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馮寬的請求
見宋思源根本聽不見自已的話，那老管家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隨後不再理會宋思源，去忙著操辦宋遠山得葬禮去了。
看到這一幕，李易也是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個宋思源，還真是不當人子，白瞎了“思源”這個名字。
這樣想著，李易便準備上前去和宋思源打個招呼，以便自已近距離觀察觀察宋思源，看看能否從他身上查詢出他之所以會得心臟病的真正原因。
雖然他之前和宋思源有過節，但看宋思源眼下這副模樣，對方應該是無心在理會兩人之間的恩怨了。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名邋遢老道走到宋思源的身邊，對著宋思源道：
“宋公子說得沒錯，眼下的頭等大事便是找到那女娃，怎可讓他們再次為了一個死人浪費時間，你趕緊想想辦法，將這些人全都打發出去，去尋找那女娃的下落。”
聽到邋遢老道的話，宋思源深表認同，但是，卻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唉，那馮寬在我宋家當了四十多年的管家，在府裡的威望甚至比我都大，他不點頭，我也沒法命令這些人。”
說完，他又咬牙繼續道“這該死的馮寬，等我治好了病，正式接管宋家，第一件事就是將他趕出家門。”
聽著兩人的對話，李易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倒不是被宋思源的刁蠻任性，不明事理所震驚，而是被那邋遢老道的表現所震驚。
這邋遢老道的表現未免也太急了，得病快死的人是宋思源，又不是你，你這麼急幹嘛？甚至連“浪費時間在一個死人身上”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他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將入土為安看得有多重要嗎？
而且，這邋遢老道話裡話外的意思也未免太明顯了，矛頭直指那乞丐少女，分明就是想要借宋思源之手，抓到那乞丐少女。
想到這裡，李易便隨手拉過一名正在招待客人的宋家家僕，想要向對方詢問這邋遢老道的身份。
那家僕認出了李易身上的鎮魔府玄服，當即不敢怠慢，連忙就要給李易講述那邋遢老道的來歷。
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卻從一旁傳來：“富貴，你去招待其他客人吧，李大人就由我親自招待。”
李易和那名被他拉住的家僕聞言齊齊朝著對方看去，發現來人正是先前試圖勸慰宋思源的宋家大管家——馮寬。
見說話之人是自已的頂頭上司，那家僕連連點頭，轉身去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馮寬笑著走到李易面前，對著李易拱手道：“少爺年輕氣盛不懂事，前些天衝撞了李大人，還請李大人見諒。”
李易面色古怪地看向馮寬，說道：“聽聞馮管事和宋老家主的感情深厚，那日要不是我出手，那可憐的乞丐姑娘指不定就被你們抓回來了，這樣一來，宋老家主也就不用死了，也就是說，完全可以說是我間接害死了宋老家主，你……難道不恨我嗎？”
馮寬聞言卻只是眼神黯淡地搖了搖頭，淡淡道：“不恨。”
‘為何？’李易詫異地問道。
馮寬嘆了口氣，無奈道：“因為我感覺，即便抓到那個可憐的女娃，老爺的命也救不回來，這一切，只是場騙局。”
李易的瞳孔猛然一縮，滿眼凝重地問道：“馮管事為何這麼說？”
馮寬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李大人何必明知顧問呢？老夫已經活了一個多甲子，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那邋遢老道明顯有問題，老爺和少爺之所以會得心病，必然與他脫不了關係，我曾多次告誡過老爺，只可惜，但是老爺飽受心疾之苦，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只對這唯一能治好他心疾之病的野道士信賴有加，我也沒有辦法。”
李易聞言不由一愣，隨即便了然地點了點頭，確實，這邋遢老道的偽裝並不高明，太急切了，稍有眼力介的人便能輕易看出端倪，若不是宋遠山身處局中，關心則亂，必然也能發現事有不對。
旋即，李易便對著馮寬再次問道：“馮主事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這一次，馮寬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對著李易拱手道：“我告訴李大人這些，自然是想請李大人查出老爺和少爺得病的真正原因，救治好少爺，也還老爺一個瞑目。”
李易眼睛微眯，沒有說話。
馮寬為人處世多年，自然是猜到了李易在想什麼，便再次開口道：
“李大人似乎對宋家有些誤會，其實，宋家雖然沒有外面傳的那麼好，但也絕沒有李大人想的那麼壞，這些年，宋家確實是在暗地裡做過不少齷齪勾當，但也僅限於利用民心賺些銀兩，從未害過一條人命，而且這些銀兩，之後又都被老爺散佈出去，用來進一步拉攏民心了，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宋家所賺的，不過是些許民心罷了。”
“至於宋思源少爺，他確實是有些不成器，不過請李大人放心，只要您能救宋家這一次，我保證會好好教育他，在他沒有重新做人之前，宋家的一切事務會交由趙夫人主持，還請您相信，我馮寬有這個能力！”
“並且，從今以後，只要李大人有所要求，宋家莫敢不從，絕不會有半分推辭，更別說阻撓你在宋城的公務了。”
李易面露詫異，驚訝於馮寬在這宋家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以至於他不點頭，宋思源就坐不上家主之位。
不過，李易並沒有覺得馮寬是在誆騙他，畢竟，他能感覺得到，這馮寬的心智十分不凡，以他的能力，在四十多年裡，即便是以一個外人的身份，一樣可以籠絡許多宋家之人。
更何況，即便沒有馮寬的請求，李易本來也是打算探查一下宋思源和宋遠山得病的原因的，因為那是自已的公務所在。
現在有了馮寬的保證，之前一直困惑著自已的事情——如何壓制住宋家，管理好宋城這件事倒是迎刃而解了。
既然如此，那自已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