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食堂驚魂1
木芷沒想到黎清伊要說是這件事，稍微愣了一下。
爺爺去世五年多了，那時候是土葬的，今年時間確實剛好合適。
不等木芷回應，黎清伊接著說，“我們和你伯父伯母商量過了，撿骨就由你和你伯父一起去，日子也找人算過了，就在大後天。”
木芷微微低著頭，有些沉默。
“那天是凌晨出發，如果你不想去，那就換你弟去也可以，總之是兩家各出一人就行，你，要不要去啊？”
黎清伊有些小心翼翼，試探地問道。
木芷緊握手機，胸腔裡湧上一股莫名的疼痛，好在她一貫會控制好自已的情緒，輕聲回答道，“好，我知道了，我去。”
說完瞥了一眼黎清伊，發現黎清伊剛剛還有些緊繃的雙肩慢慢舒緩，整個人一下子放鬆了。
為什麼呢？每次說到和爺爺有關的話題，他們都有些過於緊張了。
十分鐘後，木芷獨自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牆上已經停擺的古老掛鐘，思緒慢慢飄遠。
她高二下半學期的一個週末。
“阿芷，你爺爺前兩週不在了。你知道嗎？”
奶奶陸玉蓮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過來，木芷緩緩地眨了眨眼，腦海頃刻間一片空白。
怎麼會呢，為什麼會這麼突然。
爺爺去世，竟然沒有一個人通知她回家！
想問很多事，她的喉嚨卻像被噎住一般，卡著什麼話也說不出。
“你快期末考試了，好好考，等你暑假放假再回來。”話筒的另一邊，陸玉蓮的聲音儘量帶著輕鬆的語氣。
最後怎麼掛的電話，木芷記不得了。
她考完試後，放假第一時間就讓木黎帶著她去了爺爺的墓地，在墓前跪了很久。
下山的時候腿軟無力，不小心摔了一跤暈了過去，木黎揹著她回家，醒來才知道是有些輕微中暑了，之後就遇到了師父……
至於沒人通知她的原因，家裡人閉口不談，彷彿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既然如此，她就自已找出答案。
門外忽然傳來隔壁小孩子的嬉鬧聲，木芷的視線慢慢回落，晃了晃腦袋，她回過神來，緩緩地撥出一口氣。
木芷聽著大門外的熱鬧聲，隨即出門，和大家打了聲招呼，就往村裡的小江邊走去。
她喜歡在江邊待著，看著清澈的江水，風一吹，竹子咿呀響，竹葉簌簌飄落，心裡很平靜。
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她的表情是如此的愜意自然。
***
晚餐後，木芷正要上樓。
“噔噔噔——”木黎踩著輕快的腳步從樓上下來，手裡拿著外套，一臉興奮地在打電話。
木芷無聲地笑了笑，這小子放假後的的娛樂活動真不少。
木黎掛了電話，和她打了聲招呼，穿上外套就要出門。
就在木黎踏出家門的剎那，木芷的右眼眼皮猛跳了幾下，她心裡咯噔一下，微微蹙眉，連忙叫住木黎問道：“木黎，等一下你要去哪裡？”
再看木黎的頭頂，代表著生命健康的那朵生命之花在她的天眼裡沒有任何異常，相比驅邪抓鬼，她的看相算命之術只學了皮毛，暫時看不出別的。
“啊？我和葉生約好了，一起去高中看望班主任，剛好我們班主任還在學校，怎麼了？”木黎停下腳步，有些詫異。
聽到是和表弟蔣葉生一起去學校，木芷鬆了一口氣，他們高中不算遠，騎車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應該沒什麼事。
“你等一下，”想到剛剛眼皮的異樣跳動，木芷還是有些擔心，立馬跑回房間拿了幾張符籙遞給他，“好好拿著，放好了。”
看到黃符，木黎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他們是去學校，不是去墳地。
不過想到木芷以前也經常戴著奶奶求來的符，最後還是收下了，放進口袋後還拍了拍說：“好了，可以放心了吧。”
***
木家樓頂平臺。
木芷盤坐在木椅上，雙手結出一個複雜的手印，手指上方，一根有她手腕粗的金色短香若隱若現。
頭頂皎潔的月光散落，在她身邊形成一圈圈淡淡的光暈，看上去絢麗又神聖。
