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一週似乎都沒看到今日生辰宴的主人,盛歲青抬頭眯眼看了下天色有些意興闌珊。

旁人都在一處說笑,看著十分熟稔的樣子,她倒好,往這兒一坐,跟一尊門神一樣,沒來由的讓人想起那日站在郡主府前的桃二,讓人噁心。

“快瞧,是太子殿下。”

發愣間,盛歲青又一次聽到了熟悉的字眼,她提起精神跟著旁邊的一群貴女望向另一旁的石臺,祁宴青與這國師府大公子慕淵剛好落座。

他一身紫金外袍,裡面是水紋圖樣的淺紫緞衫,髮髻只有一根白玉簪子點綴其間,墨色的髮絲隨風揚起,端的是一副風流別致,高貴典雅。

盛歲青盯著淺淺欣賞了一會兒,似乎覺得那日說的這輩子都不會嫁到東宮有些倉促了。

怎麼大家從小一起長大,你長得越來越好看,有的人卻……想到還未到的禮王殿下,盛歲青掩唇輕笑出聲。

“是你?”旁邊的一群貴女中有人似乎認出了她來,帶著質疑的語氣開口。

“啊?”盛歲青是覺得說這句話的人聲音有些耳熟,可是不等她去仔細回想,這生辰宴的主人就出現在了前方高處的臺子上。

“多謝諸位今日來我的生辰宴,慕熙不勝感激。”那國師府嫡女慕熙終於現身,一身玉白色襦裙,與這滿園玫瑰不相映襯,但讓人瞧著她身在其間卻毫不違和,還另有一種清新柔和的感覺。

“今日我為大家準備了飛花令,投壺,剪紙,品茗等各種小玩意兒,大家按喜好隨意即可,等到午時,前往瑰洛園東北角的花廳用飯,到那時慕熙以茶代酒敬謝各位。”落落大方地說完話,她就行了個平輩禮下了臺融入了人群。

各處忽然熱鬧起來,每個地方都聚集著三五人群,時不時的叫好聲連連,盛歲青猜可能是有人投壺投中了。

當然還有很多人如她一般坐在原地不動,不參加各項活動,但是別人周圍卻有人與之攀談,她自已旁邊只站著春雪。

“是你啊!”

盛歲青本想看看祁宴青在做什麼,剛伸長了脖子抬起眼就有人站在了她面前,瞧著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你裝什麼呢!你那日搶走我的男人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又是方才那個有點耳熟的聲音。

這話屬實有點難聽了,搶男人這種說辭與還待字閨中的盛歲青沾染上往後就很難掰扯明白了。

盛歲青還未開口,護主心切的春雪就已經急忙站到盛歲青跟前。

“這位小姐你話說的明白點,我家郡主從未與你見過,來京也不過三五日,談何與你說的有關?”那日已入夜,倒也不怪春雪壓根沒認出這人是誰。

旁邊有人聽見爭吵,慢慢地靠近了過來,連石臺那邊的公子哥們談話聲音都低了下來,有點好奇女賓這邊聚成一堆是在做什麼。

祁宴青和慕淵倒沒為此分神,兩人連一個眼神都沒遞出去過。

“殿下,我這瑰洛園如何?”慕淵給祁宴青倒了杯酒,輕輕放置到祁宴青身前的桌案上開口詢問。

“不過爾爾。”祁宴青沒什麼興趣,也沒喝慕淵倒的那杯酒。

日前慕淵說邀他來參加他妹妹的生辰宴,他當時就已經拒了,直到昨日去見了歲歲知曉她要來,他今日才散了早朝連衣服都沒換就趕了過來,只是也沒怎麼瞧見她,待會兒隨便用點就撤吧。

兩人談話間,那邊的動靜似乎大了起來。

“你還裝不認識?那日傍晚,跪在街邊的男人,你敢說不是你搶走的?”

盛歲青細細的分辨過後才驚覺這人是她買下已葬那日跪坐在一旁的兵部侍郎家的小姐,具體名姓她不知,但這尖細刺耳的聲音可是與那天軟糯的聲音大相徑庭。

“是你啊。”

盛歲青輕飄飄的三個字讓原本驚怒的兵部侍郎家小姐更是怒火中燒。

“諸位,這就是那個不知廉恥,搶了我的男人的人!”那兵部侍郎家的小姐高聲尖叫起來,恨不得讓這園中的所有人都知道盛歲青做了多大的惡事。

慕熙與幾個世家小姐本來遙遙看著,誰知看著看著覺得情況不大妙於是趕忙走上前來:“悠然,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她昨日接了父親的命令,定要請這個她未曾見過一面的鎮北王嫡小姐明月郡主來她的生辰宴,雖然不知這明月郡主是何重要人物,為何要請她過來,但是父親的命令自已只管遵循就好。

她昨日看了這明月郡主的畫像,當時答應的容易,倒是沒料到如今會鬧成這個樣子。

看著盛歲青氣定神閒的模樣,那兵部侍郎家的小姐程悠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熙兒,你別給她求情,我今日定要她給我個說法。”

慕熙扶額,這程悠然自來囂張跋扈慣了,除了在她們幾個面前還會講講長輩之間的情面,一到品級低的官員子女面前就為所欲為,動輒打罵。

但這明月郡主,聽父親說的樣子也不是什麼品級低的官員家的女兒,而且還封了郡主,這程悠然居然當真一點風聲都不知道嗎?

