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幻想具現
他甚至聞到了被風帶來的血腥和酸臭。
那群悍匪在身後幾十米外，呼喝著，勒住了戰馬。
馬蹄濺起黃沙，朽爛骯髒的黑色布袍在風中飄蕩……
而腦海中的女性嗓音還在反覆強調：“這是幻覺。”
秦明有一種世界顛倒的離幻感，“你踏嗎告訴我這是幻覺？他們又衝過來了。那我要不要站在地上……”
腦海中突然傳出小月光嬌憨的嗓音：“這些是幻覺。但能殺死靈魂，是被人幻想出來的……你飄高點。如果殺不掉你，幻覺肯定會變化……”
說話間，那群匪徒衝到了他的前面。
勒馬、扭腰，將手裡雪亮的彎刀，砸向飄在空中的他。
如果剛才沒有發現他們的動作，急速竄升，說不定就被劈下去了。
顧不得恐高，秦明緊緊地盯著他們接下來的動作。
他們不去撿掉落的武器，而是仰頭望著自已——即便看不清眼神，依然能感受到他們的憤怒。
剎那間，那群人消失了，彷彿剛才經歷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但他清晰地記著：冰冷的刀鋒撕裂腳下的空氣；只是一閃而過，卻分明看見未曾乾涸的血槽。
……
大口喘息，卻被帶著風沙的空氣嗆了一下，卻也讓他緩過神，“這就是‘幻覺’？”
“是的，這就是幻覺，你沒發現你現在是靈魂狀態，卻有心跳和呼吸嗎……”
“你先把聲音換了再跟我說話。”
“只有這個聲音才能讓你集中注意力，另外，這個幻覺不可能就這麼簡單，既然是被人幻想出來的，肯定不只是這一種……”
突然，一陣嗡嗡聲傳來。
烏壓壓的飛蟲，漫天包圍了過來。
顧不得研究它是什麼，反正肯定不是好東西，“現在怎麼辦，繼續往上飛嗎？”
“這裡應該有高度限制，繼續往上飛可能會脫離塔尖……”
“你不早說。”
就像一頭撞在鋼板上，七葷八素。
幸好離得近，沒使足力氣；而靈魂也像氣球一樣有彈性。
“也可能飛不出去……”她之後的話語才剛剛傳來，“我們進來的時候，本來應該很難，現在看來，是反向了——進來容易出去難……說話不能太快，剛開始我說話就很快，你不是一直嫌吵，把我遮蔽嗎。機械核心告訴我，受限於本宇宙的光速，源生生物不能接受太快的思維速度……放心，它們只是飛行噪音大，速度不快的。”
……
仔細觀察後，秦明壓下急躁。
“別人之所以能透過幻想，具現出傷害靈魂的實物，就是因為這裡能源充足”
“你說這裡有人？”
“是靈魂。源生生物的身體在這裡，應該會變成晶體。它能幻想具現，你也可以，不過受限於幻想的細節，應該需要親眼見過並且非常瞭解的物體，你試試……”
親眼見過、非常瞭解——秦明被嗡嗡聲弄得煩躁不已：先隨便試試。
身材傲人，有著萌萌大眼，身著居家衣服的小月光出現在面前。
眼看她要掉下去，秦明趕緊伸手接住，舉在眼前仔細打量：手辦？！
就算纖毫畢現又有啥用——撇著嘴，隨手塞進胸前的口袋。
“應該是沒掌握尺寸，你要先想好多大……”
空中突然出現一大片虛幻的銀灰色金屬地面，上面有規整的金屬房屋，中間是高聳的天線……
突然消散。
“能量不足以支撐哨兵基地具現，而且還被另一個靈魂在佔用……別想那麼大的，這些屍蟲還有一會兒就到了，想想堡壘，你先回地上……”
他一邊降落一邊皺眉回想。
卻沒注意到，胸前口袋裡，腳朝下塞進去大半截的手辦，面容和表情變得生動起來。
……
沙地上先是出現一間教室，然後被抹除，變成一棟邊長千米、百米高，沒門沒窗的金屬房屋。
自顧自地欣賞了一下，卻發現沒有進去的辦法：他忘了不在基地，自已是不具備靈魂傳送能力的。
眼看十多米外掉下來一個巴掌大、渾身毛刺，長相醜陋的蟲子。
要是被這蟲子啃了，老子還不如自裁：秦明心中發狠——找不到避難所，就先弄死你們。
在他眼裡，除了那些不明覺厲的炮臺，最厲害的應該是那幾十隻近戰守衛：鍬形蟲和螳螂。
自已也足夠熟悉：幾乎親手摸過每一寸。
“你們大，是吧？讓你們看看更大的。”
一隻七八米高，算上敖足，二十多米長的鍬形蟲橫空出世。
看了看天上連綿不絕的“黑雨”——還需要防空，又具現出兩具十五米高的螳螂。
飄到鍬形蟲甲殼上，秦明振臂高喊：
“λtʃζʒ！”
只能看到機甲螳螂敖足連線處，揮舞出的殘影，更不要說看清“鐮刀”揮舞到哪裡了。
頭頂開始下“雨”，被機甲鍬形蟲背後的防護罩隔絕在外。
除了敖足，六條舞成殘影、佈滿棘刺的機械足也是大殺器，雖然起起落落，但站在甲殼上的秦明卻感覺不到晃動。
兩隻螳螂時不時從蟲雨中一閃而過，縱橫跳躍，宛若舞蹈。
……
“屍蟲是吧？都變成蟲屍！”秦明意氣風發——想到基地裡四五十隻的盛況，在腦海中問了一下。
“尤語桐”在腦海中阻止：“不能繼續增加哨兵護衛的數量，雖然不缺能量，但一直維繫它們的存在，會持續消耗靈魂……”
朝悍匪出現的方向，奮力一指：“殺過去！”
機甲螳螂一隻開路，一隻墊後，拱衛坐在鍬形蟲甲殼上的秦明。
這是機械核心剛傳遞給他的資訊：那邊有高能量反應。
望了兩眼落在透明防護罩外面，一時沒有消失的蟲豸：這他喵是什麼品種啊，吃了什麼長得這麼難看？
“屍蟲又被稱作聖甲蟲，是蜣螂的一種，以木乃伊為食……”“尤語桐”回應了他的吐槽，“但這些是變異品種，渾身長刺。可能是盜墓賊在地底發現的……”
“盜墓賊？你是說……”
“是的。根據分析，這裡的另一個靈魂是盜墓賊，他們竊取了塔尖，不知為何存放在塔底的祭祀坑中……那群穿黑袍的人應該就是他的同夥，法老不可能想象出那樣的彎刀……至於為什麼只有一個靈魂，原因未知。另外，這些變異聖甲蟲的體液可以腐蝕靈魂，不要走出防護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