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日子來到,邱易拄著柺杖,等著孟佳帆將車開過來。

這三日內,邱易整理了向雲端打包過來的情報,優先將自已的情況排在了首位。

邱易,男,24歲,身高米,體重74kg,身材消瘦,但有小肚子,長相一般,比起前世的自已,只能說有兩道疤拉低了顏值,一道在右嘴角,一道在左眼角,代表著原身體那段混社會的日子。

居住地,星畫國的首都星花市老城區越田小區5棟1804。

工作,在附近的老城區小巷子裡開了一家小酒館“二月雨”。

感情生活,已婚,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

這是孟佳帆收留邱易提出的條件——一個家庭主夫,每個月她都會給予一筆五千琴元的家用,要求邱易負責家裡的一切雜務,洗衣做飯拖地倒垃圾,交水電費物業費停車費,剩下的可以由邱易自已支配,不過由於孟佳帆經常在自已的小酒館免費吃喝,所以每個月還要倒貼。

想到這兒,邱易表情像吃了一口蘋果發現缺口上有半截蟲子在蠕動。

孟佳帆將車開到了邱易面前,是一輛白色小轎車,邱易開啟了車門,艱難的將自已的身子挪到了後座上,並繫上安全帶。

一路上,兩人基本無言。

孟佳帆除了用藍芽耳機在對接工作,偶爾用後視鏡瞄幾眼邱易,沒有絲毫想和邱易交流的動作,邱易也為了更好的融入原身體的記憶,閉著眼休息著。

開了一個多小時,車子駛入了越田小區的地下車庫,停好車後,兩人一前一後到達了居住的房子。

在邱易的記憶裡,這是一間三居室,簡約的西式風格,將近一百平的空間,是孟佳帆用自已辛苦攢下的錢為自已購買的第二個生日禮物(貸款),第一個禮物是那輛白色小轎車。

進到了屋子裡面,孟佳帆直接進了主臥。

“這陣子我要到聖書國出差,大概一個月,你在家養你的腿,不要亂動。”孟佳帆的聲音從主臥傳來。

邱易道了聲好,然後拄著柺杖走向了冰箱,看著裡面擺滿的速食飯盒,就像看到了自已重生前瘋狂加班的樣子,心裡不覺一陣好笑。

這時,孟佳帆拉著一個半人高的黑色行李箱走了過來,看著邱易在擺弄冰箱的東西,臉頰浮上一層粉紅,道:“你住院這段日子,就只能這樣湊合著吃了。”

隨後她拿起了手機,一邊打著字,一邊走向了大門。

“你的卡里我轉了一萬進去,想吃什麼別委屈了自已哈,我走了。”

孟佳帆朝邱易揮了揮手,邱易也點頭回應,目送孟佳帆離開了。

瞅見門外真沒了聲響,邱易蹦躂著跳向了客廳的沙發。

“這玩意兒綁著真費勁,先找個東西把它拆了!”

邱易的腿其實一天前就已經康復了,一開始他也沒發現,但在上廁所的時候,他發現了自已將腳放下後竟沒有一點疼痛感。

在廁所裡檢查了很久,邱易確定了這個事實。同時,他也發現屬於他的【天命】也消失了。

重生前,原邱易的【天命】是【服務員】,只要自已一思考,就能明顯察覺到。

而現在,無論他再怎麼思考,卻什麼也無法感知到,而這是阿伽界人從未發生過過的事情。

不過邱易不是阿伽界的原居民,而且作為被選中的人,沒有【天命】看起來也不特殊了。

“好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已能感知到自已的【天命】,否則萬一被什麼極端宗教份子或者瘋狂科學家發現,完全不敢想象自已的下場。”

而身體的這種恢復能力也很奇怪。

一般來說,這種身體恢復能力只有【戰士】型別的【天命】才能擁有,但邱易也沒發現自已擁有了和【戰士】類似的戰鬥直覺和強壯的身體,例如自已的小肚腩還在。

而且哪怕恢復能力再強,骨折也無法在短短三天痊癒。

“或許,這就是向雲端所說的,專屬我的金手指?”

