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葵還在揉眼睛,瑾王沒有說話。

林帛微涼的聲音傳來:“唐小姐請說。”

至此,唐小葵的眼睛才揉完。

她喝了一口茶後,站起來光腳走在地板上,懶洋洋地踱著步說:“方才瑾王殿下單獨審問我,讓我坦白我們是誰、從哪裡來、有何目的,讓我不要再重複昨晚的鬼話時,他說,透過昨晚的接觸,覺得我們破綻百出,其中提到一點:中邦根本沒有洛安縣,也沒有洛水。馬總,咱們昨天晚上有聊到這個話題嗎?”

馬思楷看向唐小葵的眼睛,略作思索後說:“沒有,這是在林公子家吃飯時說的。”

馬思楷說完,轉頭看向二位王子,眼神中有著猜測與探究:“也就是說,林公子將與我們相關的資訊都跟瑾王殿下同步了,共同策劃了這次綁架。”

唐小葵輕笑一聲:“奇怪的是,你要說這是綁架吧,正如瑾王殿下本人所說,確實也沒有做出任何傷害咱們的行為,甚至這屋裡都跟星級酒店似的,各種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好像擔心咱們住在這兒受委屈似的。

感覺更像是要抓來軟禁,打算長期審問?可這種社會形態下的人們,不就擅長為了實現目的而不擇手段嗎,嚴刑逼供簡直家常便飯。想問我們話,直接上刑不更高效?”

馬思楷疑惑地看著兩位王子,像是詢問,更像是自言自語:“你們不想傷害我們?非親非故的,為什麼呢?”

廣闊冷漠的聲音傳來:“苗寨錢莊那個男人,應該是苗王子兄弟;苗寨吃火鍋時,唐小葵說被人監視;苗王子和護衛出現在我們入駐的金築城客棧、我們喝茶的茶樓、其他我們出現的地方。大概,我們進入苗寨以來,就被他們全程監控了。我們的對話被監聽,我們不在客棧時,他們可能也已經偷看過我們的行李了。”

馬思楷看向廣闊,梳理一般自言自語道:“擴胸說過,你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的,是好奇,沒有惡意。所以,他們從我們的對話中,判斷我們不是壞人,沒打算做什麼傷害他們的事?甚至無意間聽到的情報,還是想著怎麼告訴他,所以,他才不想傷害我們?”

說到這裡,馬思楷快速看向林帛:“林公子,不會我們遇到的那兩個間諜,其實也是你安排的吧?”

林帛此時聲音溫度提升了些許:“這倒不是,我是真心感謝諸位相告的。”

陳火山掃了二位王子一眼,“哼”了一聲說道:“這個不是?那其他的確實是咯?!服了!長得好看有什麼用,白瞎這一副好皮囊了。小葵花說得沒錯,這些人,心都髒!”

聽到“長得好看有什麼用時”,全員稍稍驚訝,瑾王和林帛甚至差點破功。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腦回路的女子,還是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說出這樣的話。

唐小葵在不遠處盤腿坐在地上,沒理會陳火山。

她看向小夥伴三人,聲音釋然:“我就說就咱們這點腦子,玩不過這些人精吧。阿護王子,間諜不是您安排的,那,監聽我們的對話、翻看我們的行李、夜闖馬車、製造偶遇、邀請赴宴、提出帶我們進入南粵城、進城時要登記住址、好讓我們入住苗護府、跟瑾王殿下見面、瑾王殿下懷疑我們會有危險、瑾王殿下把我們綁到這裡審問,確實都是您安排的吧?”

林帛聞言,竟突然哈哈哈哈笑起來,神態裡有一些少年惡作劇成功的頑劣。

眾人靜靜等他笑完。

幾秒鐘後,林帛說道:“唐小姐果然機敏過人。確實如此。我從你們的對話中得知,你們大概是從一個山洞通道來,你們的世界與我們大不同,從你們的行李物品中,看到一些精巧的物件,也知道你們確實無意對我、對這個世界帶來傷害,所以我是真的只想知道真相,從不曾想傷害諸位。”

說到此,他面露慚愧之色,音色稍沉了些、音量稍低了些:“只是當下受西南四鎮之事所擾,實在沒有更多精力跟諸位周旋,也沒有更多人力護你們周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唐小葵懶洋洋看著林帛的眼睛,挑著眉問:“護我們周全?”

