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看到“HELP ME”,預感是妻子出事了,立即撥打了報警電話。隨後,趁警察趕來的空隙,從餘總那裡得到李經理的手機號。

“哪位?”李經理從睡夢中醒過來問。

“我,李錦莉老公,叫她聽一下電話,”楊廷沒好氣地說。

“誰?”

“李錦莉。”

“你打錯了吧!你老婆怎麼可能和我在一起?”

“你們不一直都……那個嗎?”

“哪個?你可別亂說啊!我們是走得近些,那都是工作上的來往,再說我幾天前就出差了,哪裡見著她哦?”

“她前天早上也是說要出差的。”

“是有說過要一起的,可沒聯絡上她,我們就自已來了。”

“什麼事,老公?”電話那頭一個女人的聲音問,“哦,李錦莉的老公,問莉莉是不是和我們一起出差來了,”李經理回答,“爸爸,是問莉莉阿姨嗎?”小孩子的聲音出現,“乖,爸爸還有事,一邊去玩哈,把手機給我,我給他說,”女人的聲音,“喂,你是楊廷吧!”

“嗯,是的。”

“我是李玉老婆。”

“嫂子好,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沒事,也正好和你說說。因為李玉這次出差時間有點長,剛好孩子也放假嘛,就一起來了,出差前一天我還約了莉莉的,她正為你們的事情鬧心,我勸她藉機來散散心,可第二天她一直沒和我們聯絡,還以為是她改了主意,便沒再邀她。”

“為我們的事……”

“對呀,你和她閨蜜,她和我走得親近,什麼都和我說了,還告訴我她一直知道結婚前一晚你都還和她去開房,搞不懂為什麼還和你結婚,可能是不甘心這樣白白地把你送給她的閨蜜吧!婚後,有一次還撞見你們在停車場的車裡面親熱,你和她,叫什麼來著?”

“薇……”楊廷驚得啞口無言,原以為和薇薇的關係只有天知地知的,原來錦莉早就知道了。

“對,對,孫薇,她說,孫薇薇是她出生便玩到大的姐妹,而另一個是自已不願放手的老公,她陷於兩難,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應該怎麼處理,所以我才想叫她一起來,也好給出出主意。”電話裡出現李經理吼小孩的聲音,“沒事,這些話只有你我知道,老李也聽不到的,莉莉只和我說過。”

“不好意思,姐,我……”他知道嫂子避開了李經理說這些事情,放心了許多。

“找到莉莉,無論她怎麼鬧都別和她吵,畢竟是你自已虧欠她的,但願你能改過自新,浪子回頭,也但願她沒有因為你和她閨蜜的行為想不通……”

此時,透過窗戶看到警察已經走到樓下,楊廷簡單告別後結束通話電話,門鈴隨即響起,他開門讓兩個警察進屋。

問明情況之後,警察很快便在四樓電梯廳的監控檢視到,莉莉失蹤的那天早上,先是她開門,貓隨後便跟著鑽出門縫,一下便竄到了電梯井旁邊監控的盲區。原來,電梯井旁邊有一個一米五左右的空隙直通到負三樓停車場,三面通頂的高牆,靠電梯井這面只有一道一米左右的女兒牆,牆上有貓腳印,還有人爬過的痕跡。警察用手電筒檢視,光線照到負三樓地面捲曲在空隙裡的一個女孩,正是失蹤了的李錦莉,初步判斷她應該是爬上去捉貓,不小心掉下去了。

警察把她救上來,李錦莉早已不省人事,趕緊撥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很快便抵達了,把李錦莉送到灌頂市中心醫院——為避開李經理夫婦,楊廷選擇了去灌頂市——已經是午夜四點多,急診室依然人來人往,楊廷在急診室門口看見薇薇的爸媽,雖然叔叔阿姨並不知道女兒和自已的這些齷齪事,他還是愧疚地有意無意避開他們,避無可避,他只得和二老打招呼。

“叔叔阿姨,你們怎麼在這裡?”但願他們不是為了莉莉趕過來的。

“剛才薇薇回家的路上發生車禍,她的車失控,追尾了一輛小貨車,之後又撞到邊上的護欄,護欄穿過發動機室,插進了她的大腿裡面,還好只是大腿……”薇薇的爸爸鬆了口氣。

“哦,你怎麼也在這裡?”薇薇的媽媽問。

“小莉從電梯井旁邊摔下去了。”

