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記事時就活在孤兒院了,龍平海就這樣帶了我數十年之久,數十年如一日。

只不過當年的小孩長大了而已。

我跟孤兒院的同類其實並沒有什麼交流,可能是我更受院長偏愛?

沒人願意跟我聊天,所以我更願意在休息時間離開孤兒院去江城各個地方浪蕩。

龍平海這時也會一臉無可奈何的跟著我,那時候爺爺和幾年前相貌無異,就是太懶了不捨得花時間剃鬍子。

總是留著鬍子所以一個生命剛過半的中年人就被我稱作“爺爺”當然也是我的一種尊稱。

每次週末爺爺都會帶我去體驗各種各樣的新鮮事,比如揹著孤兒院的大家去學腳踏車啥的。

除了在海邊,每次去城裡玩的時候我都能遇到一個白色頭髮的短髮男孩。

第一次見面,在某小區附近的公用滑滑梯設施遇到的他。

那時候他還小,在滑滑梯前被大幾歲的小屁孩們給霸凌了,碰巧我和爺爺剛好來到這。

爺爺就把那幾個搗蛋的小屁孩趕跑了,我連忙上去安慰他。

(ps:你可以想像一箇中年大叔追趕著幾個小孩的樣子。)

剛把調皮的小孩趕跑的龍平海湊過來關心我們兩個有沒有受傷,更對是因為對於髮色的好奇啦

三人就那樣坐在滑滑梯口那聊著天,除了龍平海因為人比較大還得蜷縮著身子蹲在我們旁邊之為。

關於髮色問題他沒有正面回覆,但是性別絕對是男生,聽到這個訊息反倒是一旁吃瓜的龍平海感到震驚。

畢竟對於一個捨身幾十年的人來說這樣一個身材嬌小臉蛋看著就很嬌嫩的女孩子,竟然是男生。

那時候比較天真吧,可能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我也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只可惜我們不能一直聊下去,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我們就分道揚鑣了,互相交換了名字,我才知道他叫風鴿。

之後雖然沒有約好,但是我只要和爺爺出去玩就能遇到他,不論是游泳館、環形球場、體育館等等。

你不得不說,他穿泳裝的樣子真的很像一個女孩子,要不是沒有上部分的遮擋,當時跟爺爺一起去游泳館都驚呆了。

短短兩年他的頭髮就已經快長得過腰了呢,短暫敘舊爺爺就拉著我去淺水區學游泳了。

然後就是我在離開孤兒院的那年最後一次和他相遇的時候。在邊江公園中,那時候爺爺聽說有人在公園擺幕布放電影就招呼了孤兒院樂意出門的小孩子出去看了。

我坐在不遠處樹下的臺階看著即將開始的播放電影的幕布,他又像很湊巧的坐在了我的身旁。

“那個...你是柒玥嗎?”

“...?”

我轉過頭就看見了帶著鴨舌帽的他,這時他的頭髮已經綁了個辮子披在身前。

“晚上好呀,風鴿。”

“嗯,晚上好。”

“這麼巧呀,也來看電影嗎?”

“沒,碰巧路過就看到這拉了個幕布起來。”

他扯了扯頭上的鴨舌帽,眼睛還在悄悄盯著幕布播放的電影,從小認識他我就知道他的性格是偏內向型的。

“柒玥哥哥,我姐姐今天問了我一個問題呢!”

“是什麼呢?”

我轉過頭不再盯著幕布看,認真的應答著眼前男孩。

“她問我知道鳥為什麼要會飛嗎?”

“我說我不知道...”

說完他像是做錯事的樣子低下了頭,我不禁一笑,把手伸了過去隔著鴨舌帽撫摸他的頭。

“回答不出來不怪你哦。”

“我認為的話,因為鳥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們不斷的努力,才能讓不久的將來誕生下來的小鳥脫離這片土地呢。”

“也許鳥原本不會飛,但是它們爭取過,努力過對吧。”

“哇...柒玥哥說的好有道理!”

我感受到手臂上被什麼東西抱住,我側頭一看發現他像一隻小鴿子一樣依偎著我。

我唯一的朋友真是可愛啊。

然後直到我生日那天就再也沒見到他了,可能是我離開了孤兒院住到了海邊?畢竟我從來沒有在海邊遇到過他。

也許時間等讓我把記憶淡忘掉,但獨屬於我的那份友情永遠不會。

我仍在期盼著某一天我們再次相遇,聊著永遠不會膩的話題,做永遠不會膩的事。

鳥學會了飛,總有一天會離開溫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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