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一年計劃外的大海

那一年計劃外的大海

大海的出生成了村裡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有人說這孩子好生日，和喜神在同一天。也有人說這是今年咱村年後出生的第一個孩子，是今年出生的所有孩子的大哥。聽起來真好，但在那個什麼都計劃的年代，大海的出生意味著什麼。

大海的前面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他是第三胎，而父親又是民辦教師。當年的計劃生育是國家大方針，政策有多嚴格大概所有80後的父母都深有體會。大海睜著他那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一併感受著母親那溫暖的懷抱，他想著：“這世間真好”。家裡添丁進口本是件值得慶祝的事，但此時家中的氣氛卻有些壓抑。大海孃的話打破了家裡的沉默：“孩他爹這書咱要不別教了，一年到頭光忙著學校的大事小情，家也顧不上”。大海爹使勁的抽完最後幾口煙，順手把菸頭扔進火爐裡，吐出的菸圈夾雜著大海爹無奈的思緒瀰漫開來。此時大海爹好像又想到了什麼，起身把堂屋的門開啟了一條縫，好似要將所有的情緒連同煙味一起放空。大海爹回屋頭也沒有抬起說道：“不教書學校那些個孩子咋辦？臨時哪有可替代的老師？難道讓那麼小的孩子每天起早貪黑的到幾公里外的地方上課嗎？你讓孩子們的爹孃咋個放心”。其實大海娘也知道，家裡大事都是大海爹做主，只是她就是捨不得。自已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經歷多少辛苦只有做母親的才能切身體會。奈何政策不許，大海娘只能偏過頭悄悄地擦著眼裡源源不斷溢位的淚水。大海爹又說道：“老二家媳婦兒五六年了一直又沒懷上，一個閨女還是個殘疾，要不把大海給他們養。也不是外人，以後也能照顧一二”。（老二就是大海二叔）。聽著大海爹的勸說，大海娘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安慰。她想著：“同住一個村裡每天都會見面，雖說生而未養，但能看著大海慢慢長大也許那也是一種幸福。等以後政策沒那麼緊了，大海要是想回來那就回來，這兒永遠是家。大海快快長大，長大就好了”。

年後的第一件大事總算是確定下了，而大海往後也有了自已的歸宿。只不過此時的大海還在睡夢中，一邊感受著母親溫暖的懷抱，一邊還時不時的伸著小胳膊小腿，似乎也覺得要快點長大，長大就好了。可他卻沒有看見母親總是會不經意的擦拭眼角，他也沒聽見母親不管白天晚上都會發出的那聲嘆息。

時間在一天天過去，它從不會為某人某事停留片刻。世間的事也一樣，它從不會顧及你的情不情願還是開心難過，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正月初十這天，大海出生的第七天，也是大海要抱養在二叔家的日子。該說的說通了，該勸的也勸好了，但在大海哥哥這兒出了個小插曲。大海哥哥拿著他最最心愛的火柴鏈條小手槍要把他兄弟換回來，哥哥的哭聲也感染了大海，弟兄倆一起哭。眾人們好說歹說總算是給了大海哥一個承諾：“等你兄弟長大了，倆人就還能一起玩兒，長大就好了”。就這樣，大海在二叔家開始了新的生活，也是大海後來好多年的家和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