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媒婆見蓋頭被我拿掉了,急的出了聲,“姑奶奶,趕緊蓋上…”她說著就要搶我的蓋頭。
我不耐煩的把蓋頭往火盆裡扔了進去。眼神在庭院裡觀察著。
見蓋頭沒燒多大,她撿起,往地上使勁扔了幾下,撲滅火苗。上面燒了幾個洞。“哎呀!哎呀!這蓋頭都不能用了。”
大廳的東西方放著兩口棺材,一口大棺材裡有一具男屍,身上乾乾淨淨,很白淨的一個男孩子還有一股藥味。跟我想的不一樣。
他的父母坐在一側。有個一身黑的老頭站在婆婆旁邊。
父親翹著二郎腿,靠在木椅上,兩手交叉著,吊兒郎當的模樣,像是看一場無關緊要的戲劇表演。
他的模樣跟年輕時的樣子一樣未曾變過,跟旁邊的兩人對比,年輕了歲。不知道的以為是我的哥哥。
短髮紅唇的婆婆眼神跟我對視著,我直直的看著對方,她先開了尊口,“沒事,讓她過來吧。”
趙媒婆嘆了口氣,走到我身側。“走吧妹子。”
我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左白燈黑字一個奠,右紅燈紅字一個喜,桌上蠟燭左白右紅。
正中央有個黃色的臺子,放著幾碗水跟一把刀。還有一些做法用的東西。
老王過來兩人扶起男屍,把屍體帶了上來,跟我面對面站在臺子前。
黑衣服的老頭走過來拿起刀將男子的手心劃破,用碗接著留下的淤血,滴了幾滴,把刀遞給了我。
“自已動手還是我來。”
黑衣服老頭的聲音像是聲帶壞了,嗓子嘶啞著,聽著就讓人心煩。
我看著刀上還未乾的血,心裡一陣噁心,我從他手裡接過刀,把上面的血在婚服上擦乾淨。
我看著自已白嫩的手掌,往上滑了一刀,鮮血咕咕的冒出來滴進碗裡。
趙媒婆拿出來一條手帕遞給我,她沒說什麼,只是悲憫的看著我。
受傷的手緊緊攥著那塊布,面無表情的神色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麼。
黑衣服老頭拿起桌上的毛筆粘了粘碗裡的血,往符咒上畫著什麼,符成後自已燒了起來,老頭趕忙放進碗裡,將這幾樣東西混合起來,倒入兩個空杯裡。
來了個紙人樣的人過來將這兩杯混合物分給我跟他。我拿著杯子不動。
倆僕從扶著男人,老王掰開他的嘴,往裡倒灌了進去,不少液體從他嘴角流了下來,掉在他的衣服上。
我攥著手中的玉杯子,一想到裡面噁心的東西就下不去嘴,噁心的反胃。
“怎麼,不想喝?!”一直沒出聲的父親見狀,語調有些陰陽,感覺下一秒他就會叫人往我嘴裡硬灌。
明明是笑著的,可給人的感覺又是那樣冰冷。我知道,他做的出來,像灌男屍那樣強硬的喂進去。
我沒搭理他,一口氣悶了下去,進口的一瞬間,我甚至噁心的想吐出來。
見狀,趙媒婆過來,從旁邊的凳子上拿過一條紅綾放在我手上,另一段拴在男生手腕上。
“今日吉時,天地開張!乾坤相配,大吉大昌,童男童女是天生!月老牽線配成婚!”
“一拜天地!”
“感謝天作之合!”
兩人轉身對這空無一人的門前拜了拜。
“二拜高堂!”
“感謝父母養育之恩!”
我與他對著他父親母親的身前齊齊拜了下去。
“夫妻!對拜!!”
“永結同心!幸福萬年長!”
我垂下眼,拜了下去。
“禮成!”
黑衣老頭佝僂著個背,拿著一個刻滿花紋的拴著紅繩的黑玲鐺圍著我倆嘴裡咕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