“天啦,四樓,那麼高摔下去。”

“嗯,但願問題不大,”楊廷說,也在暗中乞求。

一個月後,經過手術的莉莉和薇薇相繼出院了,薇薇恢復得很好,身體幾乎沒有大礙,而莉莉雖然清醒了,臨到出院都還全身癱瘓著,有意識,聽得見別人說話,自已卻說不了,餵食到還是可以自已吃,不過儀器檢測生命體徵還算十分正常。再繼續住院也多無益,楊廷只得接她回到家慢慢調養,以待日後恢復。不過在楊廷看來,他的生命中從此多了一個需要自已時刻照顧的累贅——雖然莉莉的媽媽和姐姐會經常過來照顧她,但主要責任還在於他自已身上。

薇薇出院一週後,聽說錦莉出院,第二天便來看望她了,剛好李經理夫婦帶著孩子也來看莉莉。這下,李嫂、薇薇、錦莉和楊廷四個人處在一個客廳裡面,大家心照不宣,場面極為尷尬,好在都為了緩和氣氛,不停東拉西扯地閒聊。見天色將晚,李經理夫婦客套幾句後離開好,只剩下薇薇和楊廷陪著錦莉。

為方便照顧,楊廷給莉莉在客廳鋪了一張病床,她睜著眼睛,卻不能說話,神情也看不出有知覺的樣子。薇薇哭了,淚流滿面地撫摸發小的臉,她的淚是真心為自已而流。

“一直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避開莉莉,楊廷和薇薇坐在主臥室那面外邊的陽臺上,楊廷苦惱地說。

“得請一個護工,你自已怎麼忙得過來。”

“已經聯絡了,過幾天就過來。”

“這是報應,我都說我們遲早會下地獄的,想不到報錯了好人,”薇薇哭泣著懺悔。

“哪有什麼報不報應的,我不信這些,”說著,楊廷就要把頭埋進她的懷裡,像小孩般尋求安慰。

“你真不是人,都這時候了,還這樣,”薇薇說歸說,卻沒有拒絕他,而是將手環抱著他的頭,像寬慰小孩子般輕輕拍打他的肩膀,“到是想想那晚發生的那些離奇的事情吧!”此時,不知何時待在樹上的奇奇跳下來,徑直落到薇薇腳下,嚇得孫薇打了個激靈,奇奇抬頭看一眼孫薇,撒腿穿過臥室跑了。

“我現在頭裡面只剩一團漿糊,思緒全無,唯一想到的就是送你離開後,在負三樓電梯廳聽到的哭泣,現在看來可能是莉莉的聲音,可憐的莉莉,我可憐的妻子,怎麼會這麼不幸。”他哭著,把頭埋得更深了,一隻手環抱著薇薇的腰,另一隻手卻在薇薇的腿上摩挲。薇薇呼吸變得急促,不過也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極力阻止楊廷做更過分的事情,擔心楊廷和自已都把持不住,便回到客廳,和錦莉打聲招呼後匆匆離開了。

第二天,楊廷聽從孫薇薇的建議,催促護工提前過來照料莉莉,自已好空出時間做自已的事情,把公司經營好。他腦海裡常常回蕩著李嫂的話:“也有可能莉莉不是因為救那隻貓才掉下去的,本來我是希望她能夠想得通,唉!”

晚上,門鈴響起,是兩個警察。

“你好,是楊廷嗎?”

“什麼事?”楊廷把他們讓進家。

警察拿出警官證,亮出了身份,見還有病人在客廳,便要楊廷借一步說話。“是關於兩個月前的一場車禍,我們調取監控一路跟蹤孫薇的車到了你們小區樓下,後來你送她下樓。”

“是的,我看到她上車離開後便回去了,怎麼了?”

“經過技術鑑定,那晚孫薇的車被動了手腳,在回家途中才發生了嚴重的車禍,我們懷疑這是未遂的謀殺。”

“好笑,你們直接問孫薇不就得了。”

“我們也想,可昨天晚上,就在她從你這裡離開回到前,就離奇死亡了,初步判斷應該是意外觸電身亡,因為種種細節,她的死不得不讓我們和那場車禍聯絡起來。”

“薇薇……死啦……”楊廷驚訝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淚水瞬間便遮住了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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