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孫盼兒正坐在窗戶前的沙發上翻看著書。
她安安靜靜的,一點也不像個精神病人。
臉上蒼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
在陽光照射下,彷彿是一個隨時會碎掉的玻璃娃娃。
蘇晴雪在一圈鑰匙中找到這個房間的鑰匙,開啟門。
沈宴站在門口,按下心頭的苦澀,喚道:“盼盼姐”。
孫盼兒抬起頭,有幾分悵然若失,疑惑地問:“你是?”
沈宴大驚,難以置信地看著孫盼兒,又扭頭看向身側的蘇晴雪。
蘇晴雪壓低聲音道:“重度雙相情感障礙可能會短期記憶力減退。”
孫盼兒眉頭緊鎖,努力思索,終於露出一抹微笑:
“哦,是宴兒來了啊”,
沈宴頷首,轉而對蘇晴雪道:
“蘇醫生,你去忙吧,我和我姐坐會兒。”
蘇晴雪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沈宴走到孫盼兒旁邊沙發坐下,從茶几果盤上拿起一個蘋果,邊削皮邊問:
“盼盼姐,你最近怎麼樣?”
孫盼兒神色淡淡:“挺好的”。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家常。
孫盼兒臉上始終清清冷冷,絲毫未見任何情緒起伏。
沈宴內心的矛盾好像在激烈交鋒,有好幾次欲言又止,眉宇間滿是愁容。
“宴兒,你是不是有事兒要說啊”,孫盼兒輕聲問。
沈宴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她,遲疑著開口:“盼盼姐,我見到劉鳳蘭了,她說想見你。”
孫盼兒手中的蘋果滾落地上,瞳孔猛然一縮,手指緊抓著藍白病號服側面的褲縫,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
大概靜默了兩分鐘。
孫盼兒突然將茶几上的東西通通掃到地上,隨即,爆發出撕心裂肺地嘶吼:“她怎麼還沒死?”
沈宴抬眸,愕然看著孫盼兒。
剛才還平靜如水的面龐此刻長滿銳利的獠牙,嘴唇被牙關咬得發白,五官變得扭曲而猙獰。
“盼盼姐,”片刻呆立後,沈宴伸手要拍拍孫盼兒肩膀安撫。
下一秒,
“啊”的驚叫聲響徹院區。
孫盼兒狠狠咬住了沈宴手背。
沈宴流露出異常吃痛的表情
突然,她鬆開牙齒,抱著腦袋,嘴裡唸唸有詞地躲到了牆角。
沈宴趕忙上前,蹲在她面前,手足無措地道:“盼盼姐,你別怕,你別怕,我是沈宴”。
她目光呆滯,滿臉恐慌,畏畏縮縮蹲在那兒,嘴裡唸叨著:“爸爸,爸爸,我錯了,你別過來,別過來”
蘇晴雪聞聲趕來,示意沈宴向後一步。
她上前小聲安撫著孫盼兒。
一通折騰,孫盼兒情緒慢慢平復。
沈宴將其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孫盼兒失神的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蘇晴雪注意到沈宴手背上重重的齒痕。
莫名有些心疼:“沈宴,你跟我來下辦公室”。
沈宴以為蘇晴雪要談孫盼兒的病情,跟著她走出了病房。
來到辦公室,蘇晴雪關上門
拿出了紗布、酒精和剪刀。
沈宴明白她是何意,擺擺手拒絕:“沒事,不用”。
蘇晴雪假裝冷下臉,柔聲道:“我是醫生,聽我的。”
說著就要拉沈宴的手。
外面吵吵嚷嚷的,
沈宴不露聲色推開她的手,急忙道:“外面怎麼了”,說著就快步跑去開門。
抓住了一個正行色匆匆要經過門口的年輕白大褂:“醫生,發生什麼事了?”
男醫生神色慌張:病房區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