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她領路,強硬地闖進她家,將匕首擱在男子頸上,莞爾一笑,“我現在殺了他,你為他殉情好不好?”

灰衣女子嚇得腿軟,看著我手中的匕首,乾脆利落地跪地求饒。

我覺得沒意思極了,淡淡地警告了她,就折返家中。

我見到在院中等我的母親,莫名有些心虛,母親反而問我幹什麼去了,我只好說去解決了亂說閒話的人。

母親品著茶毫不在意地問我,“說什麼閒話了?”

我斟酌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母親不等我思考,又自問自答,“說我三心二意,說我水性楊花,還是說我負了有情郎,乘月,說你孃親的人很多,你還未出生時更多。”

母親突然放下茶杯,嚴肅地看著我,“乘月,活在別人的評價裡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你明白嗎?”

我被問住了,原來母親知道,其實我是在意的,在意那些流言蜚語,在背叛和偏愛中痛苦,我愛宋寅成,但是,我無法承受與他在一起的後果,如果,如果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會如何詬病,索性,我不想了,我希望遠離他們二人,不管最後如何,我誰也不見。

真的要因為未來可能的流言放棄嗎?母親的話讓我輾轉反側。

平京又傳回訊息,永王伏誅,我一邊慶幸又一邊慌亂地收拾細軟,司徒燼若是存心再讓我進宮,那一定會來臨河尋我。

母親給我備了不少通關文牒,將各處產業和聯絡的人悉數告知我,讓我自已決定去處,至於是去哪裡誰也不要告訴,既然無法適應宮妃的生活,那就一定要堅定地去追尋自由。

永王的妃妾聽聞永王大敗的訊息後,大多慌不擇路,永王妃平靜地喝了毒藥,她跟我說,“夫妻本是一體,既然永王已經伏誅,那自已也不獨活。”

我很是不解,規勸她,“女子之於永王,不過是一消遣,何必為他而死,即使司徒燼斬盡殺絕,也可一逃,求一活路。”

永王妃搖了搖頭,只是說很抱歉需要我們處理她的屍身,這個體面的女子,最後的日子活得很不體面,嘴角都是血,還是體面地跟我說謝謝。

至於其他妃妾,有的自覺沒有活路死了,有的拿了母親的錢財各自逃命,司徒末看著玩伴悉數散去,這些他不屑於叫的小叔的夥伴們疲於奔命,也哭得傷心欲絕。

我帶著母親安排的護衛一路輾轉,虛假身份切換自如,最後取道關中,去了巴蜀。

巴蜀與臨河和平京大不一樣,我在這裡生活覺得很有趣味,學著他們說話和飲食,慢慢變了一個樣子。

我家在巴蜀有不少田產,吃喝不愁,我月份已經很大了,護衛不方便,恰巧遇到一孤女,便撿了她,也順帶陪伴照顧我。

我八九個月時,蜀中已經是漫山飛雪,我披著厚厚的斗篷在閣樓眺望,將目光放歸在遠山,遠遠見一點黑影在緩慢移動,隔了許久,才見是馬蹄踏雪,不知是誰的歸人。

雪花落在我的臉上,壓得我的眼睛都睜不開,眼神卻還是固執地隨著那個身影移動,馬上之人揮動韁繩,衣袍翻飛,馬蹄疾馳。

直到那人近了,在閣樓下抬頭看我,我仍舊呆愣在原地。

“發什麼呆,楚乘月,我跑了五天五夜,你下來抱我一下好不好?”

我轉身飛奔而去,只是身子笨重,短短的距離,卻像隔著千山萬水。

我撲進宋寅成的懷中,宋寅成想抱住我,又脫力地倒下去,我們互相攙扶,他顯然累急了,大口大口的呼吸,在這寒冷的天氣中,清晰可見。

我坐在臺階上,他倒在我的懷裡,閉著眼假寐。

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說,但又不想打擾,宋寅成好像知道似的,閉著眼說,“我聽著呢。”

我不知道從何說起,一開口反而是責怪,“你怎麼都不給我回個信,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以為…”

我委屈地流淚,一滴眼淚恰好落在他的臉上,融化掉剛剛的雪。

“以為我死了?我怎麼會死呢,我還沒堂堂正正叫你一聲名字,還沒見過我的孩子呢?我看到你的信了,只是從京中傳信過來至少也得半月,我等不及了,就來找你了。”

宋寅成抬手擦掉我的眼淚,他的手像有魔力一樣,拂過去,我的心就安了。

我急著跟他說,這個孩子很乖,我懷他很省心。

我們訴說著情意,暢享著未來。

侍女藤藤找到我們時,天已經快黑了,兩人身上都蓋上了厚厚的雪,不過有大氅,裡面十足暖和。

回到家時,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熱氣騰騰,鮮亮開胃。

我挨著給宋寅成介紹,“這是清炒小青菜,也叫清炒藤藤菜,這是麻辣兔…”

