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透視能力,好像跟精神、念頭有關,只要聚精會神,心生透視想法,鬼瞳便可開啟;只要默唸關閉,鬼瞳便會消失。

開啟!

關閉!

開啟!

關閉!

他激動的不斷激發透視,眼前牆壁,忽然透明,忽然浮現……

突然,一股可怕的虛弱感,令他天旋地轉,撲騰一聲,昏倒撲地。

壞了,我好像精神……透支了!……

當他再次醒來時,也已是窗外天光,明顯亮了的時刻。

肚裡餓的咕嚕叫,他搖了搖有點暈眩的腦袋,忙走到狹小廚房,拿起塊幹饃便啃,忽然想到一事,失聲道:“壞了,我被身體變化吸引的,都忘去見大師了。如此高僧,若能拜他為師,絕對是我的機遇。”

他忙一邊啃饃一邊朝樓下跑。

紅日甫現,晨風習習。

街頭賣早點攤位,擠滿了用早餐的上班族,公交車的身影,也在穿梭。

方陽騎著他那輛二手電動車,以最大速度,駛向苦燈大師約定的地點。那方安橋,橫跨北洛河,是一處著名景點,他在工作閒暇時,跟同事去玩過。

當他駛到橋頭時,已是日上三竿,只見橋上來往車輛,川流不息,鳴笛聲不斷,很是熱鬧,橋下寬闊的河面,有船行駛,浩浩河水,朝著南方,奔騰而去。

到了地方,他犯難了。

那苦燈大師,只說在萬安橋見他,可他並沒說清,具體是哪兒。

先找找看吧,大師是高人,可能會掐算,說不定找著找著,大師便會出現在他面前。

他放慢速度,選擇左側河岸,循路緩緩行駛,同時左顧右盼,尋找苦燈僧的身影。

可足足找了好幾裡地,也沒發現苦燈僧的蹤影。

他果斷掉頭,朝橋頭的右側河岸找去。

轉眼間,又是好幾裡地,駛了過去,前方行人稀少,不過道路綠化做的不錯,鬱鬱蔥蔥的綠植,常青藤,栽滿河岸。

還是不見苦燈僧的身影。

“難道,我來晚了?大師認為我沒能熬過昨晚之難,失望離開了?”

他停下車子,一邊東張西望,一邊暗暗叫苦。

都怪那頭該死的鬼嬰,不是它鬧騰,他早就按照約定,跑過來了。

“同志,你跑過來的路上,有沒有看到一個穿樸素僧衣的老和尚?”

忽然,他眼睛一亮,向一個跑近的晨跑中年人詢問。

“好像見過……”晨跑者的話,讓他頓時驚喜起來:“你再往前走兩裡多,樹蔭深處有個歇腳的小亭子,旁邊還有個公共廁所。有個光頭僧袍身影……不過,我也只是瞥了一眼,不敢肯定他就是你想找的老和尚。”他說的很謹慎。

“謝謝,太感謝了。”方陽連聲道謝,一擰車把,以最大速度,朝前駛去。

果然,他在前方看到一片密集的綠植林子,樹影稀疏處,隱約有一座八角亭子映入眼簾,再深一點,還有一座公共廁所的輪廓。

亭子裡真的有一道泛白僧袍的光頭身影,背對著他的視線而坐。

“大師,我終於找到您了……”欣喜萬分的方陽,沿著樹林小路,把車騎到亭子前,放下車撐,一邊跑一邊大叫:“苦燈大師,您的驅邪手段真是神了,不僅成功幫我化災解難,還真讓我的身體,出現了巨大變化,我的力氣變強了,甚至我的眼睛……”

他興奮的一邊報喜,一邊跑到了光頭身影面前。

眼前所見,卻令他大吃一驚,如遭雷亟!

那光頭僧袍身影,的確是苦燈大師。

只見他閉目跌坐,雙手合十,面部五官赫然流淌著一道道瘮人的凝固血跡,一根根漆黑的血管,如蜘蛛網般,浮現在他的臉上、脖間、手掌、腳脖子上,密集而令人戰慄,胸腹僧衣,赫然有一個極大的血窟窿,像是被一柄萬鈞大錘,狠狠轟破似的,血洞裡能明顯看到,被打斷的肋骨,被震碎的肺塊,心臟碎片、破碎腸道……大片發黑黏稠的血漬,浸泡著他盤坐的腿臀!

眼前慘狀,簡直令人不忍卒睹。

方陽驚恐的差點昏厥過去。

他一路找來,本以為要結一段拜師奇緣,卻不料,那尊奇人已經死在眼前。

“大師,徒兒來了,可您怎麼……”

噗通一聲,悲從中來的方陽,哭跪在恐怖死狀的苦燈僧身前,他忍不住仰天怒吼:“是誰殺了我的救命恩人,是誰殺了我想要拜的師父?蒼天吶,大地啊,人間的諸神啊,你們怎麼能讓那麼善良的大德高僧,死於邪魔毒爪呢?”

蒙大師恩澤,死裡逃生的他,是真的悲痛,真的感到天地不公,同時也憶起老僧說過的話,猜測到殺死苦燈僧的,必然是他口中要去對付的“另一頭可怕邪祟”。

那是一頭比道行很深的豔鬼,更可怕的存在。

只是苦燈僧匆匆出現,匆匆消失,並未細說,所以方陽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一頭怎樣的邪物,竟能把他視為“世外高人”的苦燈僧,殺死的如此恐怖。

他悲痛萬分的聲音,彷彿觸動了什麼。

僵死地上苦燈僧的額上,驀地浮現一個小小的金色符文。

冥冥中似有某種無形牽引,方陽腹部,本已消失的佛門符籙,忽然再度從他肚皮上,浮現出來,赫然是一口金色火爐狀的佛門圖案。

苦燈僧原本合十的右手,驀地抬起,點在了仰頭吼天的方陽眉心之間。

這……詐屍了?

那詭異而離奇的一幕,驚得方陽亡魂大冒。

轟!

一股神秘能量,從那根死人手指,打入他的眉心深處。

陡然間,方陽腦子裡多了一股資訊洪流,一下“撐”的他頭腦發脹,額骨生疼,就彷彿腦袋要爆炸。

“啊!”

他忍不住雙手抱頭。

“方陽,如果你能找到我的屍身,說明如我推算,煉掉那頭頗有道行的豔鬼後,你的身體,吸收掉她的暗物質能量,當覺醒了某種力量,就當我提前送給你的禮物吧。按照約定,當為我之弟子!”

“唉,老衲收到的情報有誤,那頭古老邪祟,業已修成更強大的‘無影飛屍’。我雖拼盡全力,逃脫魔爪,卻已瀕臨死亡。坐化前,我以小靈寺秘術,封我一身所學,護住遺體。如果你能出現在我面前,便可打入你的識海,從此牢記不忘,助你成長!”

“老衲生前,擇徒太嚴,導致遲遲未能覓得一個滿意傳人,你若得我傳承,便是我唯一弟子!”

“徒兒啊,努力修煉吧!妖月將現,人間必亂,因為,沉睡地下的古老存在,都會在妖月之下,睜開眼睛!”

“去休,去休,縱橫人間一場空,今日方知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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