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循聲找來,一眼看見瑟縮在床上,只露出眼睛的雲霽。

養心殿燭火幽暗,但云霽仍透過行為舉止,認出來人。

晉安?!

看見龍床上有人,晉安眉不自覺皺起。

他分明說過,不準雲霆今夜找嬪妃侍寢,感情雲霆又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床上美人一副受驚模樣,“她”緊抓被子,聲音嬌滴滴:“您是……?”

這聲音,聽著和今早向攝政王求救的南美人的聲音,一般無二。

果然,與攝政王有關的,雲霆都這般在乎,連被攝政王高看一眼的嬪妃都不放過。

今早離得遠,他沒怎麼看清南美人的臉,現在近距離看見,還真叫他大開眼界。

水彎眉,杏眼,以及畫龍點睛的硃砂痣,當真與聖嘉皇后一般無二!

晉安劍眉擰起來,肉眼可見地動怒。

又是一個像極了聖嘉皇后的女子!

縱使聖嘉皇后故去多時,雲霆還是放她不下嗎?

連找嬪妃侍寢,都要找這種型別的!

晉安手指向門外,粗暴地喝令床上美人:“滾出去。”

他聲音壓得很低,彷彿一隻進入戒備狀態的猛獸。

雲霽前世與晉安聯手破過敵軍,自認對他還算熟悉,知道他讀書不多,粗人一個,到了婚配年紀仍未成家立業。

當時他只當晉安與自已一般,以事業為重。

如今結合晉安這個深夜闖養心殿,還趕走侍寢嬪妃的行為,雲霽似乎明白了什麼。

莫非,這就是話本說的,龍陽之好?

可以不用伺候皇弟,雲霽感激涕零,他掀開被子想走,又被凍得打噴嚏。

萬惡的紗衣!

雲霽揉搓發癢的鼻子,忽地身上一暖。

他抬頭,發現原來是晉安把外衣披在他身上。

方才晉安見雲霽鼻頭髮紅,只覺得這南美人也不過是矇在鼓裡的可憐替身。

他對事不對人,一時心軟,解下外衣給這美人禦寒:“去偏殿,我讓鳳鸞春恩車接你回去。”

剛來就被送回去怎麼成?

“可否讓臣妾多留一會兒?”雲霽與他商量,咬牙賣起可憐:“臣妾若在養心殿待得太短,明天想來要淪為姐妹們早起請安的談資。”

“你想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走吧,”晉安煩躁擺手:“女人真是麻煩。”

雲霽低頭瞧瞧自已如今凹凸有致的身材,艱難嚥下“孤不是女子”。

晉安瞥到雲霽悲憤的眼神,莫名疑惑:“你難道是男人?”

雲霽無語凝噎,憤而轉身,一頭撞向身後的金黃龍袍。

雲霆沒想到晉安來得這般早,他低頭看看撞到自已懷裡的女子,又抬頭對上晉安凌厲的眼神。

“還不快出去。”

晉安不願皇帝看到這張與聖嘉皇后相似度極高的臉,索性一邊把罩在雲霽身上的外袍拉低,一邊命令他趕緊麻溜兒滾出去。

雲霽眼睛盯著腳尖,摸索到門邊,有驚無險和雲霆避開會面。

他剛出來,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見裡面重物落到床上悶響以及晉安充滿火氣的“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今夜不要找人侍寢?”。

高舒候在殿外,手上還搭著雲霆的龍袍外搭,驚訝地瞅著被趕出來,還身披晉安外袍的雲霽,不知道該說什麼。

“帶孤,”雲霽險些再次順口,他輕咳一聲掩蓋過去:“去偏殿。”

高舒自然不敢留在門口聽裡面的靡靡之音,他不聲不響地帶雲霽去偏殿,隨後到主殿外頭等著傳喚。

偏殿環境不如主殿,宮香不夠濃郁。

雲霽向來無香入不了眠,他聽著外面侍女提水桶進出主殿的聲音,輾轉反側,不著邊際地胡思亂想。

晉安和雲霆原來不是單純的主僕關係?前朝之事南小姐可否應付得了?不成,明早還要去坤寧宮向皇后請安,快摒棄雜念,別想了……

攝政王府,寅時三刻(凌晨三點四十五)。

“王爺,王爺,”翎風拍打仍在酣睡的南映梔,聲音催得越來越急:“醒醒,該上朝了!”

為不讓這位佔據王爺身體的南小姐露餡,翎風翎雨索性直接喚她“王爺”,只是這“王爺”昨夜擱下未批覆完的奏章,提前就寢不說,今個兒上朝,還爬不起來!

南映梔睡得正香,被噪音吵醒,她痛苦地翻身,聲音含糊:“上個屁朝,老子要睡覺。”

翎風還在耐心地勸:“您平日都是寅時一刻起身,如今已經寅時三刻了!”(注:寅時一刻為凌晨三點十五)

南映梔在起床上朝中奮力掙扎:“幾點開始上朝?”

“卯時二刻正式上朝,但是此前需要在午門進行三叩九拜,您再不去,就真的遲了!”(注:卯時二刻為五點半)

“遲到,扣工資嗎?”

南映梔腦子還沒完全清醒,“工資”一現代詞下意識脫口而出。

“什麼寇公子?”翎風疑惑。

聽到奇怪音調的“寇公子”,南映梔腦子勉強轉過來,改口問:“扣俸祿嗎?”

“當然,”翎風火急火燎地向她解釋:“不過扣俸祿事兒小,被言官參您怠慢皇上事兒就大了,您快起來洗漱吧。”

闖進來的翎雨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把南映梔從被子裡薅起來,給她套上官服,嘴裡叭叭唸叨:“今早是常朝,您趕緊清醒清醒!”

南映梔昏昏沉沉,覺得奇怪,明明她不怎麼賴床,怎麼今天就是困得睜不開眼?

直到扭頭見到嫋嫋往上冒氣的香爐,她才隱隱約約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點的什麼?”

南映梔問給她束髮的翎風。

翎雨滅掉香爐,同時嘴快地回答:“安神香。”

“安神香?難怪我睡不醒,”南映梔揉惺忪睡眼,懶散地打哈欠:“下次別點了,不然你們叫不醒我。”

她睡眠質量一向很好,碰不得這種安神的東西,不然結果就是像今早一樣——完全爬不起來。

翎風翎雨目光對視,異口同聲答應下來。

為驅散南映梔的睏意,翎雨開啟窗戶,讓晨風帶走室內濃郁的安神香氣。

此安神香乃王爺親調,乍一聞,察覺不出什麼端倪,但待到一刻鐘,那滋味真是叫人頭昏目眩,他們倆兄弟都是專門服過解藥,才能堪堪忍受。

即使如此,王爺仍睡不好,總不到寅時就起身,披頭散髮到他倆房間,催促他們為上朝做準備。

這麼看來,南小姐好似不受王爺的影響……?

翎風給南映梔整理衣袍,翎雨彙報昨夜各地眼線收集到的情報,像晨間新聞播報員一般給南映梔傳遞訊息。

窗戶被開啟,空氣變清新,南映梔漸漸清醒過來,“南美人”、“侍寢”等詞語爭先恐後地鑽入她耳朵。

“什麼?”南映梔聲音提高八度,不可置信地看向翎雨:“你說雲霽昨晚侍寢,還承恩了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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