邱易也不想再思考下去,眼下還是先把石膏拆除了吧。

翻遍雜物間和工具箱,邱易也沒能找到一般普通家庭常備的電鋸刀,只能看著旁邊的小錘和自已的左腿,內心糾結著。

就在邱易積極下定決心的時候,他感覺到了自已的內心似乎在湧出些什麼,右手上出現了煙霧般的黑色顆粒,緩緩勾勒出了一把短刀的模樣。

很快,一把黑色的鮑伊獵刀被邱易握在了手裡。

邱易觀摩著這把突然出現的刀,以自已從向雲端那得到的資訊來看,這應該是內心具現化的表現。

問題是,內心是否能具現化,取決於是否掌控【原罪】,而掌控【原罪】是一條艱險的路,光是接觸到,就容易迷失,一不小心沉淪進去,就會化身為狂暴的怪物。

邱易嚇得迅速檢查了全身,發現除了右手裡多出一把刀外,一切正常。

“也許因為自已是穿越者,所以就可以簡單的就掌握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力量?”

邱易這樣自我安慰著,畢竟如果自已真出了什麼事,向雲端一定會第一時間進行干涉。

邱易揮了揮手中的短刀,沒有一絲不適,反而帶給他一種人刀合一的感覺。

他抽了張紙巾,扔向空中,鮑伊獵刀輕鬆就將其分成兩半,又試了試木板,也能輕鬆削掉一塊,不由對刀的鋒利度進行了感慨。

“那麼石膏呢?”邱易慢慢將刀尖划向了左腿的石膏上,沒有使用多少力氣,石膏上就出現了一道明顯有深度的劃痕。

邱易大喜,一鼓作氣,對半切開了石膏,露出了手術後縫製好的刀疤。

然後一股混合著某種酸臭味和藥味瀰漫開了,好懸沒給邱易燻暈過去。連忙右手拿著鮑伊獵刀在空中揮來揮去,想要驅散這個味道。

揮刀的過程中,他一不小心劃過了一旁的鐵製貨架的支撐柱,鐵柱被輕鬆切開,中間缺失了大概半厘米的部分,不過因為承重問題,貨架並沒有倒下,而邱易也沒發現這個事情。

邱易緩了一口氣,隨後走到窗臺,將窗戶開啟,並將拆卸下來的石膏清理乾淨,順便將腳洗了幾遍,完事後躺在沙發上把玩著手中的短刀。

只是把玩了一會兒,邱易明顯感到了精神上的疲憊,看來這把刀雖然十分鋒利,但每次使用都會消耗自已的精神力。

而且只要將刀鬆開,鮑伊獵刀就會化為黑色的煙霧消散。

邱易決定等明天再具體研究下這把刀,打了個哈欠,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他很快就入睡了,夢到自已漂浮著,漂浮在一片黑色的迷霧之上,而遠方的純白在慢慢侵蝕著這片黑霧。

而上方的邱易就只是這樣漂浮著,看著,眼神中充滿著空洞。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了他,帶著一臉茫然地接通了電話。

“易哥,今天店還有開嗎?您都休息好幾天了,我們兄弟三人在別處喝得不痛快啊!”

話筒裡傳來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

邱易揉了揉眼睛,不由得一股怨氣上來,對著電話吼道:“今日休業,誰也別催我上鍾!”

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關了機,搖搖晃晃地走到了自已的次臥,像鹹魚一樣趴在了床上再次睡著了。

這一次,他夢到了原邱易在瑞金幫的生活經歷。

夢裡他的視角十分狹隘,左眼也有點睜不開,邱易彷彿能感受到身體在沉重的呼吸,視野越過一雙染血的手臂,看到了三個胸口一片血紅的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邱易能察覺到此時“自已”的眼神裡,和上個夢境一樣,是空洞著的。

緊接著又是類似的夢境,幫派會議,襲擊,打鬥,下死手,空洞的眼神。

數不清是多少個夢境,邱易如同在玩一場身臨其境的真實模擬遊戲,不同的場景,不同的人,相同的眼神。

然後,邱易不再做夢,意識漂浮在一片純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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