藤藤在一旁附和,“藤藤炒藤藤菜”,並且在我介紹完後滿眼期待地等著宋寅成的評價。

宋寅成邊嗆邊吃,但還是給予肯定評價。

我吃習慣了,甚至已經愛上了蜀中口味,一動筷子就如秋風掃落葉,藤藤急著和我爭搶,宋寅成則一口菜一碗水。

自從宋寅成來了蜀中,我就時時刻刻都想看著他,一會不見,我就到處找。

藤藤摸著腦門猜測,“哎呀,是去河邊邊囉,我剛剛才看到姑爺提著桶向著南邊去老。”

聽著這個稱呼,我扶額,轉而去了河邊。

果然,宋寅成挖開了河冰,正在撈魚。

我捧著大肚子走過去叫他,“通碧,天這麼冷,快回家去,撈什麼魚啊?”

宋寅成見我過來,魚叉一扔就奔我而來,“楚乘月,你幾個月了你還亂跑?”

說著就將我抱起,牢牢地禁錮住往回走。

我急了,“那桶怎麼辦?”

宋寅成邊小心看著腳下邊說,“不用你操心,一會我來拿。”

就這麼回了屋,烤著暖烘烘的爐火,宋寅成又折返去提桶。

藤藤捂眼表示,“小姐,你們天天秀恩愛不累邁?我都快飽囉。”

我笑得開懷,讓她再忍忍。

晚上,藤藤燉了魚湯,濃白的魚湯,在這寒冬臘月,暖到人的心窩。

藤藤捧著大瓷碗,喝得肚子都鼓鼓的。

我問她,“你幾個月了?”

藤藤反問我,“你幾個月了?”

我拍她腦門,“沒大沒小。”

藤藤亂答,“有大有小的,你肚子大我肚子小。”

等都收拾完後,藤藤滿足地拍著肚皮感嘆,“冬天還能吃到魚擺擺,太舒服啦。”

藤藤有趣,我一度覺得我和宋寅成像養女兒,宋寅成問我,“那你豈不是不到十歲就生孩子了?”

十歲當然生不了孩子,但是二十多歲可以,快過年時,我生下來一個女兒。

生下來那天,一直以來在我面前都剋制隱忍的宋寅成紅了眼,握著我汗涔涔的手不停地說,“不生了不生了。”

我看著他為我流淚,為我心痛,如果過去我擔心他嫌棄我,那現在,我很確定,他不會,他和我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

聽我說我的擔憂,宋寅成心疼地說,“該你嫌棄我,本是九天翱翔的鳳凰,卻因我只能躲躲藏藏。”

我與他敞開心扉,現在的生活很好,在這一方小院中,我和他,藤藤還有剛剛出生的孩子,我們過得很好,不愁吃穿,逍遙自在。

我不必在宮中遵守那些條條框框,他也不必在大家族裡艱難求生。

只是對於司徒燼,我始終有些擔憂,總是半夜中驚醒,“通碧,司徒燼真的不會再找我嗎?”

宋寅成抱著我一遍一遍給我安心,“皇上早以為你死了,放心。”

孩子滿月時,有了名字,叫宋九。

原因很簡單,我和宋寅成分開了九個月。

藤藤跟我確認,“小姐,我們真的要這麼草率嗎?要不叫宋九九?”

我伸出食指左右晃動,“不不不,一點都不草率,這很有紀念意義。”

宋九五歲大時,宋寅成又執行任務去了,他說司徒燼許他雲遊,但職責仍在。

名義上的宋寅成本該在嶺南,然後沿海而上,事實上,大多數時間都在陪著我,若一直在蜀中,恐惹司徒燼懷疑。

宋寅成走後,我心裡總是不安,每日做事都心不在焉。

這日,我正趕著驢車回院,卻不見長煙。

我心中奇怪,藤藤今晚不打算給我做飯嗎?

駕著驢車走近了,才發現不對勁,院中黑壓壓一片,穿著黑甲,正是北境軍的打扮。

難道是永王的人?

我嚇得魂不附體,推開柵欄衝進去。

在我的恐懼中,甲兵整齊有序地退到兩側,露出中間人的真面目。

司徒燼坐在小凳上,打量著我,渾身肅殺的氣場與這農家小院極其違和。

我的恐懼轉為震驚,又很快蒙上了恐懼。

司徒燼把玩著一個茶杯,自言自語,“他給朕玩了這麼多把戲,就是為了和朕的楚妃在這廝混。”

“哦,還生了個孽種。”

在我的驚恐中,宋九被甲兵抱著從屋裡走出來,連帶著藤藤都被縛住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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