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隊長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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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醫生摘了鮮血淋漓的PVC手套扔進客廳的垃圾桶裡,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瑞士德意志中文對章程義解釋情況。
“已經止血了,人體很奇妙,會自發選擇創口最小的方式完成進化。目前Alpha後遺症女性發生第二性徵發育的情況,國際上有些案例,中國國土上也有。”
他的助理拿出傳真檔案佐證,都是最近兩個月突然“變態”的案例。
“昨晚青雲市有兩個女性因為出血進入醫院,與芸姐情況一樣,也是Alpha後遺症。”溫也上網查到了青雲本地的一些小道訊息。
“所以…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弟?”許枳用兩隻手捧著自已的腮幫子,一臉的跟不上節奏。
章程義也皺著眉毛,把茶杯拿起來、放下,放下、拿起來。
“許枳,你怎麼看。”
“…我…\"
我在擔心你弟弟長子宮。
“我想看下章懷安的情況。不知道方不方便…”許枳說。
“方便。”章程義用拇指撓了撓眉心,“正好那個大衛醫生要上去給他做個檢查。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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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外名兒還挺接地氣。”上樓梯時許枳低聲對溫也說。
溫也撓了撓脖子,借勢掩嘴回答:“人家叫 David …. \"
許枳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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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懷安的房間沒有拉窗簾,只開著兩個微弱的床頭燈。
幾人進門,章懷安迷迷糊糊摸到眼鏡戴上:“怎麼了…哥,你們在樓下喊什麼呢…”
他這一病,把這兩年的鋒芒和囂張都病沒了,似乎又變回了那個乖巧斯文的省理工高材生。
“哦沒事,你嫂子受了點傷,大衛來看看。給你也看看,今天還難受麼?”章程義放輕了聲線,坐在床邊的矮凳上,儼然好哥哥模樣。
“還行…不怎麼難受了。”章懷安啞著嗓子說:“就是做噩夢…成宿成宿的,夢見爸和媽…又吵架,又打架。夢裡…他喝多了又打你了,打得太狠了,我拉不住,我……\"
他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近乎啜泣。
章程義收著嗓音低聲安撫:“夢而已。沒事了阿懷,沒事了。”
“哥,嫂子是不是又跟你吵架了。…嫂子真是的…脾氣那麼爆,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哥哥。”
許枳悄咪咪站在陰影裡,抱著胳膊歪頭觀察他倆。
“許警官…”章懷安自覺失態,擦了擦眼淚重新戴上眼鏡:“你也來了…”
“啊對,我也…來了。\"
“你臉怎麼搞的?”章懷安貼心道:“快叫醫生看看你…\"
“哦沒事兒,沒事兒的我這是…”許枳看了眼門 口的溫也,張了張嘴,“你哥打的。”
“不小心打的。”章程義補充。
“對,輕輕拍了兩下。我沒睡醒。”
章懷安聲音粘稠:“你倆睡一起啦…”
“沒有!”許枳嚴厲正經地說:“發燒燒迷糊了你你你…你還是別說話了,量血壓吧。”
‘哦…”章懷安耷拉腦袋,眼底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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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簡單給章懷安測量了血壓心率,一切正常,叮囑他按時吃藥。
“大衛醫生給溫也也看一下吧?”許枳建議道。
“沒問題啊。”章程義說:“都看看,一會兒給你也看看。”
“我不急,不急。”許枳客氣地推了推手,
說:“你去陪陪你老婆趙芸,我跟你弟弟單獨待會兒。”
章程義的目光在二人之間微妙流轉,然後嗯了聲,退了出去。
房間裡便只剩下許枳和章懷安。
章懷安雙手抱著一大白胖子水杯,小口小口的嘬水喝,人畜無害。
許枳還抱著胳膊,歪頭的角度都沒有變,依舊盯著他觀察。
“許警官有什麼事兒嗎。”章懷安抬起眼睛,小聲問。
“你不是Omega吧。”許枳開門見山的說。
“啊?”章懷安迷茫不已:“我…是…呀…”
許枳上前一下翻出他的衣領:“這種睡衣後面有商標,應該很磨面板。我跟好幾個Omega蹲了半宿,Omega最明顯的後遺症就是脖子會變得很敏感,穿不了內嵌商標的衣服。…龍鳴村那些 omega的衣服都拆了商標的,溫也剛才脖子也有點彆扭。你家不至於換不起睡衣吧。還是說,你挺粗糙的感覺不到?”
