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窗外的鞭炮聲和小孩子的喧鬧聲吵醒,果然,過年只有在小的時候最開心,還記得以前每逢過年前一天晚上就會激動的睡不著,把新衣服放在枕頭邊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現在都沒有新衣服了。

我起床跟侄兒們玩了會兒鞭炮,又一個人在公路上散了會兒步。

早起加悠閒漫步,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覺得時間很充裕。

路兩邊是別人家的田地,地裡還長著些許蔬菜,有霜落在白菜葉上,閒著無聊我還去抖了抖霜。

反應過來時被自已蠢笑了,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發了個朋友圈,沒想到鄧鑫這傢伙也起了,還甩了視訊通話過來。

“你最近挺有興致啊。”

一接通他就冒出了幾句話。

“什麼?”

“前段時間出去玩,一天一更朋友圈,現在大清早的發了張白菜的照片,兄弟,你有情況啊~”

他拉長了尾音語氣欠嗖嗖的讓人忍不住想揍他。

“我發個朋友圈不行?”

“沒說不行,只不過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一直不發朋友圈的人突然時不時就發了,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工作要求,另外一種嘛就是有情況了想引起某人的注意,這種情況也可以延伸到朋友圈可見時間突然變開放。”

鄧鑫摸了摸下巴做出柯南的動作說:“很顯然,第一種並不是你發朋友圈的理由,那麼只能是第二種,說吧,何方妖孽能讓你短短時間內就這麼上頭?我還以為你會因為曲江白的事從此封心鎖愛呢,哎你這有點渣男那味兒了啊。”

“隨你怎麼說。”

“別呀,我大清早起來可不就是為了吃瓜嘛。”鄧鑫道:“快說,你跟人家告白了嗎?對方什麼反應?”

“沒什麼反應,行了,別打聽了。”

鄧鑫啊了一聲說:“不應該呀,是不是你太急躁了人家還沒反應過來被你嚇跑了?”

我笑了聲說:“有可能。”

鄧鑫嘆息道:“欲速則不達啊,不要仗著你的臉耍流氓知道嗎?”

“小謙嘞。”

奶奶的聲音自後方響起,我回頭看見了站在公路上的奶奶,跟鄧鑫說了聲後結束通話影片趕緊上去。

“奶奶怎麼上這邊來了?”

“出來走走,剛好你在這,陪奶奶走走吧。”

“好。”

我扶著奶奶往更遠處走去,偶爾駛過幾輛車,如果是認識的會停下來打個招呼,奶奶笑呵呵的顯然很高興。

“咱家地在下面呢,還記得嗎?”奶奶問。

我指了指山下一個地方說:“記得,在那呢,隔著小溪另一邊是陸叔家的,旁邊的是黃姐姐家的。”

奶奶笑說:“沒錯沒錯,記得就好記得就好,咱家的地一定要記得啊。”

她的目光變得悠遠惆悵,她說:“現在時代變好了,很多地都變荒了,但這些地啊可養活了好幾代人呢,當初分土地的時候大傢伙都可高興了,有了地一家人就能活下去,我還記得你老太爺高興得在地裡睡了一晚,家家戶戶都很愛惜那幾畝地,總是想方設法將土壤變得肥沃好能有更大的收穫。”

奶奶慢吞吞彎下腰捏了捏泥土說:“我小時候一直跟在爸媽身後在田地間奔跑,餓了就去田邊灌木叢裡找媽媽的揹簍翻紅薯吃。”

“可幹農活是很累的,我愛這些田地,但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一輩子跟我一樣彎著腰守著農田,所以我嫁給你爺爺之後,當我也成為了這片田地的主人之一後,我看著我的孩子跟當初的我一樣在田間玩耍彷彿就看到了今後他們的樣子,我怕啊,於是我跟你爺爺商量,不管怎樣都要讓我的孩子們上學。”

奶奶說:“我可以教他們熱愛珍惜這些土地,我同樣也要讓他們知道有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作為父母把其中各方面講清楚就好了,至於他們之後選擇繼續種地還是走出去,我都會覺得那是適合他們自已的生活方式,他們或許生來就是要這樣生活的,都沒什麼,你也一樣,你快畢業了也到了該工作的時候,別人的話不要太在意,自已斟酌斟酌,認真生活就行了。”

我心下微動,從口袋裡拿出紙巾給奶奶擦了擦手對她說:“我奶奶真棒,是個思想先進的小老太。”

奶奶笑說:“哪是什麼思想先進,只不過是為人父母多為子女想一些罷了。”

奶奶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該回去了,一邊說:“現在都沒辦法去田裡頭看看咯,你們這些孫孫一定要記得咱家田地在哪。”

我應道:“不會忘記的,小時候還去幹過農活,怎麼會不記得呢?”

