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陸謹笙的面色瞬間就黑了下來,眼神帶著狠戾的殺氣,手上的洋酒杯都快被他給捏碎了。

湯頌原本還想勸他算了,畢竟這種口無遮攔的男人滿世界多了去,這幫人跟黎夏絕對素不相識,無非就是藉著酒勁口嗨一下罷了。

可隨著對方的措辭變得越來越難聽、越來越下流,什麼“那胸一看就很好捏”“不過是婊子一個”、“只要有錢你也能隨便上”、“腿我可以玩一年”之類的垃圾話都開始庫庫往外倒,連湯頌自已都聽不下去了。

湯頌率先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指著旁邊卡座的幾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喂,你們幾個腦子沒病吧?在這胡說八道些什麼!”

那邊那幾位顯然沒有料到竟然會有人站出來管這種閒事,一時之間看著湯頌都忍不住狂笑了出來,顯然都覺得他才是腦子有病的那個人。

其中一個穿著黑色骷髏頭短袖,露出兩條大花臂的胖男人更是端著酒杯,十分藐視地看向湯頌,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問:“兄弟,你這麼生氣做什麼?難不成你是她男人啊?”

“砰——”的一聲,陸謹笙手裡的酒杯終於被捏碎了。

他滿手帶血,一個輕鬆的翻身動作就越過了卡座的沙發,在那邊幾人震驚的目光中揪住了方才說話的那個胖男人的衣領。

“他不是,我是。”

然後就揮出重重的一拳揍到了他的臉上。

黑衣服胖子頓時就吐了兩顆帶血的牙出來,他捂著自已脫臼了的下巴,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出類拔萃,渾身卻透著冷漠、尖銳和狠戾的男人。

陸謹笙的眼神陰沉沉的,看向他們的眼神簡直冷得滲人。

湯頌一看已經開打了,也趕緊跟著翻身跨了過來。

這邊卡座坐了將近十個人,各個看上去都不像是好惹的,方才是被陸謹笙的氣勢給震懾住了,這下看清了形勢才反應過來——他們總共也就不過兩個人,在他們面前囂張個什麼勁啊?

另外一個像是頭頭一樣的人發話:“還愣著幹什麼啊?給我往死裡打!”

話音剛落,湯頌就揪著他的胳膊,給他來了一個乾淨又利落的過肩摔,直接把人給摔到了卡座茶几的酒瓶上。

乒鈴乓啷的酒瓶子滾落了一地,周圍的其他客戶都嚇了一跳,見這邊有人鬧事,都紛紛躲得老遠,有的甚至一邊報警一邊忙著往酒吧外跑了,省得一不小心被誤傷。

十幾個人瞬間打成了一團,這幫混子雖然人多,但是陸謹笙和湯頌這樣的富家子弟從小都接受過正統的防身訓練,揍他們這幫手無寸鐵的人簡直輕而易舉。尤其是陸謹笙下手極狠,沒幾下子就把這群人打得全都爬不起身了。

一群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抽搐,再說不出半句話來了。

……

警察局裡。

警察不可置信地望著那一大幫遍體鱗傷的混混:“你們是說,你們在酒吧裡喝酒喝得好好的,是那兩個人先過來招惹你們,一上來就揪著你們猛揍了一頓?”

混混們連忙哀嚎著稱是。

警察:“你們十個人跟兩個人打,人家幾乎毫髮無損,你們卻被打成了這副模樣?”

混混們自已都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尤其是為首的那個黑衣服胖子,他以前算是這幫混混的老大哥,前幾年犯了點事,最近才剛放出來,為了在昔日的手下面前找回點場面,今晚才特意定了這家酒吧的卡座,邀請大家一起來嗨一嗨的。

他是聽人說這個酒吧檔次絕對夠高,才選擇這裡的。他本來還以為所謂的“檔次高”是裡面的公主小姐們檔次夠高,結果坐下來之後才發現跟他想象的情況大相徑庭,這裡面簡直清水得不能再清水了,酒水倒是死貴。

但是來都來了,也不好意思臨時再轉場,一幫大老爺們在那兒乾坐著喝酒,都覺得無趣極了,好不容易看到大熒幕上出現個長得新鮮的大美女,這才口嗨了幾句,不過是說了幾句汙言穢語,居然就莫名其妙捱打了!

真是六月飛雪,竇娥都沒有他冤。

……

讓他們更氣的是,湯頌那邊竟然完全否認了自已和陸謹笙參與了打架鬥毆的事,直言他們只是剛好坐在隔壁卡座,見那幫人忽然互毆了起來,過去勸架才不幸被牽連其中的。

而酒吧裡的監控,又非常恰如其時地壞掉了。酒吧裡的人,更是直言人太多太混亂,大家都沒看太清楚事情的經過。

混混們也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能遇到比自已更厚顏無恥的人。

湯頌也是沒轍,他跟陸謹笙都不是普通身份,賠錢進局子對他們來說倒都是小事,可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醜事一但傳開影響到兩家企業的形象,進而再影響公司股價,那就是大事了。

兩邊證詞完全不一致,警察一時也不知道該信哪邊才好,說實話混混這邊人多,說得話可信度也更高,但這幫人幾乎各個身上都有前科,也不是沒有喝多了胡說八道做偽證的可能性。

再說了,這兩邊不管怎麼看上去都不像是一類人,商業精英和街邊的小混混怎麼就攪和到一塊去了呢?

就在事情僵持不下之際,湯頌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

再然後,那幫小混混忽然就全部改證詞了,一個二個佯裝出一副酒剛醒的樣子,說他們也是剛想起來,的確是他們這幫兄弟打架鬧著玩,才無意間把隔壁卡座的兩個年輕人給捲進來了。

也不知道湯頌到底是動用了什麼神秘力量,反正這下子兩邊的證詞算是一致了,這幫混混涉嫌聚眾鬥毆,肯定是要被象徵性地關幾天的。至於陸謹笙和湯頌,警察已經開始走流程準備放人了。

暴打了這幫口無遮攔的畜生一頓,也沒能讓陸謹笙的心情變得好一點,他從進了警察局就始終一言不發,湯頌推了推他的肩膀:“喂,擺平了,咱們可以走了。”

陸謹笙有些恍惚地看著窗外:“湯頌,你說現在算是天亮了嗎?”

湯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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