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山撿骨

一直到太陽下山，盤坐了幾個小時的木芷長吐一口氣，才起來舒展一下全身的筋骨。

靈力加滿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木芷只感覺全身好似有一陣電流從腳底直通天靈蓋，頓時耳清目明，神清氣爽啊。

晚上全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木陽叮囑木芷早點睡，明天凌晨三四點就要起床跟著大伯木昭上山。

木芷點頭應是。

在撿骨葬這方面師父雖然提過幾句，但每個地方的風俗習慣不一樣，具體步驟也不一樣。

木陽也說了主要是大伯動手，她這個年輕人負責打個下手就行。

木芷沒多想，安心的早早睡下。

……

凌晨三點。

木江村後山。

一高一矮的身影慢慢地朝山上走來，倆人額頭上都戴著照明燈，肩上各扛著一把鋤頭，手中拿著大鐮刀。

前面那人的鋤頭前端還掛著一個大紅籃子。

兩個人身上都穿著黑色外套和黑色褲子。

山路兩邊全是樹木灌叢，有幾縷月光穿過樹梢照射進來，給周圍原本漆黑的環境帶來一絲光亮。

寒風輕吹，山上的小動物應該在沉睡，只偶爾傳來山腳下的雞鳴狗叫。

木芷跟在大伯木昭的身後。

“阿芷啊，幸虧我跟你爸提前幾天踩點了，不然這黑燈瞎火的怎麼找你爺爺的墓地。”木昭邊說邊往右邊的一條小山路拐去。

“大伯，爺爺的墓怎麼沒先葬在自家田裡呢？”木芷連忙跟上。

這條小路的痕跡很新，被砍掉的草叢小樹擱置在兩邊，一看切口明顯就是不久前的。

木芷低頭注意腳下的路，防止被鋒利的草木切口戳到，就聽到前方傳來木昭嘆氣的聲音。

“誰說不是呢，村裡也都是這麼做的。但你爺爺不幹啊，自已早早定了地方，只能按照他的意願去辦咯。”

說到這件事，木昭的話好像比較多。

“本來找村裡八個青壯年抬棺就可以了，可你爺爺選的墓地在山上，山路難走，抬棺過程中，棺材不能落地，最後還是請了十二個人抬棺。”

“那天天氣很好，出太陽了，但是很涼爽。”

“你爺爺最喜歡熱鬧了，送靈隊伍長長一排，最後安安穩穩下葬了。”

木芷沒能參加爺爺的葬禮，此時聽得很認真，在木昭的描述中，她的腦海中似乎浮現了當時的情景。

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安慰。

“快到了，阿芷再堅持一下。”木昭挺著微圓的身體邊走邊往後看了木芷一眼，調整了一下頭上有些歪掉的照明燈，“前面就是你爺爺的墓地了。”

幾分鐘後，倆人到達一座墳墓前，這座墳墓看樣子已經被清理乾淨了，還挺新的。

“咦，這墓，我們好像走錯了，”木昭往墳墓前後走了一圈，“走錯了走錯了，這不是你爺爺的墓。”

木芷放下鋤頭，環顧四周，然後抬頭往山上看，指了指上面，“大伯，應該在那裡。”

從這裡沒有路直接到上面，沒辦法，倆人只好往回走。

這兩天降溫明顯，木芷微微哈了一口冷氣，今天天氣很冷。

她的額頭卻輕微冒汗，氣喘吁吁地走了半個小時的山路，腳步愈發沉重，看來還是得加強鍛鍊。

走回到之前的大山路，再往上不到十米的右邊，又出現一條嶄新的小路。

木昭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剛剛那條路不知道是誰家新開的，這一條才對。”

這一次，兩個人沒有走錯，終於到達爺爺的墳墓。

這墓地雖靠近半山腰，但此處地勢平緩，類似一個較大的平臺。

和當年她白天來的時候相差有些大，那時候還沒有這麼多的草木。

她站了一會兒，轉過身，木昭已經放好籃子，就拿著鐮刀一起清理墳墓周圍的野草和小樹。

兩個人一左一右往墳墓後方前進，形成一個大圈。

清理完畢，木芷蹲在墓地旁，木昭從籃子裡拿出了幾根香和一沓紙錢，一個小酒壺和一和小杯子，仔細清理墳前的一些小野草。

香點著插在墳前，從胸前口袋拿出煙盒，點了一支菸放在邊上，又倒了一杯米酒，爺爺生前最愛喝點小酒配花生米，偶爾吸點紙捲菸。

邊燒紙邊叨唸道：“爹啊，我和阿芷今天來看你了，我給你帶了好酒好煙……”。

後面木昭再說的什麼木芷沒有聽清，她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心中默唸：爺爺，囡囡來看您了……

在微弱的光照下，木芷的臉顯得認真柔和，嘴角微揚，彷彿想到了什麼和爺爺生前有關的有趣的事情。

幾分鐘後，她剛睜開眼，就聽到木昭說：“阿芷，我剛跟你爺爺說了撿骨遷墳的事，現在開始挖吧。”

“等一下，大伯。”她拿出一張驅邪符遞給木昭，撒了個小謊，“出門前奶奶給的。”

看到木昭沒多問就收下後，她連忙拿起鋤頭，走到另一邊，揮起鋤頭就跟著木昭一起往墳堆上挖。

幸好昨天早上下過雨，土地還比較溼潤鬆軟，挖起來沒那麼費力。

二十分鐘後，就挖了個大概一米深、五十厘米寬、兩米長的坑，露出底下的棺材，經過五年多的時間，木材已經腐化比較嚴重。

說話都冒氣的大冷天，兩個人都有些大汗淋漓，木芷甩了甩手緩了一下，看向木昭問道：“大伯，現在要開棺了嗎？”

“嗯，待會兒我掀開棺蓋，棺裡臭味可能比較濃，屍氣較重，你到我這邊來，我們要在這兒等屍氣散掉。”

木昭朝她招了招手，他那邊站的是上風向。

木芷走過去剛站定，離他幾步遠的木昭就拿起鋤頭，對準棺蓋和棺身的縫隙插進去，用力往回一拉，棺蓋的一大半就被掀到旁邊。

一些木屑飛到木芷腳邊，她往後移了幾步，一手拿著鋤頭，一手扶住頭上的照明燈，慢慢地往棺材那邊看去。

一股淡淡的青灰色氣體慢慢從棺材裡往上湧，隨著微微的寒風吹向南邊，最後被黑暗吞噬為虛無。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絲絲淡綠色也隨之飄揚而去，在不遠處的地面上開始慢慢鬆動開裂。

整個棺蓋只剩下小半，因腐化嚴重直接散落在棺材裡邊。

棺材邊上似乎還窸窸窣窣爬著一些螞蟻和其他小蟲子，密密麻麻，有點滲人。

單純的等待是有些無聊的，站在一旁，木芷被木昭從工作到工資再到談物件這幾個方面逐個關心了一遍。

面對大伯的詢問，木芷頓感頭皮發麻，卻也算是比較耐心的一一作答。

時間就在這一問一答中過了十多分鐘，他們漸漸安靜下來。

木芷覺得時間過得很是漫長，再要開口時，木昭突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