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食全鎮(十)
沈枝意慌慌張張。
突然。
也就一瞬間的功夫。
她覺得自已離開了地面,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辭淵用手把她撈了起來,捧在了懷裡。
“喵喵喵喵!”這大嬸她!
不對勁!
“別擔心,我知道。”辭淵把她摟在懷裡,一下又一下地順著毛。
“喵?”
沈枝意詫異地支起腦袋,看著少年低下頭的認真表情,還有些迷茫。
趙磊也很迷茫。
他感覺在場的人好像都知道什麼,就他還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感覺很是讓人抓狂。
“回稟少爺!屬下一切都已經辦好。”好久沒出現的颶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了屋子,正站在趙磊身側。
這一開口說話,把趙磊嚇了一大跳。
不是!
他趙磊也妹眨眼呀!
“什麼都辦好了?”嚴大夫站在邊上還痛心疾首葵嬸子的所作所為,乍一聽這話,和宋雨、熊青青面面相看了半天。
颶風拿出了繩索,把那個匍匐在地的葵嬸子緊緊捆上了。
葵嬸子從剛剛跌落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
整個人軟趴趴的,好似失去了渾身所有力氣。
“各位,和我一起去抓真兇吧!”辭淵鄭重地說道。
“真兇不就是她嗎?”嚴大夫指著地上的葵嬸子,問號都要寫滿臉上了。
辭淵神色不明地低著頭,瞥了一眼地上的葵嬸子,又看了一眼颶風。
颶風徑直把手掌心裡的繩子塞在了趙磊的手裡,站在那香蠟前,從袖口處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瓶子。
宋雨離他最近,颶風把瓶口開啟的時候,她聞到了很濃的一大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一聞這味道,宋雨腦海裡有些記憶上湧。
她想起了自已少時生病吃的那些苦藥。
頓時,整個人從上到下都不好了。
她偷偷打量著颶風的臉色,看他好似沒有任何不適,她也就捂著鼻子、沉下心想看颶風到底如何做。
颶風其實也不是真不怕這中藥的味道,他在開啟的時候,就屏住了呼吸。
眾人皆只看著颶風把香蠟的蠟油倒在了瓶子裡,就走到了葵嬸子身側,用手示意趙磊抬起葵嬸子的額頭。
趙磊:啊?
趙磊心想:全場最傻了吧唧的人,應該就是他了吧?
主要是!辭小淵和颶風這倆人,擱這兒演啞劇呢?
不說話,他哪知道他們想讓他幹啥。
這杯裝的都整挺好。
就顯得他趙磊和個小丑似的。
“你什麼意思?”趙磊拉著繩子,就是不動。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趙姑娘,把她額頭幫忙抬起來。
“啊?你說什麼呢颶風?”
“唔唔唔。”颶風憋紅了臉,就是不說話。
其實,也不是不說話,而是不能說話。
葵嬸子中的是蟲咒,而那蟲子正是喜陽蟲,最愛熱的時候睡覺。
他把這個瓶子裡的倒在她額頭上,就能把那蟲逼出來。
畢竟,他手裡這個不只能讓蟲睡覺,還有這蟲害怕的東西。
他只有把這蟲逼出來以後,才可以說話。
但是也正因為要把蟲逼出來,屋裡的人才會相信他家相爺接下來要說的話。
“不是,你這樣……”我哪裡知道我要怎麼做?
趙磊很明顯再一次和颶風的語音訊道連線失敗了。
趙磊想起他們在客棧那個雨夜裡,靠著眨眼同頻道過,就想再試試用眼神交流。
還沒等他靠眨眼頻率獲取正確情報。
颶風已經拿著瓶子走了過來。
趙磊這才回過頭來,看見辭淵用手指點在了葵嬸子的額頭上,單指的力道迫使葵嬸子保持仰著頭的姿勢。
颶風慢慢將瓶子裡的液體倒在了她的頭部。
“啊!”
剛剛還雙眼緊閉,彷彿已經伏罪的葵嬸子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
大張著嘴巴,一副要吃人的神態。
趙磊本來就神遊天外一樣的。
聽著這一聲吼。
嚇得都快把手裡的繩子甩出去了。
他環顧四周,看見大家都站得筆直。只剩他和個蟲且一樣被嚇得有這麼大反應。
謝邀了!今天這一大下午!全程覺得他自已是小丑本醜了。
趙磊沒看見的是!
在他東張西望的時候!
宋雨、熊青青一左一右,攙扶著差點摔倒的嚴大夫才剛站穩。
嚴大夫看見了,在那一大坨棕黃色不明液體覆蓋的額頭上,葵嬸子的血肉以一塊凸起最為顯著。
然後,他親眼目睹,那塊凸起越來越凸,直到冒出了一個黑黑的圓圓小腦袋。
再之後,他看見那東西好像長了一對小翅膀,從葵嬸子的頭顱裡飛了出來。
他甚至還反應了一下,那到底是個啥。
只聽趙磊站在最裡側,沒心沒肺地指著自已腳邊的小東西,大聲地問了一句:“這是活的紅倉蠊嗎?”
“嘔,”嚴大夫一想到活人腦裡有一活的大蟑螂,胃裡的隔夜飯都要反胃出來了。
熊青青和宋雨也都一前一後的看見了那玩意。
得知,是從葵嬸子的額頭飛了出來。
二人都有些晃神。
幸好,他們三人都相互攙扶著。
一個差點摔倒,另外兩人都用力支撐著,不至於亂成一鍋粥。
可,那些當初被葵嬸子鬧大喊來的百姓不一樣了。
他們眼瞅著從他們朝夕相處的街坊額頭上,掉出來了這麼大個頭的活蟑螂,一個個嚇得渾身發抖。
颶風沒吭聲,似乎對眼前的景象早已經司空見慣了。
他把那瓶子蓋好,重新放回了自已的袖子裡。
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布包,對著那活蟲一伸手,還在地上爬著的活蟲便被塞到了布包裡。
說來,也奇怪。
那蟲子從人的腦袋裡出來,還是活的,還能飛。到了布包裡,就像個動物標本一動不動了。
沈枝意好奇地從辭淵懷裡探出了小腦袋,盯住了那小布包。
在剛剛那紅倉蠊飛出來的時候,她就下意識地把自已的腦袋緊緊塞進了辭淵的懷裡。
但是!她堅決不承認她是害怕了!
她只是怕那傢伙飛到她頭上!
“這、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呀?為什麼蟲子能從她的……”嚴大夫好不容易打起了精神,只是聲音依然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