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的人都沒有,你有什麼資格去委屈?

他確實不是狠心的人,可那只是從前。有些事晚了就是晚了,說什麼都沒用,你不能指望放涼了的一杯水再冒熱氣。賀知書也是才開始覺得蔣文旭和自已其實都挺賤,都喜歡在對方冷淡看輕自已時卑微追趕。

追不到的。

人生兩大無奈的事情—無法抗拒的死亡和無法擁有的愛情。

“我一開始只覺得和你在一起即使是吃苦日子都過的飛快,滿心歡喜熬過了七年之癢行了十年之約,卻沒想到人總是會變。人變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想變。”

永遠在等的那個賀知書一直都在

一直跟那個永遠不辜負他的蔣文旭在一起

蔣文旭站在空蕩蕩的客廳,感覺這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靜,就像突然只剩下他一個人。他發現他好像幹了全世界最傻的一件事,他把他最珍愛的寶貝弄丟了。

但就像現在,蔣文旭不知道賀知書哭什麼,哭的他的心都要碎了。他不知道賀知書哭的是他們兩個人,一個情深不壽,一個多情多愁。哭他們的十四年情到濃時情轉薄。

愛一個人愛到極致不是能為他去死,而是可以為他活下去。賀知書已經不想好好活了,所以他只能順其自然,如果有幸他死的早,那便把他的愛早早的終止在那一天。

失去的人是再也回不來的了,真實的殘忍,你承不承認都只能是這樣了。

“知書最後說,他要你好好活下去,他活著不想見你,死了也不想在跟你碰面。”

怎麼可能不害怕呢?害怕孤獨害怕失望,更害怕自已一個人走在醫院長長的走廊。

大概就是這樣,諾言這種東西,通常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最美好最純真最執拗的年紀,愛上了一個人,那就是愛一輩子。

幸福不了一輩子就只能疼一輩子

賀知書偏著頭,似乎透過這片寒冷黑暗看到了曾經閃著光的透著茉莉花香的日子。他十七歲就被蔣文旭當生日禮物拐上了床,當時的甜蜜恩愛都是假的,只有第一次時的疼和現在能聯絡起來,一眼望不到頭的無力掙扎。

賀知書皺著眉,他看著門的方向站了很久才去盛了碗麵坐在餐桌旁,太重的油煙味道讓他難以下嚥。很噁心,和蔣文旭一樣噁心,但至少面不惹他傷心。 但這些面最後還是被吐進了馬桶,嘔出了血。

都傷身。

你能體會到那種感覺嗎?你這輩子最愛的人,最心疼的一個人,無數次想怎麼和他過好一輩子的人,在你懷裡一點點失去氣息和體溫…那種感覺是種能讓人絕望的冰冷和痛苦,是能落在一個人身上最重的懲罰。而讓艾子瑜更無法接受的是,也許他愛的人最後的記憶裡是沒有自已的。

再也沒有一個賀知書能陪蔣文旭過七年苦日子,忍受他三年的放蕩晚歸,再用生命的最後一年愛他進骨子裡。那麼溫柔繾綣,那麼堅決勇敢。只有賀知書

“我答應過他留在南方,他不愛去醫院,不喜歡北方的風雪。”

那盒餃子他只吃了四個,四季平安,四個就夠了。賀知書恍恍惚惚的想,他有些低燒,情緒的低壓讓他很疲倦,睡一覺就好了,心痛會磨碎在長久的睡眠裡,齏碎成更洶湧的寂寞。

一生平淡完滿,皆似世間凡人所有

他覺得自已可能是真麻木了,木偶一樣端著針線,把碎的不成樣子的心縫縫補補。新三年舊三年,無非這樣過來了。

賀知書的性子最可怕的一點就是,他幾乎寵的你暈了頭,讓你看不清他的底線,他能一次次的容忍,一次次的被有意無意的傷害,可一旦累了或者被碰到底線,他連道歉補償的機會都不會再留。

賀知書扯了扯蔣文旭的前襟,他仰頭看進男人深沉的眼眸,溫和的笑:“所以你第一次打我我不走,你喝醉了一邊叫著沈醉的名字一邊上我我不走,你在法國和情人胡鬧我不走,你懷疑我和別人曖昧打我強暴我我也可以不走…但是,蔣文旭,愛沒有了,我還能活多久。”

真的疼起來的時候那種疼勁是能磨死人的,就像在骨頭裡長出一大片刺,不依不饒飲血啃肉。賀知書其實很能忍,但每次疼起來都是恨不得捅自已一刀。

憤怒和怨懟總好過一往情深。

對別人來說的一段可以割捨的感情對我來說是十四年的愛,是退無可退的唯一的依靠,是嘗過的所有甜頭,也是刻骨銘心的全部痛楚

委屈是對肯心疼自已的人撒嬌意味的埋怨,是嬌氣任性卻能一派理直氣壯的嗔怪。

或許世間是存在這樣一種離害的,沒有告別,沒有歇斯底里的決裂,甚至當一切發生的時候平靜的讓你沒辦法瞬間感受到那種悲傷。 像上一秒還晴的天突然下了暴雨,像你最珍愛的花瓶在你一次擦拭時突然落地,那樣一個過程,能感覺到的只有無措,然後是無邊的寂靜。

不一定是誰先愛上誰就輸了,比如蔣文旭。 但你要愛上了一個註定不會愛你的人肯定就輸了,比如艾子瑜。

一直期待的無非也就如此了…天氣很好,陽光很暖,不是陰雨,也沒有風聲。愛人也很好,細心溫柔,肯洗手做湯羹。

十多年了,這家攤子的餛飩從沒變過價格,但賀知書咬一口就知道,這餛飩餡兒少了,個兒小了。

他和蔣文旭的愛情也是如此

“…聽說你喜歡簡媜,我給你買了她的書。我希望你能喜歡這本書,順便…也喜歡我!”

他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天蔣文旭的眼淚全掉進湯碗裡,那個男人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這輩子,絕對不辜負一個賀知書。

上學的時候我連車子都不敢學,腿擦破一點皮都要疼半天…高中語文背錯了還流行打手板,全班只有我一次沒背錯過,我怕捱打,同學都偷懶老師只是象徵性打那麼幾下,我都怕…而你,明知道我這麼怕疼,還是毫不猶豫的給了我一耳光,我就知道你不愛我了

人生不能重來,對身邊的人好一些,不因失去才懂珍惜,不因錯過才追悔莫及。

他連一個擁抱的權利都是借了另一個人的光。

這輩子這樣過,下輩子不用再遇見我。

世間最難掌握的就是人心,因為有時候你甚至連你自已什麼時候變得都不知道。

真正愛一個人怎麼可能容得下所謂替身的存在?那麼虛偽的情深是對愛情的褻瀆。

曾經有一個男人,冷著臉吵架出去,回來的時候也拎份溜肝尖兒說給流過鼻血的自已補補血。比愛更強大的是記憶和身體不受控制的本能。真正愛一個人,無論收場後對這個人是怨恨還是絕望。你在某一個特定的場景下,思緒電光石火的一剎那,能想到的一定是他為你做過的可口的飯菜,牽你手看過的雪,笑著遞給你的盛大的一捧滿天星。而不是他的冷言冷語,暴力相向。這無關乎放得下放不下,是痴情還是犯賤。 趨利避害永遠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傷著你痛著你也救贖著你。

來自南方溫柔的風,經不起北方的寒冷。

晚了的深情和補償比草都輕賤。

從來吵著要走的人,都是在最後一個人悶頭彎腰拾掇起碎了一地的瓷碗。而真正想離開的時候,僅僅只是挑了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出了門,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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