不知過了多久，木芷睜開雙眼，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月亮高掛空中，應該十點多了，木黎還沒回來。
與此同時，南陽縣第二高中。
木黎和蔣葉生剛從班主任的教師公寓出來，並沒有直接出校門，而是直接往學校食堂方向走。
“表哥，現在學校都沒人上課了，剛剛群裡說的食堂鬧鬼不會是真的吧？”走在安靜的校道上，蔣葉生話語間的不確定中又帶著一絲好奇和興奮。
木黎沒好氣的剜了他一眼，“怎麼，你怕了？要不你回去？我一個人去看。”
搖了搖頭，蔣葉生堅定地說道：“不不不，一起啊，這探險必須有我一份。”
眼看快到學校食堂了，木黎掏出手機，撥了個影片電話出去。
影片電話很快接通，木黎對著影片裡的人直接說道：“剛子，看！我們現在在學校，你們不是說食堂鬧鬼嗎？等一下我和葉生就去一探究竟，等著啊。”
影片對面的男生聽到這話，再看木黎身邊的環境，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立馬變了，有些急切地說：“你們怎麼去那兒了，快出來，我聽說承子就是撞鬼了才住院的。”
“沒事，這世上哪有鬼啊，承子那人你還不知道啊，冒冒失失的，說不定他自已摔了還賴上鬼了……你看，這不就到了嗎？”木黎有些不以為意。
木黎和蔣葉生很快就到達食堂二樓，四周靜悄悄的，此刻月亮彷彿害羞似的躲進了雲層中，只剩昏黃的路燈帶來微弱的光線。
蔣葉生開啟手機的手電筒，和木黎一前一後進入用餐大廳，一排排熟悉的用餐桌椅映入眼簾，最左邊的小賣鋪關著門。
“在大學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現在看著這些桌椅，沒想到我們高中畢業都半年了。”木黎舉著手機有些感慨。
蔣葉生拿著手機晃了晃，順著光照四處看了看。
“表哥，別感慨了，看完了我們趕緊去一樓，”又湊到木黎跟前，對著影片另一頭得意滿滿，“剛子，看來傳言不可信啊。”
那男生有些緊張害怕，看他們執意要探完再走，又想到有鬼這件事他也只是聽說而已，只好叮囑道：“那你們小心點，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掛吧。”蔣葉生隨意回了一句，又繼續拿起手機照亮前方。
他們在二樓逛了大半圈，沒發現什麼異常就出了大門。
“走吧，去一樓大堂看看！”
木黎帶頭往左邊走去，順著兩層的長階梯直通到食堂一樓的打飯大堂。
旁邊是兩三排水龍頭，再過去就是公共浴室，大堂的另一頭出口通往學校運動場。
二樓好歹還有路燈，一樓是真的漆黑一片。
剛踏進大堂，一股穿堂風撲面而來，蔣葉生被吹得縮了縮脖子，“表哥，今晚是不是降溫了？感覺一下子降溫好幾度，越晚越冷！”
“應該降溫了，確實是挺冷的，我們走過那頭就直接回去。”
木黎吸吸鼻子，看著這些打飯的視窗忽然笑了，“這大堂空蕩蕩的，還沒有門，打飯的時候遇上颳風下雨，這十幾個打飯視窗兩邊的兩排隊伍最遭殃。”
蔣葉生想到高中三年，一時回憶滿滿，“聽說男生宿舍後面那片荒地計劃新建一個足球場，還沒開始呢，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完成。”
“沒那麼快……不是吧！這一樓訊號這麼差的嗎？”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無服務，木黎試了試發資訊，又嘗試搜尋，全都失敗。
他認命地直接開啟手機手電筒，邊走邊往大堂四處掃了掃，所有的打飯視窗都關著，食堂後廚門也鎖著。
“切！這空蕩蕩的一眼就看到頭，除了吹冷風，什麼都沒有！”蔣葉生在一旁嗤笑不已。
“表哥，群裡說的看來都是騙人的。我們回去吧，好冷啊。”
快要走到出口處時，蔣葉生感覺一滴水滴在了額頭上，左手往上一抹，“怎麼學校食堂這麼破了嗎？還漏……”
話還沒說完，就被手中的嫣紅色嚇到，“表表……表哥，血，有血！”蔣葉生驚撥出聲，聲音隱約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