不管做什麼,初心和根本不能忘,但我可以選擇自已的生活方式,這是奶奶想告訴我的。

“回家吃飯去。”奶奶說。

大年初三回到家後,我關上房門在房間裡查閱資料想要儘快完成我的論文,也想著出去玩的時候不至於被老師催。

就這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度過了大半個假期,驚的周女士以為我在準備什麼考試,問我需不需要報個培訓班。

我撐著腦袋笑了半天又看了看息屏的手機,毫無徵兆地想不知道餘灼想去哪裡玩,但我對去哪裡都不太在乎,橫豎我去過的地方就只有京城、成都以及前段時間去的威海幾個地方而已。

或許我現在該擔憂的是餘灼是否還記得他隨意說出的一句話,再或者他是否還會和我一起去玩。

也不知道他吃飯了沒有,是在出租房裡矇頭大睡還是在外花天酒地,清吧也該營業了吧?再這麼下去遲早會倒閉的呀。

真是令人操心的傢伙。

意識到自已的浮想聯翩我不由笑出了聲。

我倒在床上想,原來是這種感覺啊,電視上、小說中描述的那種抓心撓肝、心臟亂跳,做什麼都會不由想到一個人的感覺。

我期待著春日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溜進我的房中,在春日明媚的午後,然後我伸出手就抓住了屬於我的春光。

負責我論文的老師打電話過來跟我說了幾個問題,未了又問我:“你怎麼這麼積極?”

我跟他說:“趁現在有時間想趕緊弄完,好能安心做別的。”

“提前做好規劃是對的,不然影響你們找工作或者考試之類的。”老師笑笑說:“也快到開學的時間了,你還回學校嗎?回的話到時候見面聊聊。”

我想了想說:“會回來一趟,需要拿點東西。抱歉啊老師,假期間一直打擾您。”

老師爽朗的笑了笑說:“多大點事,你們早點完成我也能少操點心。”

跟老師聊完之後我看了看日曆,離開學還有一週的時間,或許我可以提前幾天回去。

突然有一股想要馬上到京市的衝動,而我確實也衝動了一回,當下就買了隔天的機票,時間有點緊,但好歹也買到了票。

吃晚飯時,我跟父母說了明天就回學校的事情,他們雖然驚訝,但由於我這段時間時不時就和導師聯絡,所以他們可能覺得是跟導師有關也就沒說什麼。

飯後我收拾著我的行李,其實就幾件衣服也沒什麼可收的,證件那些就沒拿出來過。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攤開行李箱坐在椅子上等,等周女士拿一堆吃的東西進來。

因為性格原因,周女士總是擔心我交不到朋友甚至被別人孤立,所以每當開學要回學校時就會塞很多吃的讓我分給室友。

“那箱牛奶就不必了啊。”我頭疼地看著周女士提著箱牛奶進來。

“你也不早說明天就走,家裡有的東西就這麼點,乾脆現在下樓去買吧。”

“好,我自已去吧。”我起身道。

周女士愣了愣,有些狐疑的看著我說:“以往你不都是不樂意帶這些嗎?今年怎麼這麼積極?”

“因為是最後一年了嘛。”

周女士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我同樣看著她,她不會問出來,因為她知道一旦她問出來了,有些事就不得不承認了。

最終我還是不想看她為難,於是我彎腰輕輕抱了抱她說:“鄧鑫他們也會回一趟學校,之前就一直嚷嚷著想吃咱家的臘肉臘腸,您去幫我裝一些,我再下樓看看有什麼可以買的。”

抱歉了鄧鑫,等見面請你吃飯。

次日晚上十點四十分,我站在餘灼家樓下心想等一會兒他會不會不讓我進門,我該怎麼說服他。

但顯然是我想多了,因為餘灼沒在家。

我把行李暫時放在了安保室裡,想著去店裡看看他有沒有在。

言雲蘭看到我時眼裡劃過驚訝,我跟她打了招呼說:“我來找餘灼,他在不在?”

言雲蘭說:“在裡面跟人喝酒呢,喝挺多的,剛好你來了等會兒送他回家吧。”

我點頭道:“好,我去看看他。”

餘灼喜歡坐在唱臺左側有花架擋著座位處,我走進去果不其然在那裡看到了正聊得眉飛色舞的餘灼,跟他一起的還有三個人。

“餘灼。”隔著幾步遠的距離我喊他。

他朝我看來,神情是慣有的慵懶,淺色的嘴唇因為喝了酒的原因泛著水光,領口敞開著可以清楚看到鎖骨上方的小痣。

他笑了一下,像一隻狡黠的狐狸一般說:“你來了啊。”

背對著我靠在沙發背上的男人轉過了頭,竟是很長一段時間沒見的曲江白。

“愣著幹嘛,快過來坐啊。”餘灼過來拉我在他一旁坐下,然後跟其餘幾人介紹說:“這位呢叫紀佑謙,是我同校的學弟,怎麼樣是不是長得很帥?”

