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涼風習習。

祁宴青罕見的沒有直接一路飛簷走壁回東宮,而是出了郡主府後慢悠悠地走著朝皇宮門口去。

街上空無一人,他獨自走在道路中間,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四下都寂靜無聲,祁宴青靜下心來只能聽見自已的心跳——撲通,撲通。

他其實不太想去深究今日盛歲青說的話,但是無法,他控制不住。

母親很多年前就為自已鋪路,桃花也好,向父親要的那個自已必須是太子的承諾也好,雲州喬家也好……這好像都暗含著母親的期望。

甚至那日,連桃二都明說自已將來會是一個好的帝王……

所以歲歲今日說的,倒也不算憑空而想。

他們都希望自已可以一步一步往上走,去那個最高的地方嗎?

那到底有沒有人,真正在乎過他的心意呢?

如果已經知道了高處不勝寒,為何還要奮不顧身飛蛾撲火?

“你知道明德太子嗎?”

十一歲那年新年剛過,祁宴青接了紅翼黑翼的歷練任務孤身前往京城。

任務完成之際,自已也因受傷力竭昏迷在國師府的後門。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是當時年紀如他一般的慕淵。

“你醒了?”那時的慕淵聲音青澀。

“你是誰?”長久以來的警惕讓祁宴青第一反應是去拿掛在腰間的劍。

“別激動,我叫慕淵,你暈倒在我家後門了,我回來的時候看你傷的嚴重就讓人把你抬了進來。”少年急忙解釋。

祁宴青冷靜下來,看看四周屋內的陳設簡單,應該不是與自已任務目標有關的大戶人家,他微微放下心來。

“多謝。”感覺到自已胸口的傷口已經被簡單上了藥,祁宴青輕聲開口感謝。

慕淵見他放下了警惕,於是也放鬆下來,告訴祁宴青他不過躺了兩個時辰,現在在自已家後院的一個房間裡。

祁宴青無所謂地點頭,恰好自已受傷有個能讓自已稍微休息一下的地方也不錯。

若是半道發現這人有什麼問題,他一劍殺了便是。

“你叫什麼名字啊?”慕淵帶著笑意開口,他自來對這些看起來像是江湖殺手一般神秘的人感興趣。

可聽見這句話的祁宴青又緩緩把手放在了劍鞘上。

“與你有關嗎?”祁宴青眯眼,緩聲詢問。

“呃……”見祁宴青如此防備,慕淵也只好放棄詢問他的資訊。

“這樣吧,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人給你弄些吃的。”慕淵從祁宴青躺著的床邊站起身,倒著移步退出了房間。

室內燭火昏黃,祁宴青試著下床活動下身體卻發現自已沒有一點力氣,於是作罷,打算繼續躺著養精蓄銳。

而在他休息的房間不遠處,剛離開的慕淵正被自已的父親訓斥。

“淵兒?這麼晚你去哪了?”

亥時三刻,慕淵從後院悄悄溜回前院打算去廚房偷點東西給祁宴青吃,路過書房的時候恰好被從書房出來的國師給逮住。

“回父親,兒子早就回來了,只是在後門那兒遇到了一個人昏迷。我把他安置到後院花了些功夫,李叔知道的。”

李叔是國師府的管家。

慕淵有什麼說什麼,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隱瞞,況且李叔也確實知道,雖然李叔知道的版本是昏迷這個人是他的朋友。

“哦?”國師語氣裡滿是懷疑,什麼人能恰好暈倒在國師府的後門?真有這麼巧的事兒?

“帶為父去看看。”他眼裡是不容置疑。

“那也得等兒子去廚房偷點吃的給他再說。”慕淵搖搖頭,徑直離開去了廚房。

“你這小子!”這兒子對慕國師來說簡直是頭疼,雖然自小功課極好,但是整日天天嚮往江湖根本無心思於朝野,現在年紀輕還好說,以後長大了接替不了自已的位置可怎麼辦。

看見自已兒子遠去的背影,慕國師唉聲嘆氣。

罷了,自已先去看看吧,現在已經深夜,要是那人有問題今夜可就難眠了。

祁宴青聽見了有人靠近這個房間的腳步聲,不是剛才那個人的動靜,是陌生人。

他不動聲色的隔空把燭火用一道氣流打滅,輕手輕腳強撐起身體靠坐在牆邊。。

慕國師眼睜睜看著房間裡的燭火一瞬間熄滅,停下了靠近房間的腳步。

這麼警覺?身上功夫必定不俗,看來,真的不是個普通人。

定了定神,慕國師抬腳繼續往前走,眼前雖是一片黑暗,但對他來說國師府的一草一木沒人能比他更熟悉,哪怕是一個下人的房間,所以他泰然自若推開房門。

“止步。”

冷冽的聲音在黑暗中傳出。

慕國師當真停下了腳步。

“你是何人?有何目的?”慕國師溫文爾雅地開口,但熟悉他的官場同僚都知道這老慕是要開始耍心思了。

“與你無關。”祁宴青冷冷道:“往後退,五秒內我可以即刻離開。”

祁宴青能感覺出來黑暗中門口這人冷靜自持,這人不是個小角色,與其花費心思和他糾纏,最好是可以直接離開。

“你當我這國師府是什麼地方?進了就能好走?”慕國師緩聲道,“閣下既然來了不如多住幾日?”

“……”祁宴青沉默。

國師府。

怎麼來了這種地方。

不過他倒是有些放下心來,起碼這裡和自已此行的任務無關。

“父親,您怎麼自已來了。”慕淵的聲音出現,打破了兩人對峙的沉默,“咦,他是熄燈睡下了嗎?”

看見自已這傻白甜兒子,慕國師就覺得國師府未來無望啊。

“淵兒,別輕舉妄動。”慕國師拉住慕淵的手臂,阻止他再向前一步。

“啊?”慕淵不解,但還是停下腳步。

“閣下不然還是自已現身吧,深更半夜,何必惹出更多動靜呢?”慕國師似乎是下最後通牒,若祁宴青不應,下一秒國師府侍衛所有侍衛都會出現。

思慮一會兒,祁宴青撐手下了床,手依然摸著自已的劍鞘,緩步移動向門口的父子二人靠近,經過窗戶的那一瞬,月光恰好透過窗戶縫落在他的眉眼上,明亮一瞬。

“站住。”

慕國師看見月光下祁宴青的眉眼,心中震顫。

“你是誰?”慕國師的語氣裡是顯而易見的顫抖。

“……”祁宴青停在那處月光下,兀自沉默。

這老頭是什麼語氣……怎麼跟見鬼了一樣。

他沒有說話,再如何他也不會這麼輕易自報家門。

慕國師快步朝祁宴青走來,再開口已是語含凝噎。

“你知道明德太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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