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格外的冷,寒風凜冽吹著屋外的枝葉。

簷下開始垂落一滴雨珠的寬容,屋內默暗的燭光照在她臉上,她一針一線縫著不起眼的毛衣,縫了十幾件還不肯罷休,像某種執念。

她的心臟在肉體的跳動下十分鮮活,但仍然無時不刻令她想到死亡,想到先生的聲音,先生的眼睛,先生身上的味道。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的雨聲砸著窗戶,砸進她的心裡,有那麼一瞬間,像她內心深處痛苦無助的哭喊。反覆無解的頹廢,侵蝕了她掌上的生命線。她的手上長滿了老繭,是織毛衣時手掌與針織的摩擦。她頭腦早已麻痺,淚已慢慢決堤,混著雨水流進嘴裡,流進心裡。

先生的那次離去,穿著她手織的毛衣。她每年都會織一件毛衣給先生,希望他回來時能穿上。十二年過去了,三十六歲的她卻早已滿頭白髮,思念成疾,她身體越來越不行。

她的先生,在一次航行中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那天告別,她緊緊抱著先生,十分不捨,眼淚劃過臉頰:“許願,這次出行一定要照顧好自已的身體,你的心臟還沒好,一定要萬分注意,藥我放在你的行李上了,不知道你這次出海航行要持續多久的時間,一定要平安回來阿!我在家等你。”先生心疼地撫過她的淚,雙手抱的更加緊了。殊不知,這次的告別,成了永別。

南方的雨季,總是很潮溼。陰雨天難免會扯出難言的回憶,她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轉身走向廚房,給自已煮了一杯熱巧克力。那是先生很喜歡的飲品。窗臺的雨還在下,外面的天氣十分昏黑,片片烏雲時不時閃出刺眼的閃電和發出怒吼。她想起了十二月二十二號那天……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電閃雷鳴,先生已經出海航行一週了。收音機播放著天氣預報:“近日大家請不要外出,本市局地大暴雨,大家請遠離海岸,海嘯預計在未來一小時降臨。請大家注意安全,不要出行。”

她十分著急撥打著先生的電話,希望他能接通聽到他的聲音。可打了很久很久,對方都傳來無法接聽。她無助的癱坐在地上,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眼睛早已哭得紅腫。

她發抖地握著手機,螢幕上顯示著無數個未接電話,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她心頭一震,難道是先生回來了?她踉蹌著起身,衝向門口。

開啟門,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男子,他渾身溼透,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悲傷。

“請問,你是許太太嗎?”男子的聲音顫抖著。

她點點頭,心中湧起一絲希望。

“我是許願的同事,他......他在海上遭遇了暴風雨,海嘯蓋過船。船……船沉了......”男子哽咽著說道。

她感覺整個世界瞬間坍塌,眼前一片漆黑。她扶住門框,努力讓自已站穩。

“我們沒有找到許願的遺體,但在船上發現了他的行李。行李上除了他的衣服和藥,還有一封信……”男子遞給她一個信封,“我們會加強警力尋找許願的遺體,船上還有些許人也沒找到,海域較廣,但請你相信我們。”說完他便匆匆離去。

她接過信封,彷彿捧著先生的生命。她緩緩拆開,裡面是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溫言,不知道我這次航行會進行多久,也不知道我是否能夠平安回來,但希望你能夠照顧好自已,堅持你的夢想,對不起,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她的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心中的痛苦難以言喻。她緊緊握住紙條,彷彿能感受到先生的溫度。但信裡的最後一句,她卻讀不出什麼意思。而先生的遺體還沒找到,她總心裡有種直覺,先生,可能還活著。

窗外的雨還在不停地下著,她望向遠方,心中默默祈禱:許願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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