“你不厚道啊,這樣的優質股居然現在才介紹給我們認識。”其中一人說道。

他們目光炯炯的看著我,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餘灼漫不經心道:“這不就帶來了,眼神收斂著點別嚇到人家了。”

曲江白皺眉不悅道:“餘灼,你把紀佑謙當什麼了。”

餘灼伸手在曲江白臉上摸了一下說:“你又激動什麼呢?要不你試一下?看能不能帶走他?可以的話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另外一人吹了聲口哨,輕佻道:“這什麼情況啊?”

餘灼說:“這不挺明顯的嗎?來跟你們搶人的唄,實在不行的話,小江白你跟我?”

“行了。”我拉回餘灼的手說:“你喝多了我帶你回去。”

曲江白盯著我不可思議道:“你們住在一起?”

餘灼攤開手笑眯眯地說:“別誤會別誤會只是那麼幾天而已,成年人嘛你知道的,如果你也想來住的話也是可以的,大家都是朋友嘛。”

餘灼不對勁,我想。

“抱歉,我先帶他回去了。”我跟另外兩人說。

好在餘灼並沒有說什麼,那兩人也識趣的去了另外一桌,但總有不識趣的人。

曲江白擋著我說:“你都看到他是什麼樣的人了,還要跟他一起嗎?”

我擰眉看著他:“他什麼樣的人?說話注意點。”

餘灼從沙發上站起來邊往外走邊說:“得,你倆的事別扯上我,我先走了,二位隨意。”

我拉住他說:“我跟他沒什麼可說的。”

餘灼掙脫我的手說:“這樣啊,如果有興致的話歡迎在本店消費,我就不打擾了。”

我看著他走到吧檯跟言雲蘭講話,我想走過去卻又被曲江白拉住。

“你沒看到他在和什麼樣的人來往嗎?”

曲江白低吼著舉起手機說:“你看看,這幾天他都在和幾個不同的人在一起,如果這樣你都能忍受,那為什麼我不可以呢?”

他一張又一張的划著相簿,有人貼著餘灼親密的在他耳邊說話的照片,餘灼跟人喝交杯酒的照片,餘灼跟人搭著肩走出去的照片等。

我算是知道餘灼不對勁的原因了,誰被人這麼跟了幾天、還被偷拍不會煩躁?如果是我大機率會直接報警。

“知道嗎?”我把他手機裡的照片一一刪了,確保徹底清理乾淨後將手機丟還給他說:“你跟別人在同一張床上,我只會覺得髒,可如果是他,我只會想著怎麼把他洗乾淨,然後只能一輩子待在我身邊,何況現在他也可能什麼都沒做。”

曲江白瞪大了眼睛,嘴唇顫抖著說:“你瘋了嗎?你怎麼能、怎麼能....”

怎麼能什麼他沒說出來,只是跌落在沙發上失神的盯著地毯,又哭又笑的模樣像個落魄的瘋子。

突然間他又猛地站起來扯著我的衣領說:“你才認識他多久啊,啊?!才多久的時間,你瞭解他嗎?嗯?他永遠不會把你放在心上,無論你努力多久都不行,跟你對我是一樣的,你們生來就是冷情冷心的人,他會像你厭倦我一樣厭倦你,你的下場只會和我一樣!”

我扯開他的手推開他說:“我的下場怎麼樣都和你沒關係。”

我懶得跟他什麼,也確實被他的話刺激到了,他不會把我放在心上,努力多久都不行。這句話盤旋在我耳邊,我深感無力。

在我高中時,某天午後同學們都去吃了晚飯,而我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沉,在那十來分鐘裡,我難得的睡了個好覺,覺得比幾個小時的睡眠還要好。

當我睜開眼時,一束夕陽透過窗照在前桌的校服上,校服被光照射得彷彿打了一層紅色的朦朧的燈光,夕陽的光是猶如不規矩的矩形,上半部分閃著金光,下接底部是一層紅光,而那之間,我看到了細細漂浮著的灰塵,它也閃著金光。

我伸手握住那灰塵,收拳攤開手看了看,灰塵不在我手中。我又伸手重新握住,然後在那光圈裡攤開手,這一次我看到了自我手中飄散開的灰塵。

我本來就抓住了那灰塵,只是我看不到而已。

我現在仍想試試。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更不要再做偷拍這種沒品的行為,我對你已經足夠仁慈了,你要是再去打擾他,我保證不會讓你好過。”

我轉身要離開,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言雲蘭,我走近她,問她:“餘灼呢?”

她看了我一會兒才說:“回去了。”

我點頭想跟她告別,她又說:“雖然我不想為餘灼辯解什麼,但他畢竟跟我是一個戶口本上的哥哥,他確實愛玩,但沒有那麼不堪,那些人是他以前的室友,來店裡聚聚而已。”

等等,一個戶口本上?

我震驚地看向她,言雲蘭勾起嘴角,表情微妙:“等時機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什麼時機?

我稀裡糊塗的走了,這麼一出下來,也把曲江白的話暫時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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