束臣民的，而史書永遠是被勝利者書寫的，前天，那幾個被你挖去雙目送回府的人，也都已經被我抄家流放了。”
“這我倒想問問，老三，一直以來但凡對何芯起過壞心思的女人，你從來都沒有這麼簡單的放過，可現在回來之後怎麼變得如此軟弱？”
對面的唐玄月聽到此處，因為繃直而不斷顫抖身軀頓時一鬆，她恢復了原本的儒雅隨和。
“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對母皇的回應與報答。”
唐玄玉，見唐玄月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凌厲的眼眸中多了一絲靈光。然後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現在姿態沉穩的唐玄月。
“哦，你是故意的？仔細說說，什麼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