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葵臉上浮上一縷淒涼的笑,聲音低了幾度:“打過。”

她放下筷子,看著林帛說:“是別人用這樣的武器打過我們,斷斷續續打了一百多年。其中,大約八十多年前,密集地打了十四年,我們軍民傷亡超過三千五百萬,軍隊傷亡超過三百五十萬。”

雖是平靜的語氣說出上述內容,唐小葵的眼眶卻紅了,陳火山也沒了動靜。

頓了一下,唐小葵清了下嗓,繼續說道:“我們現在很好。不希望通道被發現,不希望彼此的世界被對方發現,是因為這些武器都需要極其龐大的能源。如果這裡被發現,可能會引發新一輪的資源爭奪戰爭,我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們世界,能源爭奪的戰爭從未真正停止。只是我們變強大了,別人不敢來犯而已。”

唐小葵說完,氣氛凝重。

話題拐到這裡不在她的預判裡。

林帛此時喉嚨發緊,他不知道是因為紅了眼眶的唐小葵,還是唐小葵說的內容,還是二者兼而有之。

唐小葵看著二臉凝重的王子們,不禁擔心,這溝通不會走向奇怪的方向吧?

她最怕莫名其妙的麻煩了。

她又清了下嗓子,調高聲溫:“好啦!我們是誰,我們從哪裡來,有什麼目的,都給你們回答了。可以繼續吃飯了嗎,菜都涼了。”

兩位王子趕緊又客氣了一番,大家再次一起喝了杯酒,這頓飯才真正開始吃起來。

彼此客氣招呼著吃了好一會兒,氣氛稍微回暖。

飯桌上,關於唐小葵他們的世界,二位王子又問了一些問題,陳火山偶爾嗆聲,唐小葵則一一解答。

飯吃飽後,林帛領著眾人換到茶室,命人上了茶、酒、小食。

唐小葵正在一個櫃子上放置手機,林帛盯著手機看,嘴裡嘀嘀咕咕:“我當時就說,這個東西不可能是鏡子。哎,當時就是沒找到開關。”

陳火山正在嘗小食,冷冷地說:“你覺得,找到開關你就會用嗎?”

林帛犟道:“這裡摳摳那裡按按,試試看,總會試明白的嘛!”

陳火山剛要開口,唐小葵剛好走到陳火山身邊。她抬手壓著陳火山的肩膀,順著往下一屁股坐在蒲團上,笑著說道:“好啦!現在,可以換兩位王子給我們介紹這邊的世界了嗎?”

聞言,林帛和瑾王分別對這邊的世界做了介紹,再跟唐小葵交換了資訊後,總結出來的大意是:

這裡是大同帝國第222年,往上捋雙邊歷史,果然交叉在秦一世。

在這裡的世界,秦並未亡於二世,始皇帝在位43年,公子扶蘇成功繼位,秦國祚延續了近三百年。

之後也是經歷幾朝更替,在240年前,一個北方民族統治期間,再次爆發全國性起義。

混戰了十七年,逐漸形成現今五個武裝集團,最終達成共識:繼續打下去誰都不好過,不如共同成立大同帝國,劃片而治。

以此看來,這裡大概真的是所謂的平行世界。

劃片而治後,各個地方集團又經過在自已區域內的持續兼併、融合,五大邦之間經歷各種摩擦、妥協,大約一百年前形成了如今的局面:東西南北中劃片而治,各邦獨立治理互不干涉,彼此之間友好交往和貿易。

大同帝國的都城在跟中邦都城在同一個地方,都在洛邑城,最高領導人叫元首,是由五邦的邦王輪流擔任,各邦抽調派遣部分官員組成同議堂,協調處理整個大同帝國各項交叉事務。

唐小葵腦袋微微向右偏,右手輕輕揉捏耳垂,眼睛明亮地盯著對面兩位王子,眉頭微蹙,聲音很輕:

“羅馬城邦共和?呃...不像…這個所謂同議堂大概只起個平衡作用,很難起到什麼制定和執行國策的作用。

這樣的話,中邦不就是隨時掌控著大量的人質了?

還是說,這些被外派過去的官員都無足輕重?如果這樣,這個同議堂不就形同虛設了?

這些人外派是短期還是常駐,常駐的話不就成為中邦的人了?

這種關係的建立和成型花了一百年,之後竟然還維持了一百二十多年,理論上這種平衡是不太容易維持的呀!”