章懷安的眼睛慢慢暗了下去。
房間裡的空氣隨之變得壓迫而稀薄,許枳下意識後退半步,抿住乾燥的嘴唇,“…裝o不犯法……我不管的,你別衝動。”
這熟悉的氣息是…Alpha後遺症。
“幾個。”章懷安掀開被子,坐正了身子,以質問的口吻問許枳。
“什麼幾個?”許枳迷茫。
“我哥,他打了你幾個耳光。”章懷安語氣明顯不耐煩。
許枳:……
這個問題重要嗎?\"
“重要!”
“兩個兩個兩個…我剛不說了嗎,兩個。”許枳無奈。
“兩個…”章懷安喃喃:“他竟然打了你兩個……這麼多年,最多都只打我一個,居然打你兩個……\"
他在嫉妒什麼啊!?
許枳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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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章懷安裝Omega只是為了跟嫂子爭寵,而非為了隱瞞什麼違法犯罪事實後,許枳安心地離開了章程義家。
走出別墅,他還在路邊吐了。
公安局還積壓著一大堆事情,李仲榮等人已經在今天凌晨全部緝拿歸案。
“裝下了嗎?
“裝下了裝下了。”小陳在電話裡喜氣洋洋地說:“裝了好幾輛車,到警局裡還新鮮著呢!滿載而歸。”
許枳掃了輛小黃車,飛速趕回警局。
誠如陳易所言,市局的滯留室勉強放下了那一群流氓,加上昨日打架鬥毆耍流氓的,從一進門就能聽見整棟樓的髒話和怪叫。
陳易在門口等他,還拎著早餐包子。作為稀少的Beta後遺症,小夥子一個人被劈成兩個用,每天恨不得工作二十小時,不過韌性是真的強,竟然沒病倒還精神百倍。
天選社畜。
許枳也不吃,直奔訊問室。陳易與他說明著問訊情況。
李仲榮被開瓢後衝著章程義喊了那句龍鳴村的活兒什麼什麼的,按照許枳對程安集團及現在的章程義的瞭解,他可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龍鳴村這尿性也不是懂息事寧人的樣,發現隱患不介入,那到時出了人命就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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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的說了!那都是我的人!我的人!我跟我的人幹該乾的事,他章程義開車進來撞人壞我好事!你們不去抓他,來抓我?”
李仲榮拍著桌子大喊道。
“什麼你的人? 誰是你的人?許枳也是你的人啊!你把他都綁了!”張淵的嗓音比他還要大。
同為Alpha,兩種男性的激素在審訊室裡狂飆。
再這麼下去,像警察這種時時刻刻要靠飆激素壓制犯罪分子的職業,恐怕只有Alpha能勝任了。
一番焦灼後,到底是人民警察更勝一籌,李仲榮舔著腮幫子吊兒郎當地說:“…我他媽哪知道他不是個小娘們兒…瘦瘦小小哭哭啼啼的…再說我也不知道他是警察啊。”
“他沒說他是警察嗎?”張淵拍著桌子質問:“再說了!他說就算不是警察,就可以隨便…那個嗎!”
“他又沒拒絕我。”李仲榮晃著腦袋,拍鼓似的拍打桌面:“你們大隊長說了那是送給我的,那能怪我嗎…\"
穿著西裝的許枳恰在此時推門進來,他像根歪頭小蔥一樣杵在燈光下,不可思議地看著李仲榮:“我那還不叫拒絕嗎???”
