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風來酒

玄霄在行走中沉思著，他沒有選擇回到居所，而是攜帶著一罈酒，徑直朝著小溪流的烽火方向走去。天色尚未大亮，太陽尚未升起，東方的天際僅透出淡淡的白光。夜色在逐漸消退，空氣中仍瀰漫著夜晚的芬芳。

村道上幾乎無人，只有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迴盪著。山間的清晨帶著一絲溼冷，但玄霄卻毫無寒意，心中充滿了激昂的熱情。他的臉頰上泛起兩抹紅暈，步伐堅定地朝著前不久和靈婉吃肉的小溪邊走去。

玄霄開啟了手中的古壇酒，輕輕地抿了一口。雖然只是濁酒，但嚥下後卻有一股暖意湧上心頭。這是他初入仙道，與同伴共飲的第一次真正飲酒。玄霄的步伐沒有絲毫猶豫，他走過小溪邊，漸漸消失在黑暗的路途中。遠遠地，他看到他們嘻嘻哈哈地聚在一起，但玄霄並沒有走過去打擾。

玄霄只是靜靜地觀望了一會兒，隨後便轉身離去，繼續品味著手中的酒。這一幕被玄古老頭注意到了，作為長期陪伴在玄霄身邊的人，他深知玄霄的習性——平日裡喜歡品茶、侍弄花草、閱讀書籍，卻從未見他飲過酒。

“真是難得一見，玄霄前輩，竟然流露出如此憂愁的神情。”玄古老頭輕聲感慨。

“是啊，玄霄前輩是何等人物！他們兩人都是傳說中的變異天靈根，所經歷的艱辛和困苦只有他自已清楚。這種痛苦，又有誰能真正體會呢？”旁邊的人也紛紛議論著，眾人對此都無言以對。

……

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金色的光芒灑滿了大地，鳥兒的鳴叫聲清脆悅耳，為青茅山帶來了盎然的春意。

然而，在這明媚的陽光下，靈婉卻顯得有些落寞。他沐浴在溫暖的光線中，卻慢慢地低下了頭，輕輕咬著嘴唇，目光凝視著地上自已孤零零的影子。

心中的激動與澎湃，此刻已經如洩氣的皮球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複雜的情緒：疑惑、憤懣、不解、不甘、恐懼……這些情感交織在一起，如同亂麻一般難以理清。

……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緩慢，太陽逐漸升高，陽光也越來越強烈。但靈婉卻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他的思緒在不斷地翻湧，試圖找到答案，解開心中的疑惑。

沒過多久，除了玄霄獨自站在窗邊凝望遠方，昊宇和雲渺兩人也踏上了前往鄰村送肉的路途，而其他人都已早早地到達。

“又大清早起來，要說出去外面，很久很久才回來，你現在倒好。”靈韻做好了飯菜，卻一直在外面守候著，心裡忐忑不安，生怕他晚上出發時會發生什麼意外。靈婉雖然年紀尚幼，不能完全理解韻姐姐的話，但她也能隱約領會其中的意思。

他一直以來的願望，此刻似乎已經觸手可及。昨晚他只小憩了一會兒，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心中的激動讓他久久無法入睡。

轉眼間，時間如流水般匆匆逝去，最後一盞茶也在不知不覺中喝盡。

靈婉身著整潔的衣裳走了出來，她抬頭看著靈韻，嘴裡嚼著飯問道：“韻姐姐，霄哥哥應該快來了吧？”

靈韻隨口回應道：“他是村裡唯一的讀書人，說不定現在已經進城了。快吃飯吧，時候不早了。”靈婉又問道：“怎麼這麼早就去了，我還以為能順路一起去呢？”

靈韻笑了笑，回想起靈婉小時候的模樣：“記得你小時候，總是那麼安靜，只喜歡喝奶，現在長大了，真是變了不少，不過我們可是一點都不傷心。”

差不多得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就是女人的格局。

靈婉想起自已前三歲時的那段日子，確實是不哭不鬧，只能躺在床上。她急忙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吃完後便拿著東西匆匆出了門，生怕再被提起那段“黑歷史”。

看著整個村莊的寧靜景象，明知他即將離去，卻無一人前來相送。

視線轉向十幾米外，小溪旁，那匹火紅色的馬兒正悠閒地吃著草，馬背上整齊地擺放著他的行囊。

這匹馬兒極有靈性，每當靈婉靠近，它便會搖動尾巴，溫順地蹲下，彷彿能通曉人心，夢幻般的存在。

靈婉雖然身形嬌小，卻敏捷地爬上了馬背，輕輕撫摸著那柔軟的棕毛。

靈萱望著她，不禁輕輕嘆息：“小心點，你這副模樣，越來越不像個女孩子了。”靈婉嘟起小嘴，溫柔地回應：“知道了，兩位姐姐。”

她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哼，我即將踏上修仙之路，當然要更加自由自在，猖狂一些也無妨。”

……

靈婉剛想呼喚馬兒起步，那馬便彷彿心領神會，悠然地邁開了步伐。

馬匹行走間十分平穩，即使是靈婉初次騎乘，也並未感到絲毫不適。這匹馬的步態穩健有力，讓靈婉在騎行中倍感舒適，彷彿與馬兒之間有著默契的溝通。

坐在馬背上的靈婉，目送著兩位如同親人般的姐姐漸行漸漸遠，她緊咬著小嘴唇，努力剋制著不讓眼中的淚水滑落。

雖然她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更為成熟，畢竟也算是有好幾世的記憶，雖然有兩次是牛，不過也頂用，但終究只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這是她兩年來第一次離家遠行，心中難免湧起一絲傷感和迷茫。

過去她也曾獨自離家，然而如今對這片土地已有了深厚的感情。在她年幼的心中，她默默地下定決心，仙途終將是一場告別。

靈婉從未料到，此次離家之後，她的生活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踏上了一條與凡人迥異的仙業大道，開始了自已的修仙之旅。坐在馬背上的她，眼中閃過一絲沉思。她明白，沒有靈根便意味著修仙之路的終結。

畢竟，她只是一個凡人，無論修行多久，擁有多少記憶，若沒有修仙的資質，便無法踏足仙途。

在靈婉的心中，對仙人的存在湧起了一抹好奇之情，這份好奇在她懵懂的心靈中悄然生長。

當初，靈婉曾轉生為牛，並在那時親眼見識過一次仙人的風采，那份記憶至今仍在她心中熠熠生輝。

所以，有種奮不顧身，靈婉對修仙的渴望，不僅僅如此。

馬兒在小路上疾馳，速度之快讓靈婉的身子隨著地面的坑窪不斷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