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少我要想法把李錦懷的那些畫拿回來,告他們非法搶奪李錦懷的畫。”

“畫是你自已賣給他們的,並且當時你還在買賣協議上籤了字,蓋了李錦懷的印章,”杜麗把那些她簽字的協議影印件從包裡取出放到她面前。

往事一幕幕在大腦裡面翻江倒海,那醉意迷離的夜晚,江為偉半夜醒來,把一份份協議放到她睡意未醒的眼皮底下,翻雲覆雨之後的她太相信他了,根本沒看清裡面的內容便隨手簽了字,蓋了印章。現在看著一本本協議的影印件,劉莎方才明白,一開始,江為偉便在和他們下套,把一切想得周密,做得滴水不漏。

“唉!看來你完全不清楚他們的手腕和在權力界的實力。”

“杜姐,你幫我,我們聯起手來,”劉莎試圖做最後掙扎。

“你天真得連我為什麼和你說這些都沒產生懷疑,更別指望憑一已之力和他們對抗了,”杜麗嘲笑道。

劉莎再次被說得啞口無言,她被動地抬眼看著這個神秘的女人,正如杜麗所言,她確實太天真了,連別人邀請自已來的目的都沒搞清楚,就想拉其入夥。

杜麗慢悠悠地從包裡取出一個紅色的小本本放到桌上,推到劉莎面前,劉莎開啟來看,是杜麗和江為偉的結婚證。

“原來,他,他是結婚了的,”劉莎再次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她勉強用手支撐著身體,才坐穩了沒有跌倒。

“所以,你能有什麼指望把他們扳倒嗎?你在的這整個美術館都是他的,也是我的,只要我動動嘴,你自已連這道美術館的大門都出不去。再說一切都是你在自願配合他們,哪來的證據控告。”

“我,我,不是故意要和他在一起的,我不知道他其實已經結婚了,”劉莎結結巴巴地說,已經完全沒有了底氣。

“我知道,這事姐完全不怪你,”杜麗雙手握住她冰涼的手安慰。

“那,要我怎麼做?”劉莎反而感受到了她溫柔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凌厲的殺氣。

“馬上離開江為偉,那套楓樺國際的新居你不用回去了,房產證上沒有你的份,那裡也沒你的容身之地,你的衣物用具等我已經安排人打包好,送來放到了你的MINI COOPER車廂裡面,還有那隻你走到哪兒都帶著的叫奇奇的貓,他們也把它放在車裡面的。車鑰匙他們插在車門上了,下樓你就開車回執迷鎮或者隨便哪裡,總之不準在灌頂市逗留。那輛車回去後你便把它賣了,也不允許留下,行車大本和保險單等所有手續,我都叫人給你放在副駕駛室的盒子裡的,賣的錢你自已留著,就當是江為偉分手給你的補償。”

杜麗的決絕使劉莎瞬間掉下了眼淚。

“我語氣確實有點重了,不過這也是為你好,你想想,你是李錦懷的前妻,現在李錦懷又失蹤了,江為偉還賣著他的許多畫作,他要仍留你在身邊,自已還本身有家室,在業界傳開來別人會怎麼想,競爭對手也會藉此機會把他幹倒。即便你不離開,江為偉也會把你趕走的,再說江為偉即便不把你趕走,為了他的未來,你也應該自已離開,不能害了一個李錦懷患上色盲症,你還要害另一個江為偉身敗名裂嗎?”杜麗再次語重心長地拉著她的手說,像關心一個受傷的小妹妹。她抬頭,突然看見一個穿著一件黑色T恤的五六歲模樣的小孩子,抱著一隻貓站在昏暗的過道里,陰冷的目光看著她,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她使勁眨眨眼睛,幻覺消失了,仍是空蕩蕩的過道。

劉莎明白,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她站起來,踉蹌著步子離開紅酒區,走近那條暗淡的長廊,鑽進了下停車場的電梯。

杜麗坐在原處,目光如冰霜般跟著她幾次差點摔倒的背影,直到劉莎在自已的視線中消失,她轉回頭來,伸手拿過那些影印的買賣協議和那本紅色結婚證放回包裡,再取出一本綠色的本本來看。是離婚證,一年前她和江為偉辦的,她冷笑著,把它放進包裡,朝另一面下停車場的電梯走去。

下到停車場,另一把車鑰匙果然插在門上,自已的衣物用具等也打包好整整齊齊放在兩個大行李箱裡面,排著擺在後座上。她擦著不斷被淚水浸溼的眼睛鑽進駕駛室,看見行車大本和保險單等擺放在副駕駛座上,奇奇安靜地躺在副駕駛地上的貓籠裡面。

劉莎開著那輛MINI COOPER.和李錦懷離婚後首次回到了執迷鎮曾經的家裡。自從李錦懷失蹤後,那熟悉的屋子和畫室就一直空著,韓孟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治療,也回了學校,沒再到畫室來。觸景生情,劉莎徹底崩潰了,她賣掉了畫室,這套和李錦懷一起買的婚房,那輛MINI COOPER,能賣的全部賣了,帶著奇奇在執迷鎮的另一面用賣得的錢重新買了一套小公寓。

李錦懷失蹤了,江為偉也從沒來找過她,連資訊也沒有發過,他們徹底斷絕了來往。

回到執迷鎮後,劉莎的精神狀態很快惡化,不堪的過去的折磨下,意識逐漸變得恍惚,她開始產生嚴重的幻覺,認為自已還在和江為偉生活在一起,在她的新居中,始終陪伴著一個江為偉的幻影,他們領了證結了婚,還一起過那虛無的結婚紀念日。

她也開始關心藝術界,意識裡面認定每一場畫展都是已經小有成就的李錦懷舉辦的,因此每一場畫展她都躲著虛幻的江為偉,帶著奇奇去參加,但她不敢面對李錦懷,躲在陰暗的角落或不會被李錦懷發現的遠處,看著他熟悉的身影與看展的人洽談。然後又偷偷回到執迷鎮和“江為偉”生活的家。

直到那個暴雨傾盆的冬日的清晨,她鑽進那輛胡彬的車。

劉莎的悲慘的故事至此已告一段落,她可以不必再為自已的過去而悔恨,正如她的淚水,也不需要再流下了。

然而失蹤了的李錦懷的故事還沒有終結。

仍在上大學的韓孟,也還有很多未解之謎沒有解開。

那些為惡者或攪和在其中的豬:趙佳苟、呂明貴、江為偉、朱富權、王大義……也必將受到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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