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條件
第二天早上徐然幽幽醒來，發現手機上竟然多了十幾個未接電話。
電話號碼沒有備註，是來自帝都的陌生號碼。
他想了想，首先排除了騷擾電話或者推銷電話。
畢竟那些人就算再敬業，總不能三更半夜還在打吧。
而他這個手機號又是新辦的，也不存在洩露資訊的可能。
難不成是昨晚的徵曲有訊息了？
不會這麼快吧。
想到這裡，徐然猶豫片刻後點選了回撥按鈕。
僅僅響了兩聲，電話立馬被接通，對面響起一個年輕的男聲。
“喂，您好，請問是昨晚投稿的徐然徐老師嗎？”
“我是。”
“是這樣的，我這邊是慈善晚會的工作組，很榮幸的通知您，您的歌曲已經被選中了。”
“您看今上午是否有時間來一趟帝都，當面談一談後續合作的有關事宜。”
對於這個意料之中的訊息，徐然心中倒是沒有太多驚喜。
畢竟韓紅老師的水平在前世是有目共睹的，而這首歌的契合度又如此之高。
如果真的落選，他都要懷疑是否有黑幕了。
去帝都嗎？
他回憶了一下銀行卡里四位數的餘額，開口問道，“時間倒是有，不過你們應該會報銷路費吧。”
“啊？”
聽到要求報銷路費，電話對面的聲音先是愣了幾秒，隨後立馬說道，“路費什麼的完全沒問題，您到時候只要提供票據，我們這邊都可以給您足額報銷。”
“您看方便的話，是否加一下飛信呢，我給您發一下地址。”
結束通話電話後，很快一個好友申請發了過來，徐然直接點選了同意。
加上好友後對方發來了具體地址，甚至貼心為他規劃了路線。
花費五分之一的資產，徐然購買了一張前往帝都的高鐵票。
經過三個小時的奔波，上午十一點多，徐然出現在了帝都廣播大樓下，被早早等在這裡的李凡接到了二十六樓。
“徐老師，沒想到您這麼年輕啊，看起來年紀比我還小。”
一邊說著，李凡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遞到徐然跟前。
接過茶杯，徐然點頭致謝，“音樂是不分年齡的。”
李凡笑了笑，“也是，可能還是要看天賦吧，像您這麼有才華的人，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料。”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大約十分鐘後，一個禿頂中年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音樂組的負責人李主任。
當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徐然，他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首歌的創作者竟然如此年輕。
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和徐然握了握手。
先是一段無關痛癢的商業互吹，隨後李主任直接拿出一份合同遞到了徐然面前。
“徐先生，既然咱們雙方都有合作的意向，您可以先看看這份合同。”
“合同內容其實挺簡單，沒那麼多條條框框，或者說晦澀難懂的內容。”
“您只要將詞曲交給我們，我們會支付您二十萬元的使用費，不會牽扯到任何的版權問題。”
快速掃了眼手中的合同，的確如李主任所說，內容很少，只有兩頁紙。
沒有任何的強制條件，也沒有附加條款，只涉及到這次晚會的使用權。
沒有著急簽字，徐然看向李主任，“我想知道，這首歌是誰來演唱。”
並未對徐然的詢問感到意外，李主任笑著說道，“這倒沒什麼好隱瞞的，您的這首作品將由音樂界的新晉小生徐坤來演唱。”
“雖說對方是一名新人，但來自於五大娛樂公司之一的天雄傳媒，實力絕對沒的說，這點您可以放心。”
“當然，我也可以向您保證，使用過程中絕對不會對您的作品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聽到對方說出徐坤的名字，徐然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
別人其實還好，但這種綠茶陰陽男根本不配唱韓紅老師的歌。
他曾經在徐天雄的要求下給徐坤做過幾個月的助理，對方不論是形象還是聲音都和這首歌格格不入，充滿了違和。
讓對方來演唱，簡直就是對《天亮了》這首歌的侮辱。
再說徐然心中也有自已的打算。
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他稍許沉默後提出了自已的條件。
“李主任，其實我可以不要這二十萬的酬勞。”
聽到這裡李主任再次愣了一下，不過一想到能省錢，臉上的笑容立馬更濃郁了幾分。
只是不等他開口，徐然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皺起了眉頭。
“但是，這首歌我希望自已能親自演唱。”
沒想到徐然會提這麼一個要求，李主任一時間大感為難。
這個晚會可是天雄傳媒獨家贊助的，而且讓徐坤來演唱也是早就談好的條件。
如今徐然要自已演唱，又如何向王導交代。
反觀徐然一本正經的模樣，似乎不是臨時起意。
再看看對方一身廉價的衣服，聽說路費還要求報銷，此刻卻可以隨意地放棄這二十萬酬勞。
他有預感，這是一個很執拗的人，自已這邊要是不同意，有很大機率談崩。
瞬間，李主任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徐先生，您這個條件我們可能無法滿足，要不您再換一個？”
“這樣嗎？”
徐然將茶杯放下，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期待咱們的下次合作。”
說完，徐然衝著兩人禮貌地點了點頭，起身朝門口走去，絲毫不拖泥帶水。
沒想到徐然的性子竟然如此直接，說走就走，完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這讓李主任剛剛想出的不少說辭瞬間沒了作用。
眼看徐然就要推門離開，李主任連忙制止道，“徐先生等一下。”
徐然停在門口，轉身問道，“李主任，不知還有什麼事？”
李主任立馬上前，將徐然拉回了座位上，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徐先生您先別急，對於您的要求我無法做主，畢竟已經超出了我的許可權，這樣，您在這裡稍等，我去請示一下總導演。”
見徐然點頭同意，李主任對一旁的李凡使了個“好好照顧，別讓人跑了”的眼色，隨後快步走出會議室，回到了自已的辦公室。
他此刻感覺心煩意亂。
其實按照他的性子來，歌曲早就選好了才對，壓根不會等到現在。
而徐然這種聽也沒聽過的新人，敢這樣和他談條件，他早就將對方直接趕走了，哪會主動低下頭開口挽留。
但想起昨晚王導電話裡的叮囑，要求自已不論用什麼辦法也要拿下這首歌，不允許出任何意外。
他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可以無視徐然，卻不敢無視王明洋。
在心裡暗罵一句“這都是什麼破事”，隨後調整好情緒，給王明洋打去了電話。
本來心裡還期待著王明洋會拒絕徐然這種無理的要求，最好讓自已將徐然直接趕走，好出出氣。
誰知王明洋只是略微沉默，表示自已馬上過去，讓他先帶著徐然去錄音，看看效果如何。
總之就是先安撫住對方，一切等他到了再說。
李主任略微有些失望，但還是連忙答應下來，再次朝著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裡，杯中的茶水換到第三杯時，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