他又看張淵:“我還要怎麼拒絕???”
而眾人整整齊齊盯著他右手的袋子。
BURBERRY,巴寶莉。
許枳把袋子張開展示了一下,是大衛開的一些活血化瘀和養胃的藥:“袋子是…不是我的。
差點說是章程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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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淵把許枳弄到走廊。
“怎麼樣?”許枳問。
“不好搞。”
“這還不好搞…?要不要我去做個傷情鑑定啊。”許枳說。
“他們不承認知道你是警察。”
“我用嘴巴喊了一萬次我是警察啊!我裡面穿著警服呢!”許枳說。
“…他們說沒看見警服,說你光著去的,所以以為你是去參加‘聚會活動’的。”
“放……”許枳捂了一下嘴,“屁。…祁予呢?那群受害人呢?”
“那幾個Omega都是龍鳴村的,李仲榮的父親李文濤是村主任,李仲榮手底下又有一群同村流氓辦事,龍鳴村就是他們父子的天下。這群孩子到警察局後給家裡打了電話,估計是李文濤那邊說過什麼,錄口供時都說是村裡人在一起鬧著玩呢。再審下去,怕是被他們狡辯成聚眾淫亂。”
報警的時候說的是失蹤,找到了,立刻改口不報警了,一村人和和氣氣,把警察當狗遛。
“害怕報復唄。”許枳說:“而且那廠房裡有很多建工用沙,鋼筋木材什麼的,龍鳴村村民的錢都被李仲榮畫餅投進了購買裝修材料裡。他們怕這對兒父子出了事,工程沒了,錢也沒了。\"
“害怕報復、還怕賠錢,其實都只是客觀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政策不明。”最後四個字,張淵壓低了聲音說的,他又拍了拍許枳肩膀:“現在警局積壓的這類案件數不勝數,拘留所和看守所人滿為患。…犯罪分子的家屬和受害者的家屬成兩派了,社會風氣極不安穩。\"
一旦Alpha後遺症強姦行為被與“精神病”、
“不可自控”掛上鉤,那麼Alpha強姦Omega即無罪,只是口頭教育和賠錢罷了。
而這群當初指證李仲榮等人犯強姦罪的小Omega和他們的家人在龍鳴村怕是很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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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不明…。行,那就從襲警判,我去做傷情鑑定。”許枳說:“再說祁予可以作證啊。哎?祁呢?”
祁隊他…暫時來不了警局。”張淵說:“話就是說嘛,祁隊要是在,做個證就完事兒了,立刻拘了他們。”
“怎麼啦?出任務啦?我今早給他打電話他也沒接我還奇怪呢…”許枳撓頭。
“他昨天把這群小孩送到警局,拉上我立刻回去找你,然後半路你不是給他打了個電話麼。”
許枳點頭:“然後呢?”
“然後他就又往回開,要去章程義家接你嘛。”
“再然後呢?”
再然後就有點累了,我倆就換了一下。”
“…你屬牙膏的?”
“然後他就在副駕駛睡著了。”張淵的聲音越來越低,但語速很快:“他不讓我跟你說的,怕你擔心。…但我覺得這事兒也不會能瞞著你。祁隊發燒了,燒到四十三度,應該是感染sd了。我們都感染過,但沒有像他燒這麼嚴重的,燒的昏迷不醒直接送醫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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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前,他還叮囑我給你買包子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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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枳!許枳!”張淵追了出來:“李仲榮那邊怎麼說?”
受害人要是不配合的話,判罰會比較輕。
“看住,別放。我先去看看祁予,一會兒做傷情鑑定。”許枳邁著六親不認的憤怒步伐:“回來就拘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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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予:等我感染歸來,就是金剛Alpha。
章程義:枳枳還沒分化,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