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出兵在即,他無意間透過宮中探子得知,南毅愛女南映梔死於杖刑。

為確保出征順利,他把訊息壓下,不讓南毅得知,只命人偷偷收殮南映梔屍骨,找個好地兒埋了。

可憐南毅與他南征北戰多年,路上仍與他吹噓愛女幼時調皮事蹟,回到京城才被告知愛女早已離世。

因深受打擊,他眼睜睜看南毅那麼個意氣風發的人,一夜白頭。

那個久經沙場多年,都能僥倖活著回來的人,一連好些天不吃不喝,自赴黃泉。

幸甚,他這次陰差陽錯救下前世未能救下的人,想來南將軍不必再絕食而亡。

不過,她既是故人之女,拉過來替自已復仇,是否不妥?

罷了,她大字都不一定識,造反對她而言過於艱鉅,復仇之事還需從長計議……

南映梔火力全開,把噤若寒蟬的嬪妃們轟走,她回頭,看見雲霽眼尾泛紅,似泫然欲泣。

“誒,”南映梔裝作沒看出來,伸手在雲霽險些因淚而模糊的眼前晃:“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雲霽眨眨眼,勉強把哭欲忍下去,眼下變清明,他瞧見不遠處一個手持拂塵的太監正在四處張望。

待看清那人五官,雲霽心中瞭然,還真與前世一般——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高舒這個時候過來找“攝政王”。

高舒遠遠瞧見攝政王,趕緊低下頭,快速移動小碎步挪過來。

他嗓子尖細,語氣諂媚又恭敬:“王爺,皇上請您到御書房,說有要事相商,奴才正到處找您吶。”

才安靜下來的坤寧宮門口由於高舒過來傳話,再次有了聲音。

看見高舒,宮口伺候的侍從快步入內,似乎通報皇后去了。

奇怪的是,老半天,也沒見人出來。

透過這太監傳話的內容,南映梔推斷他應該是皇帝身邊的人。

皇帝身邊的,都是人精,可以為他人錦上添花,也可以落井下石。

不知道攝政王與這太監交情如何,南映梔擔心回錯話惹其不快,日後被報復。

趁這太監低頭看不見情況,她抓住機會,瞪大眼睛,用誇張的口型“詢問”雲霽:“怎麼辦?”

雲霽從未看到自已臉上出現如此生動形象的求救表情,險些被驚到。

到底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他很快調整好狀態,抓起南映梔的手,在她手心寫“問他找你什麼事”。

寫完,他發覺不妥,南映梔識字麼?

南映梔用眼睛和手掌奮力感受他寫的字,好不容易悟出雲霽的指導。

她壓低嗓音,問這太監:“公公可知道,陛下找本王,所為何事?”

聽到南映梔順利回話,雲霽倍感欣慰,孺子可教也,他的復仇大計,似乎有望。

“近來皇上為北境戰亂,整宿睡不著,想來……”

這公公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似乎隱含著“你懂的”。

雲霽表情淡然,皇帝這次找他,果真是為北境戰事。

說起來,這事還是他與皇帝產生分歧的起點。

他為早日平定戰亂,親身上陣,惹得皇帝不快,以為他覬覦兵權,從此君臣離心。

當時皇帝礙於他權勢滔天,不好駁回,但由於不能按自已意念行事,心中一直記恨。

待雲霽凱旋,皇帝“興致高昂”地第一時間舉辦慶功宴,嘉獎眾將士,還給封無可封的雲霽連連敬酒,直呼“皇兄真乃朕股肱之臣”。

雲霽知道皇帝因為自已手裡的兵權睡不著覺,作為臣子,他心裡愧疚,班師後一直想著如何委婉歸還虎符。

恰好當時酒勁上來,他醉意朦朧,直接上交虎符,還肉麻地表示自已會繼續為聖上獻忠心。

皇帝笑眯眯,拍他肩膀,命人收下虎符。

現在他回憶起來,那目光飽含殺意,他真是豬油蒙了心,才會傻乎乎賣命,最終被卸磨殺驢。

思及往事,雲霽目光變得幽深,想了想,在南映梔手心寫“稍後到”。

南映梔按照雲霽指示回話:“辛苦公公傳話,退下吧,本王稍後就到。”

高舒沒有多說什麼,弓著身子往外退去。

南映梔忘了自已現在是男子軀體,她下意識踮腳,用手搭涼棚目送這太監退去。

確保這太監離得遠聽不見他們談話內容,她開口問雲霽:“這人誰啊?”

“皇上身邊的紅人,高舒,”雲霽看南映梔踮腳的樣兒,直皺眉:“你現在好歹是個‘男子’,注意下行為舉止。”

南映梔也意識到自已動作與軀殼不符,尷尬地收回手。

想著雲霽第一次當女人,肯定也有不足之處,她仔細打量,拿出“找不同”的耐心開始挑雲霽的錯。

來回上下打量幾遍,她驚訝地發現雲霽的儀態竟然無可挑剔。

除眼神略顯不屑,他其它方面都像大家閨秀般講究。

感覺在扮演方面被完虐,南映梔心裡不快,語氣也變得酸溜起來:“看不出來,你還挺適合當嬪妃。”

雲霽心中冷笑,在宮裡待這麼多年,他怎會連宮裡嬪妃的禮儀都不知道?

只不過願不願意裝樣子而已。

聽聞後宮有層出不窮的小手段,但他不甚在意,因為總歸不會比前朝更髒罷?

南映梔識字又懂得求救,讓雲霽生疑,這南映梔前世被坑死,這一世,怎麼聰明瞭不少?

推已及人,雲霽甚至懷疑,南映梔也是重生之人。

不過,他對南映梔的瞭解,全來自於南毅。

到底南映梔是怎麼樣一個人,他不甚清楚。

目前看來,她識字又善於偽裝,除禮儀方面稍顯陰柔,其它無可指摘。

作為因互換身體而被迫一致對外的戰友,雲霽對她還算滿意。

他順著南映梔的話,給她展示禮儀。

雲霽雙手交疊,盈盈下拜,看上去溫馴又知禮:“謝王爺誇獎。”

南映梔自以為演技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沒想到竟然有棋逢對手之日,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默默給雲霽豎大拇指。

想到嬌美人裡面是個糙漢子,她好不容易下去的雞皮疙瘩再次冒出來。

雲霽做這麼多年男人,當真一點兒扮演女性角色的心理負擔都沒有?

感覺自已那番嘲諷彷彿拳頭打到棉花,南映梔有種無力感,她轉移話題:“皇上傳你聊軍務,我要如何應對?”

南映梔聽說過《孫子兵法》裡比較出名的計謀,但從未仔細研究過,總的來說,她對帶兵打仗這件事近乎一竅不通。

“你能不能給我錦囊妙計之類的東西,”南映梔心裡犯怵:“我怕露餡啊。”

雲霽沒有直接應話,他掃過仍靜悄悄的坤寧宮,聲音壓得很低:“當心隔牆有耳。”

“噢噢,”南映梔點頭,音量也跟著小下去:“那你知道哪兒比較方便談話嗎?”

提及隱秘,母妃多年未修葺的安蕙宮浮現眼前。

雲霽沉思片刻,老實回答:“知道,但現在趕不過去。”

他謹慎地觀察四周,聲音壓得很低:“現在也不是聊天的時刻,皇帝有令,你快過去。”

果然還是那個“皇帝有令,臣立刻到”的皇帝死忠粉,南映梔心裡吐槽。

她看看坤寧宮外官道上兩側一模一的樣朱牆,犯起難來。

“問你個事兒,”看到雲霽頷首,南映梔尷尬扯嘴角:“御書房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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