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神魂

短短不到三分鐘，大黑牛的面龐已是一片蒼白，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氣。那股深入骨髓的虛弱感如潮水般襲來，連綿不絕，直逼它的心頭。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分、兩分、三分……直至九成過去，大黑牛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奮力掙扎，但最終還是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四周一片空曠，它已無力再戰。

當晚，我們仰望天際，只見繁星閃爍，如同鋪滿了整個夜空的寶石。而上淵的那片大陸，尤其是其地域，會顯得更為寒冷，絕非短暫之寒，而是持久而深重的。

大黑牛在生命即將消逝的那一刻，雙眼仍舊圓睜，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前方那個奪走它生命的人。它的一隻眼睛無聲地淌下淚水，而另一隻眼睛則流出殷紅的鮮血，彷彿在訴說著它的不甘與憤怒。

大黑牛的氣息尚存，並未完全斷絕生機，背後被紮成了刺蝟，於是，他邁步上前，走到了大黑牛的跟前。

“這頭大黑牛真是了不起，不僅生命力頑強得驚人，兇猛程度更是比山裡的猛虎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實在讓人心生敬畏。”一個高大的獵人讚歎道，他臉上留下的三個爪子印跡清晰可見，顯然是曾經與猛獸搏鬥時留下的傷痕。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激動和期待。

“真是遺憾，是死亡前的奮力一搏，這牛角，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高大的獵人冷冷地說著，一記重掌將牛角生生打斷。男人隨同斷裂的牛角一同墜地，獵人毫不留情地將牛角從男人胸膛中拔出，血肉之軀突然飛濺，灑滿了他的面龐，他手中那巨大的牛角也被這熱氣感所浸透，巨大的牛角沾滿了血液，還有些骨頭粘在上面。

“啊！是不是因為經歷過一次死亡，所以對死亡的恐懼就不再那麼強烈了？這就是身為牛兒的悲哀和無力感吧。可是真的好痛，特別是我的神魂深處，我曾身為人類，若是有輪迴的機會，我寧願成為那令人聞風喪膽的滅世真獸。”

蘇雲的心中早已如同枯萎的草木，失去了生機。

“終於結束了，來，舉杯慶祝。”

那些人的表情轉變之快，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天際烏雲密佈，陰沉得令人窒息，帶著絲絲縷縷的雷意，彷彿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讓人喘不過氣來。

獵戶們均是一怔，面露驚色。

只是，村民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天象，他們世代居住於此，見過的次數數不勝數，因此並不會特別在意。而那些天真無邪的小孩們，更是對這樣的景象毫無概念，更不會放在心上。

蘇雲的神魂，伴隨著牛的血肉，從牛身上分離出來，只留下牛角孤零零地立在那裡。

隨後，整頭牛徹底化為灰燼，消散在空氣中。圍觀的人們紛紛發出驚呼，有的甚至因過於驚恐而失禁。

而蘇雲的神魂則在人間四處遊蕩，尋找著那具已經逝去的肉身。

但就在下一刻，他感覺到自已的心神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迅速流失。在他的神識世界裡，原本沉寂的心眼法種突然大放光芒。

同時，蘇雲心靈深處的一隻虛幻之眼猛然睜開，外界的風痕、塵埃、地上的蟲蟻、窗戶的微小裂痕……還有街道的行人，所有這一切，以前無法用肉眼捕捉的細節，此刻都清晰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蘇雲的神魂漸漸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在人界亂飄。在青雲山的深處，青雲谷中，一位無須老人正在閉關修煉，突然間被一股強大的神魂神識所驚擾。“這是哪位修仙大能者的氣息？單單神識，竟如此強大！”他心中暗自驚疑。

此刻，夜色正悄然加濃，春日的月兒猶如一把彎弓懸於天際。浮雲輕輕掠過，為那月牙披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婉約。

又是新的一天，青雲鎮外，巍峨的高山被陽光鍍上一層淡金，終年繚繞的雲霧中一道金橋從天緩緩而降，一端指向地面，一端連線縹緲無端的青雲山，雲霧如蓋，將金橋攔腰截斷，也隔絕了凡間仰望仙塵的目光。

不大的空地，此時擠了數千上萬人，後來者竟無立足之地，有些人來了實在是太晚，乾脆被堵在出鎮的路上出不去了，只能墊腳遠眺。

前幾日那場連綿不絕的大雨，已經悄然停歇。它足足下了三天三夜，將山間的塵埃與濁氣洗滌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清新與寧靜。這份清新，純淨得彷彿一張未經塗鴉的白紙，讓人心曠神怡。

而在這純淨的空氣中，酒香更是得以自由傳播，彷彿每一寸空氣都浸透著那濃郁的芬芳，引人沉醉。

時光荏苒，轉眼間已是數月之後。

夜色依舊濃郁，春月依舊如弓，懸掛在深邃的夜空之中。浮雲依舊時而遮蔽月光，為那彎月增添了幾分朦朧與神秘。

最終，蘇雲神魂來到了懸崖的深處。在這裡，他們發現了一具已經死去許久的乾屍。

這具乾屍靜靜地躺在崖底，面板乾癟，肌肉早已萎縮，只剩下一副骨架支撐著破碎的衣物。歲月在其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使得它看起來更加恐怖而詭異。

周圍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寂靜與沉重，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這具乾屍的存在，讓整個懸崖深處都瀰漫著一種神秘而詭異的氣息。

蘇雲的靈魂像嬰兒一樣睡著。

隨後，時光又悄然流逝了三天三夜。

夜幕降臨，微風輕拂，帶來陣陣清涼。暗香在空氣中悄然瀰漫，如同隱秘的旋律，在竹林間低低吟唱。那香氣清幽而深遠，彷彿自古老的記憶中飄來，浸染著整片竹林，為其增添了幾分神秘與雅緻。

在這片竹林中，竹葉在夜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與遠處的蟲鳴交織成一首自然的交響樂。月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斑駁的光影，為這片竹林增添了幾分幽靜與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