林帛輕笑一笑說:“因諸位外形出眾,言行神態又異於常人,我是怕諸位被其他歹人注意,遭遇危險,所以時刻派人護衛。”

唐小葵繼續看著林帛,似笑非笑。

陳火山又是冷哼一聲:“比如被你們這樣的歹人盯上,直接抓來審問?”

馬思楷此時抱著雙臂,靠在椅背上,看著兩位王子問到:“如此說來,你們盯著我們也有小一個月了,關於想問我們的問題,你們的預測是怎樣的呢?”

冰冷沉默的瑾王,在之前其他的對話中,冰雪已逐漸消融。

聞言他抬眼看向馬思楷,溫聲問道:“我看四位形象端方、睿智沉著,想問諸位分別是從事什麼的?”

馬思楷剛要張口,就聽見唐小葵“噗呲”一聲,輕笑著說:“剛剛審問我時還是本王呢,這會兒又稱我了啦!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這有什麼緊要的。”

瑾王掛上標誌性淺笑,發出標誌性溫而涼的聲音:“諸位的形貌、舉止、氣魄,在我們看來,絕非等閒,所以好奇。”

馬思楷聽完冷冷答道:“我家是做衣服的,裁縫鋪。”

唐小葵、陳火山、廣闊聽完,一臉訝異。

唐小葵見兩位王子臉上的疑惑,趕緊解釋道:“沒有什麼陰謀,他們家確實開裁縫鋪,就是這裁縫鋪開得有點大,算是平民中比較有錢的,發給類似於你們這邊的鄉紳吧。沒想到他竟然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解釋完,唐小葵繼續說道:“除了他家確實有點錢外,我們三個真是窮苦老百姓了。我是牙醫藥堂裡的夥計。”

陳火山依舊沒好氣:“我是唐小葵助理。”

廣闊依舊面無表情聲音平靜:“我是旅行家。”

林帛緊接著問道:“你們是友人嗎?”

唐小葵雖然有點不耐煩,但是為了維繫住好不容緩和下來的氣氛,只好磨了一下後槽牙後,開口說道:“我和馬思楷認識七年了,我們確實是學堂同門; 陳火山兩年前開始做我助理,直至現在;馬思楷和廣闊在旅行中認識,認識了...?”

唐小葵看向馬思楷。

“三年。”馬思楷說道。

“三年。然後,我在兩個月前才認識廣闊。馬思楷在兩個月前才認識陳火山。陳火山兩個月前才認識馬思楷和廣闊。夠清楚了嗎?”

兩位王子當然也感受到了唐小葵的不耐煩。

瑾王視線隨著唐小葵提及的人名流轉,好像這樣看著就能驗證唐小葵話裡的真假。

唐小葵說完,他溫聲說道:“感謝唐小姐耐心解惑。我們一開始猜測你們從其他遙遠的地方來,天外有天,也許從海上遙遠的地方來。林帛卻主張不是,他說你們第一次出現在白江寨,呆了三天兩夜就離開了。白江寨傳來的訊息是,諸位進入山林後,就消失了。那一帶山林沒有寨子人家。半月後,你們又從山林中出現了,似是回去籌備此行的錢銀行李了,包括那些神秘的物件。他主張,你們透過那個神秘的山洞通道,穿梭於兩個世界。就是這樣。”

陳火山牙齒咬得嘎嘎響:“我們第一次來就被你們翻行李了,姑娘家家的內衣內褲你們也翻?!”

瑾王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怕又是被陳火山的腦回路震驚了。

他眼裡的訝異很快換成淺笑:“冒犯了,抱歉!”

陳火山圓睜著她銅鈴一般的大眼睛,盯著謹王,從牙縫裡磨出一句話:“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

唐小葵站起來,拍拍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望著陳火山,走向茶桌:“火山,行了!”

發瘋的陳火山都得唐小葵來治。

唐小葵坐回椅子上,一邊喝著茶,一邊若無其事地說:“情況呢,就是這麼個情況。不管我們從哪裡來,我們就是來此遊學的,打算在南粵城玩兒一圈就回去,你們偷聽到的對話,也驗證了這一點。二位王子,已經確定沒有危險的異鄉旅客,你們對他們的家鄉產生了好奇,然後就將人綁來審問。若是異鄉旅客抵死不從,你們打算怎麼樣?”

繞了一圈,回到原點,瑾王面色不變,看著手中茶杯裡的水紋,溫和應答:“你們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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