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暴風驟雨

姚申存做了個夢，夢見自已在老家的老房子裡，和爺爺一起爬著老房子沒有護欄的樓梯。

樓梯已經很老舊了，姚申存每走一步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夢裡，姚申存甚至能隱約聞到老屋發出的陳腐氣息。

房子樓梯似乎沒有盡頭，姚申存害怕的拉著爺爺枯瘦的手，不願繼續往上爬。

突然咚的一聲，爺爺所站著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坑。姚申存來不及反應就被爺爺拉入了黑暗之中，隨即自已的身體開始失重，飛速下墜，直到落在潮溼的地面，發出“轟隆”的一聲巨響。

姚申存身體一顫，猛的坐了起來，唰的睜開了眼睛。

隨著姚申存視覺慢慢適應，映入姚申存眼簾的是黑暗的控制室走廊。走廊裡還睡著不少持械的武警，姚申存看了看旁邊還在熟睡的汪洋，稍微安下心來。

一道刺眼的白光從走廊兩側頂部的窗戶亮起，隨即天空傳來幾聲巨大的顫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姚申存感覺壩體都在輕微顫抖。

姚申存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揉了揉發僵的臉龐，活動了一下痠軟的四肢，抱著槍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藉助窗外不斷亮起的閃電的光芒，小心翼翼的避開走廊裡熟睡的武警，朝著控制室大門走去。

來到控制室大門前方，姚申存遠遠的看著大門前時不時的亮起幾個紅光，空氣中瀰漫著菸草的氣味。

“醒了？”姚申存身後突然傳來中隊長鬼魅般的聲音，嚇得姚申存一個哆嗦，趕緊轉頭看去。

“你來的正好，麻溜跟上來，待會跟我一起出去巡邏一圈。我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有點不放心周圍的情況。”中隊長一邊說話一邊徑直越過姚申存，抱著一堆東西來到了正在抽菸的武警旁邊。

姚申存跟了上去，藉助窗外閃電的光芒，看清楚中隊長抱著的是幾件雨衣。

“好了現在安排一下任務，小李和小王繼續在裡面執勤，聽到我們的聲音後才能開門，如果我們沒有回來，通知朱隊長讓他負責指揮，剩的人，把煙滅了，換上雨衣跟我走。”

隨著中隊長命令下達，姚申存和兩個武警迅速換穿上了雨衣。著裝完畢，中隊長拉開了控制室大門，4人閃身而出，迅速來到了控制室外圍。

“大家靠近點，保持隊形，外面太黑了。”中隊長說完，領頭走在隊伍前面。

現在時間已過午夜，室外雷雨交加，水電站的照明設施已經徹底損壞，黑暗覆蓋在水電站內，天空中厚重的雲層甚至吞沒了昨夜絢麗的極光，姚申存等人只能依靠時不時亮起的閃電獲取視野。

中隊長一行人踩著地面的積水，相互緊靠著，謹慎又緩慢的在水電站內開始巡查。雨幕中，冷風呼呼地吹著，雨點猛烈地敲打著姚申存的雨衣。

4人的若隱若現的身影在營區各處穿梭著，一行人神經緊繃，保持著高度警惕。

黑暗裡，姚申存的從未感覺自已的聽覺如此的清晰，如此的複雜。嘩啦的雨聲，樹林沙沙的晃動聲，天上的雷聲，踩水發出的吧唧聲，以及4人相互緊靠著發出的粗重呼吸聲，甚至自已咚咚的心跳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四個人小心翼翼地巡查著水電站營區，不敢有絲毫鬆懈。他們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動靜，手中緊握著武器，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情況。

然而，這一路走來，並沒有發生任何異常事件，暴雨下的營區除了略顯陰森之外並沒有發現感染者的身影。水電站營區巡查完畢，一行人現在只需要巡查一遍水壩大門處就行。

就在這時，姚申存腦海中突然想起自已昨天被感染者群逼到跳江的經歷，又回想起那些感染了病毒的生物似乎對水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難道些被感染的生物怕水？如果自已的推測屬實的話，感染者們應該不會在這樣惡劣的天氣條件下發動攻擊。”

想到這裡，姚申存感覺自已似乎發現了應對這些感染生物的方法，如果能夠利用好這個資訊，或許能在後續與感染者的交戰中取勝。

“報告首長！”姚申存壓低聲音湊到中隊長身邊，“我從城裡逃出來的時候，注意到追逐我的那群感染者好像特別懼怕水。現在外面下這麼大的雨，估計他們不會輕易冒雨進攻咱們營地。”

“哦？竟然還有這種說法？”中隊長一臉狐疑，但是依舊沒有停止步伐，帶領一行人開啟水壩圍牆側門，緩緩地沿著小路向水壩大門前進，準備進行今夜最後的巡查。

“我這不是也是剛剛想起來嗎？”姚申存尷尬的撓了撓頭。

“等等，停，前面有情況！” 隨著中隊長的低聲提醒，所有人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

藉著閃電劃破夜空的瞬間光亮，一行人清楚地看到那兩輛被大火燒燬的大巴車前，竟然零零散散地站著幾個詭異的人形身影。

這些身影在大壩車前來回遊蕩，彷彿迷失了方向一般。從他們身體極度扭曲變形的樣子可以輕易的判斷出，這些東西絕對不是正常的人類。

面對前方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眾人不敢有絲毫放鬆，迅速舉起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舉槍射擊。

而此時的中隊長順手揪著身邊姚申存的耳朵：“剛才是不是你這臭小子說他們怕水的？現在怎麼解釋？”

“疼疼疼，首長您聽我解釋，我非常確定之前這群感染者是怕水的，至少在昨天之前是這樣的，因為我被一群感染者追到了江裡，在我跳江後他們就停止了追擊，只是站在江邊嘶吼，並沒有再向我進攻。”姚申存齜著牙，揉著發疼的耳朵解釋道。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昨天這群感染者還是懼怕水源的，按道理講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啊，難不成這些感染者已經逐漸適應水源了嗎？還是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它們就完成了某種不為人知驚人的進化？”一想到這裡，姚申存不禁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彷彿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正沿著他的尾椎骨緩緩向上攀升。

就在這時，一個武警突然發出了小聲的驚呼:“隊長，快看那邊，看看山頂上，那到底是個啥玩意兒？”一名武警戰士緊張兮兮地指向身旁的山頂。

姚申存等人順著武警所指的方向望去，藉助閃電的亮光，眾人發現山頂處有一群驚慌失措的動物正在拼命逃竄。

它們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威脅，彷彿身後有什麼恐怖至極的存在正在追趕著。這些動物如同瘋了一般，毫不猶豫地衝向懸崖，從陡峭的絕壁徑直向下跳躍。

姚申存一行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山頂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