想到這裡,唐小葵瞬間回過頭來,搖著頭說:“咦…複雜,麻煩,費勁,關我什麼事,不想了。

唐小葵在梳理思路時,一不小心就會把心裡所想自言自語說出來。

她不想繼續想、也不想繼續說這個話題,瑾王卻笑著往下說道:

“確實不容易。前一百年主要注意力在自已邦國內部,穩定自已在內部的統治,復興邦內百業。這期間與各相鄰邦國之間雖有摩擦,但都能很快解決。此後一百二十來,因為各邦內穩定,注意力就開始轉向外,所以各邦之間就開始大小動作不斷了,好在這東西南北中的地理分佈、以及一些制度在彼此牽制,才得以延續至今。”

唐小葵繼續問道:“一些制度是指什麼制度?”

瑾王回答道:“主要是兩個。一是東邦給北邦、南邦給西邦的定向邊防軍費,美其名曰西邦和北邦擔負著抵禦外敵入侵的重任,東邦和南邦負責糧草供給,實際就是變相花錢買和平。五年為期重新商定一個數額,這是最緊要的。二是友好大使。”

說到這裡,瑾王頓了一下,臉上浮上一抹淒涼的冷笑,繼續說道:“直接一點說就是質子制度:各邦需要有至少一個王子在其他邦生活,可以多個邦流動,必須在其他邦就行。這個制度各邦也用於邦內。”

“所以說,林公子實際上是苗疆送到南粵城來的質子,而殿下則作為南邦在外的質子。”唐小葵不由自主脫口而出,說完她就後悔了,臉上掛著一抹尷尬的笑。

瑾王倒像不在意。他輕笑一聲,溫和地說道:“是。林帛到南粵城來,我們熟識之後成為友人,我作為質子前往他邦時,他便與我一同前往。”

唐小葵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似的點頭說道:“喔...我好像大概明白了。對口扶貧,中邦自已自足。所謂議會核心是外交,起到平衡的核心是層層人質體系,王族、高管,這些人質彼此攪和。雖然看著中邦掌握了最大量人質,但是各邦都有不同層級的人精在中邦,很難不彼此勾連,中邦這把高階局不好打!”

剛說完,隨即又皺起眉頭說道:“這樣估計也難長久吧?畢竟西北苦寒之地,不好發展生產,他們一直靠著定向扶貧生活,眼看著東南越來越富有,自然就會心生歹念,想著'我明明可以靠武力直接征服,就都是我的了',歷史上又不是沒發生過。”

唐小葵右手揉捏是左手的指尖,停頓片刻後繼續說道:“與此相對的,東南雖然花錢買平安,但是大家武力值差距太大,也害怕西北的鐵蹄突然殺來,東南就會想著提高軍備,要麼自保、要麼乾脆想辦法往西北推進,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在這種各有算盤的狀態下,想要繼續維持這種微妙的平衡應該挺難啊!也可能對口扶貧的雙方勾結,想吞併另一組呢?”

如前所料,林帛今天見到了唐小葵新的模樣。

她無事時懶洋洋,一副置身世外的疏離;

她遇事時凌厲果決,置身於自已預判過的危險境地,有膽有識;

她主動了解和思考時,和軟靈動,開啟自已接收和整合一切資訊;

……..

人竟然能如此遮蔽世界,專注自已。

她肯定還有其他的模樣吧?

林帛喉嚨發緊,心跳逐漸快而有力:如果是她,進入這裡一片汙濁的男性權利場,將能帶來多大的顛覆!

雖然知道這樣會讓她遇到很多危險,但是他可以保護她,他想這樣做!

林帛一晃神,想起他們四人在一起的狀態,似乎他們在一起才能激發出更多的火花,他不僅想要唐小葵這樣做,他想要他們四人一起這樣做!

雖然經過前幾天當面對質事件後,他與瑾王溝通時,一起明確了希望與他們四人友好交流,得到對方其他視角的建議,或是從他們的世界視角中得到一些啟發。

但是現在,這些遠遠不夠!

他的心跳得更加厲害,他想看到這些人更多的面貌,去看看他們生活的地方,想跟他們一起攪翻這個世界!

尤其是唐小葵!

林帛內心翻騰,表面卻不動聲色。

他聽唐小葵和瑾王討論完,喝杯茶調整了內心澎湃的情緒,開口說道:“雖有些語詞的語義不太確定,但是唐小姐的確說得不錯。近十年來,這個平衡就有逐漸坍塌之象。從今年春天起,陸續有西南四地預謀聯合對抗南粵城、想要脫離南邦獨立的流言,便是這其中之一。經過我們一年的調查,此事時間上、地域上、所涉人員上,都牽扯甚廣,我們猜測可能會造成很大的震動。今日唐小姐所言,可謂一語中的!”

說到此,他頓了頓,看著唐小葵笑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試探道:“所以我想,我們把現在大同帝國的各邦的詳細情況、南邦四地聯合案我們所調查到的線索說給你們聽,你們談談你們的看法,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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