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犯病
“叮咚～”
一聲清脆的門鈴聲打破了此刻的寂靜。
林淵緩緩站起身，走到門口，開啟門，從外賣小哥手上接過了他的晚飯。
“謝謝。”
他把晚飯放到電視櫃上，搬了個凳子坐在旁邊。
一份土豆絲，一碗麵，還有一份紫菜蛋花湯，可謂是十分的樸素。
他靜靜的吃著，背影閃過一絲孤獨與寂寞。
電話再次響起，他看了一眼，並沒有理會 ，而是繼續低頭吃麵。
可電話聲卻遲遲沒有停下，這使得他逐漸開始煩躁。
“怎麼？”
他還是接起了這通令他煩躁的電話。
“喂喂喂，態度好點。”
“有事快說，我已經夠煩的了。”
“'好好好，真的是。”
“別磨嘰！”
“那個，明天報到完記得來學生會找我，我好給你找點事做。”
“然後？”
“什麼然後？”
“還有事嗎？”
“晚安！”
蘇晴結束通話了電話。
“真是的…非得我在吃飯的時間給我打電話，都不知道考慮考慮別人。”
他自言自語道。
當他準備繼續吃麵時，面已經坨了。
“…”
林淵看著已經坨掉的面，沉默不語。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電熱水壺，拿起它，走向衛生間接水。
開啟水壺的蓋子，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哇狼！”
他一下子把水壺撇了出去。
“咳咳咳！什麼玩意這是？”
這個刺鼻的味道使得他咳的上氣不接下氣。
他咳了很久，緩過勁後，拿起客房內的電話，打電話給了前臺。
“喂，你好，有什麼可以幫您？”
“你們這個電熱水壺…有洗過嗎？”
“先生，在您入住這間客房前，我們已經幫您清洗過呢。”
“這裡頭這股味好沒給我嗆死，你確定你們真的有認真清洗？或者說你們根本就沒洗過？”
“讓您遇到這樣的問題，我們真的很抱歉，稍後我會叫一名工作人員去您的房間核實情況的，請您耐心等待。”
“整快點！”
“好的，先生，祝您生活愉快！再見！”
放下電話後，林淵走到陽臺，緩緩點了一支菸，靜靜的看著雨夜中的街景。
不久，工作人員來到了客房門口，敲了敲門。
他丟掉煙，走向門口。
“你好。”
“嗯。”
他開啟門，讓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您所說的那個有問題的水壺在哪？”
“在這。”
林淵拿起了被丟在一旁的水壺，遞給他。
“哇狼！”
那名工作人員同樣因為受不了這股刺鼻的味道，把水壺丟向了一邊，並且咳嗽不止。
林淵看見他這個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吧，我說了吧。”
“咳咳，確實…咳咳，我得找一下保潔到底是怎麼幹的了…咳咳。”
“那麼…你們就打算這麼完事嗎？”
“額…按照慣例，我們會免除您今天的房費，您看怎麼樣？”
“嗯，同意。”
“那麼…咳咳，我該去找保潔嘮嘮了…祝您生活愉快！咳咳…”
房間裡再次剩下林淵一個人。
他看向已經徹底坨了的面，默默的把那碗麵倒進了垃圾桶。
他看了眼時間，從包裡拿出藥盒，但藥盒裡早已空空如也。
他猶豫片刻，換上衣服，背上包，走出房間，走上電梯，按下了前往一樓的按鈕。
像往常一樣，他沒有帶傘，也沒有雨衣，只是淋著大雨在街上走著。
路過一家火鍋店時，他透過窗戶看向裡面，哥哥親手給妹妹戴上生日帽，他們的父母也在旁邊鼓著掌，唱著歌。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坐在桌前慶祝女兒的生日。
他看得入神，看的失神。
“小汐…”
林汐的身影彷彿就出現在他眼前。
他的眼眶微微泛紅。
他努力控制情緒，握了握拳，繼續向前走著。
他走了一段時間，來到了藥店門口。
藥店裡的藥師看見他溼漉漉的樣子，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利培酮，謝謝。”
那名藥師微微一愣，貌似明白了他這個模樣的原因。
“處方單看一下。”
“給。”
林淵把處方單遞給他。
“好，我去拿。”
他拿回處方單，靜靜等待著。
不久，他拿到了他所需要的利培酮。
他沒有立即吃藥，而是走到旁邊的便利店，買了兩瓶酒，找到一個小巷子，坐在地上，靠著牆，靜靜的喝著。
“為什麼呢…”
他低聲自言自語道。
“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啊…”
他靜靜的坐在那，手裡的酒也不知是否混進了一些雨水。
“還挺帥嘛。”
林淵微微一愣，回過神，抬起頭，只見一名渾身被雨澆溼的女生蹲在他面前。
“怎麼？傻的？”
她微微一笑。
“沒有…”
林淵緩緩回答道。
“那你大半夜一個人在這幹什麼呢？拿著兩瓶酒然後就坐這小巷子裡邊淋雨邊喝？”
他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我想。”
“待會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林淵微微一愣，沒想到她居然會關心他。
“用不著你管。”
林淵緩緩回答道。
“我為什麼不能管？我自已的人我還不能管了？”
“你的人？”
林淵愣住了。
“怎麼？不服？”
“你…是誰？”
他警惕的問道。
“怎麼？又沒給我打備註？”
林淵瞳孔微縮，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蘇晴？”
“看來你這小腦袋瓜子還是挺聰明的嘛。”
蘇晴戲謔的揉了揉他的頭。
“你…怎麼知道我長什麼樣？”
“我又不是沒看過你檔案。”
“…”
“一個患有躁鬱的男人…真好。”
“你認真的？”
“嗯。”
蘇晴笑著回答道，但林淵沉默了。
“你現在住哪？”
“酒店。”
“你不是走讀嗎？”
“對。”
“那你還住酒店？”
“不想去。”
“為什麼？”
“你管不著。”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你這樣會生病的。”
蘇晴用擔心的語氣問道。
“沒事，死不了。”
林淵敷衍的回答道。
“唉，好吧，勉強讓你住我這吧。”
“什麼？”
林淵微微一愣，問道。
“當然啊，你要是生病了，對我可不好。”
蘇晴戲謔的回答道。
“好啦，我陪你回酒店收拾東西，然後搬到我這跟我住。”
蘇晴伸出手。
“……我聽你的。”
林淵握住了她的手，藉著她的力緩緩站起身。
兩個人淋著雨緩緩往酒店的方向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