算了,她無奈只能盼望這明月郡主是個好相與的。

“明月郡主……”

她還未說出下文,這程悠然就往前撲了上去,細長的指甲在空中抓來抓去,若不是春雪在前面攔著,盛歲青的臉大概當即就要被她劃花。

眾人皆知程悠然是什麼脾性,她父親最近又在聖上面前頗受重視,沒人想得罪她,所以一時沒人上去拉她,都恨不得往外移一步,避免自已被誤傷。

程悠然的丫鬟見自家小姐被攔住了,索性自已衝上前去繞過春雪撲到盛歲青身上就是一頓亂撓。

盛歲青是有點沒反應過來,她以為這些京城世家貴族養出來的小姐即使有點性格頑劣,嘴上說話不講道理,但是再如何也不會直接上手如同市井潑婦一般,畢竟在江州如寧昕那般都只是在嘴上過過癮,沒想到這程悠然居然直接動手。

在程悠然的丫鬟撲上來那一瞬間,她下意識的抬起胳膊擋了那丫鬟的第一掌,但是還是摔倒在地,一瞬間只覺得屁股真是鑽心的疼痛啊,幸好這後面是一層薄薄的軟墊,若是什麼都沒有隻怕不是疼這麼簡單了。

見她摔倒那丫鬟還是不肯收手,盛歲青自小身體就弱,所以被那丫鬟撲倒在地後一時居然沒能繼續反抗。

啪——

盛歲青愣住,春雪聽見這聲音使了最大勁兒把程悠然推到一邊趕忙回頭,那丫鬟居然還保持著扇耳光的姿勢。

那丫鬟打這一巴掌力氣可能說不上多大,但盛歲青的面板向來就是一碰就紅,所以此時看著異常滲人。

春雪丟下手中的畫卷,回身跪地抱著被打的迷茫了盛歲青泫然欲泣。

慕熙瞧見此情此景,這才覺得事情好像棘手起來,護衛不能進內院,所以沒辦法拉程悠然和她的丫鬟,她無奈只好朝石臺那邊喊慕淵。

“哥哥!”

慕淵聽見她呼聲焦急,與祁宴青說了失陪後急忙走了過來。

“這是……”慕淵一時弄不清這裡是何狀況,反倒是剛才還囂張的程悠然突然就落下淚來。

慕熙見程悠然和她的丫鬟不再打算動手了,她忙側身到一邊低聲與慕淵細細說了方才發生的事。

“慕淵哥哥,是這賤人先招惹我的。”程悠然邊哭邊惡人先告狀。

慕淵環顧了四周的人,沒一個人出來說話,這被打的小姐看起來面生,眾人都覺得可能是一個低品級官員的女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盛歲青愣神一會兒,直到春雪撫上自已臉頰上的紅痕,她這時才從被打的狀態中反應過來……

被打了?

她看著面前已然落淚的春雪,與混亂中落到地上的賀蘭大師的畫,覺得現下這場景真是荒唐。

往前數十幾年,她再不得父親寵愛也有人每日寸步不離地服侍照顧,從未有人敢打罵她,更何況後來入了江州……

再如何她也是皇帝親封的明月郡主,雖與父親不親但也算是掛著鎮北王嫡女的名頭,自小在當今皇后身邊長大,與太子殿下青梅竹馬,如今,居然被一個丫鬟打了一耳光?

祁宴青呢?如此近的距離他不知道自已被欺負了麼?雲婉又為何沒來?她此時真的好想……殺了她們……

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惡言相向……她今日是來作何的?交朋友?可看旁邊如此多冷眼旁觀的人,她們根本配不上與自已做朋友。

慕淵聽完慕熙講述的事情經過心下一驚,這人居然就是明月郡主,這兩日聽說了皇上封了個郡主的訊息但是有點對不上臉,他連長寧公主和仁和公主都對不上更何況明月郡主呢?

不過雖然對不上臉,但他倒是知道這明月郡主的來頭,看了眼坐在地上小臉白皙但巴掌印紅的明顯的小姑娘,此時最糟糕的大約是坐在那邊正喝茶的太子殿下……

他是知道太子殿下身邊一直有一個小姑娘的,十一歲祁宴青初入京城,他們興趣相投於是很快變成了好朋友,甚至說是知已都不為過,一日夜深兩人坐在房頂談天說地,他看祁宴青興致不高於是問了原因,當時的太子殿下只說與一個小姑娘數月未見,怕下一次見面她就忽然長成他認不得的樣子了。

他很驚訝,他認識的祁宴青小小年紀無所懼,殺起人來不眨眼,沒想到居然怕一個小姑娘忽然長大,不再依賴他。

事情真的變得棘手起來了。

慕淵看看此處又看看祁宴青那處,且不說現在祁宴青是太子,就算只是當初的江南王世子,瞧見明月郡主這模樣應該也會發瘋,至於發起瘋來會幹些什麼,他不敢想。

但又覺得此事不讓他知道肯定也不可行。

“既然如此,”他看了看地上的盛歲青思慮一瞬,又看了看哭的正投入的程悠然,遙遙向祁宴青處躬身拱手:“請太子殿下前來定奪。”

眾人忽的散開,留下了一處可以直接觀看到此情此景的視野,而視野的盡頭就是對面石臺上氣定神閒的祁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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