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火

晚上眾人要給在這次隕石災難中喪生的親人們，舉辦一個簡單的葬禮。

大公社的所有村民，全都圍在墓地，學校裡只剩下幾個傷員躺在醫療室。

一個黑影趁著眾人不在，偷偷地在潛入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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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村民圍在墓地前，升起了火把。眾人為這次隕石災難而喪生的人們，立了一座共同的墓碑，他們無法給每一個逝者立碑，也因為物資匱乏，沒辦法給他們立堅固的石碑。

這個墓碑既簡陋又寒酸，是用一個巨大的木頭板子立在了墳墓之前。墓碑上刻滿了無數個罹難者的名字，字跡斑駁，是村民一筆一劃刻上去的，每一個名字都是村民們深愛的親人。簡陋的墓碑正中間，還刻上了“死生乃大，唯願安息”八個大字。

村民們圍成了一個大圈，肅穆地凝視著墓碑，眼中充滿了悲傷和思念。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失去了至親，淚水在火光中閃爍，如同珍珠般晶瑩。有的人跪在地上，無助的哭喊著。

鄭明夏三人默默的站在人群中，他們想起了自已逝去的家人，悲痛無以復加，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哭聲不絕於耳。這麼多天來，他們一直強裝堅強，忙於瑣事，終於在這一刻直面親人的逝去，脆弱的外殼一瞬間土崩瓦解，傷心的情緒久久不能消散。

村裡有懂點法事的人，唱起了哀樂，頌起了超度的經文，表達著對死者的哀悼。

瀋海軍的聲音打破了哭聲，他緩緩的說道：“各位鄉親，生命是一場短暫的旅程，讓我們一起悼念逝者的離去，他們的離去讓我們心如刀割。願他們可以安息，也希望他們祝福我們能平安健康，早日擺脫災厄，早日重建家園！”

瀋海軍的家人也喪生了，即便他之前虛偽算計，但他此刻也是悲傷的。在這個壓抑的情緒中，人們相互感染著，陷入悲傷的旋渦。

大家聽了瀋海軍發表的悼詞，逐漸振作起來。生死是人生必經的起點和終點，無論是何出身，也無論為何而死，這一生漫長或短暫，都躲不過這一生一死。死亡是人生的終點，無法逃避。他們這群倖存者更要珍惜此時此刻的生命，堅強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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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鄭明夏沉沉的睡去，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他和妹妹在參加學校的運動會。運動會前，各個班級都要準備自已的列隊方陣，踏步走過主席臺，並對著主席臺的校領導喊出響亮的班級口號，比如“三班三班，非同一般！齊心協力，逐夢揚帆”之類的。

這次運動會，學生的家長是可以在主席臺旁的觀眾席上觀看比賽的。方陣即將開始了，鄭明夏在觀眾席看臺的外側焦急的尋找著父母，在穿梭的人群中找到了爸爸媽媽，他們手拿著相機和小喇叭，激動的問鄭明夏，他們應該坐在哪裡。鄭明夏指了指座位的區域，又問了一句：“爺爺奶奶呢？”

爸爸回頭看了一眼，說：“爺爺奶奶剛才還在這兒啊！”

“那你們先坐吧，我再去找找！”鄭明夏說完，轉頭就消失在人群中。

可是直到活動即將開始，他也沒找到爺爺奶奶，只好作罷，回到班級隊伍中，準備表演。

歡快的《運動員進行曲》響起的時候，他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走著，嘴裡大聲的喊著青春激昂的班級口號。

忽然，他看到了人群中的爺爺奶奶，爺爺還是那個黑黑瘦瘦的樣子，笑起來時，皺紋爬滿了他的臉，但眼神明朗而深邃。奶奶一頭白髮，如銀絲般耀眼，胖胖的身材顯得行動有點遲緩，但臉上卻洋溢著慈祥的笑容。

他們離得太遠了，鄭明夏想要向爺爺奶奶奔去，卻看到了爺爺緩緩地動了一下嘴唇。

他聽的不是很真切，看著嘴型和細微的聲音，他猜測似乎是“念天地之悠悠……”

後面爺爺又說了什麼？

鄭明夏越是想聽清，卻越是聽不清，又焦急又懊惱！

忽然他猛的睜開雙眼，大夢驚醒！

意識到自已剛剛做了一場夢，可夢裡的場景太真實了，真實的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回過神來，眼淚順著眼眶不停的流，打溼了被褥。

爺爺說的好像就是“念天地之悠悠……”

可是他只聽了這半句，就忽然醒來了，爺爺接下來想說什麼！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這句話出自《出師表》，諸葛亮當時受劉備託孤，為了保劉禪蜀國太平，決定帶兵北伐，這句話就代表了他臨行前的心情。意思是說，諸葛亮心中感慨萬千，唯有獨自悲嘆，獨自流淚，表達出他對家國興亡的憂慮和對前途未卜的擔憂。

爺爺，是在跟我們告別嗎？是在為我們的前路擔心嗎？

越是想到這裡，鄭明夏越是泣不成聲，他不敢驚動眾人，只能掩在被子裡偷偷哭泣。

雖然他已經17歲了，馬上就要成年了，可他也是第一次經歷至親的離世，也是第一次見證了這麼多人的生離死別。可是成長就是一次次離別，在一次次告別中，學會自已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