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炎笑意盈盈的轉過身子來,正對著李瑛。

李瑛也不甘示弱的回懟道:“郡主年少無知,臉皮厚也是豁達大度的意思,我雖然豁達大度,但恪守禮儀,非禮勿視、非禮勿聞還是要做到的。”

顧雪炎譏諷道:“那腳呢?”

李瑛尬笑道:“什麼腳,路在腳下,腳都沒說什麼,路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顧雪炎道:“親王這強詞奪理也是豁達嗎,而且這比喻也很無恥。”

顧易之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但聽到無恥兩字,立刻出言喝止顧雪炎,道:“雪炎,休得放肆!”然後滿臉歉意的望了李瑛一眼。

李瑛笑道:“無妨,郡主平素伶牙俐齒,我也習慣了,哦,對了郡主,奉聖上口諭,授你遠東道處置使一職,恭喜郡主高升啊,這也是帝國史上唯一,郡主真是集美貌智慧於一身、天下第一等奇女子。”

“額,呼延蘭要是聽到這話,會不會砍死自已”李瑛心道,這可是他諂媚呼延蘭的詞語。

顧雪炎表情有些呆愕,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顧易之笑道:“親王就莫要逗弄小女了,況且怎能拿聖諭開玩笑。”說著他便跟跟顧雪炎簡單解釋了一下。

屋中眾人這才釋然,剛剛真把他們嚇了一跳,遠東道處置使是什麼概念,他們再清楚不過了,但即便是代為打理事務,也是了不得的,眾人看向顧雪炎的目光中充滿了敬意和欣慰,現在他們是明白了顧易之為何請這頓飯了。

老頭難不成想結親,做親王的老丈人!

顧易之接著道:“來來,親王,把酒斟上,老夫今晚陪你多喝幾杯,預祝親王早日凱旋,雪炎,替親王斟酒。”

顧雪炎聞聽“凱旋”二字,不由皺了皺眉頭,然後她起身替李瑛斟上酒。

李瑛揶揄道:“勞煩郡主大駕,小王怎敢消受。”

顧雪炎淡淡道:“沒事,反正我就是伺候你的。”

眾人聽到這話,更是感覺二人關係微妙、曖昧,不由紛紛佩服起自家老頭:眼光獨到、見微知著。

和顧易之對飲了一杯後,李瑛道:“顧相這次一定要調撥一批精兵強將給我,不以精銳之師難以從幾十萬流寇的圍攏中撕開缺口。”

顧易之道:“親王請放心,老夫一定親自挑選,必定讓你滿意,何況雪炎在王府主事,幫你就是幫我自已。”

李瑛道:“那就多謝相國了。”

顧易之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李瑛愕然,他望向顧易之,老傢伙臉上雲淡風輕、兀自嚼著口中的美食,李瑛都懷疑是不是自已聽錯了,他又瞥了眼顧雪炎,顧雪炎神情平淡、無悲無喜。

李瑛想了想,覺得可能是自已多疑了,也就不再糾結這個話頭,只是他不知道,當他從顧雪炎臉上移開目光後,那姑娘雙頰上悄悄爬上了一絲紅暈。

酒宴一直持續到晚上八時,李瑛也喝的迷迷糊糊、站立不穩,顧雪炎攙扶著他回到王府,回來的路上,他還叮囑顧雪炎,讓她不要落下遠東道的事務,主要是要確保滅國方案的前期準備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

顧雪炎把李瑛安置好後,便坐在李瑛的床邊,看著呼呼入睡的李瑛,內心有了一絲悸動,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頰,嘴裡呢喃道:“其實第一次見你,就莫名的喜歡上了呢,你說我是暗探,也許是吧......”

三日期限很快便到了,李瑛帶著洛影菲和顧雪炎在城門口作別,這次他決定帶洛影菲同去,一是不放心把她丟在家裡、怕把她憋壞了;二是這次任務不同以往、他需要一個幫手,自已的師父自然再適合不過了,這麼一個強大的打手到哪裡去找!

李瑛騎在馬背上對著顧雪炎朗聲笑道:“郡主,府中一切就交託給你了,照顧好自已,等我回來一定給你帶份大禮。”

顧雪炎淡淡道:“哄幼稚小女孩的那一套,親王就不必用在我身上了。”

李瑛哈哈一笑,道:“保重!”然後大手一揮,率領兩千騎兵呼嘯而去,地面上一時沙塵滾滾、遮天蔽日。

顧雪炎望著那豪邁的身姿,一時竟看痴了。

因為軍情緊急,李瑛一路上並未過多停留休整,本來應該有十幾日的路程,他七日便趕到了昭暉城外、然後停軍駐留休整。

不多時、斥候來報,昭暉城已被圍攻三個多月,城中已經接近彈盡糧絕,此刻流寇正在加急攻城。

李瑛摒退斥候,思索了一陣後,派人召集軍中眾將到他的營帳中開會。

很快,眾將便在他的營帳中集齊,李瑛也不繞彎,直接道:“昭暉城眼下已經接近彈盡糧絕,援救之事刻不容緩。兵者,詭道也,料敵於先、攻敵不備,乃是兵家常用的計謀手段,我意於今晚十二時發兵突襲敵營,以五百人馬為一組、兩千人馬分成四組,敵人的正面方向佈置兩組、兩側各佈置一組,遮住馬口、裹上馬蹄,行軍要保持無聲無息,等到各組到位,待我發令後立刻衝殺,沒有目標,見人就砍、見營就燒,以弱勝強的關鍵點就是時間、氣勢,要快要狠,不給他們反應時間、製造恐慌氛圍,所謂兵敗如山倒,到時他們就是慌亂的羊群,沒有鬥志、只顧逃命,自相踩踏就會屍橫遍野,我們再加以掩殺、驅趕,基本就成了。”

眾將折服於李瑛的謀略、又是些悍不畏死之徒,紛紛道:“遵親王令旨。”

李瑛見眾將領命,便開始劃分任務,道:“蔣涵、廖玉傑各領一組人馬從兩側進攻、本王和何奎各領一組人馬從正面進攻,何奎,洛將軍和你一同去,各隊人馬以我的令箭為號,令箭一響,立刻衝殺!”

何奎猶豫道:“親王,我等刀頭舔血之輩,自已的生死尤自不顧,哪能護好洛將軍的安全,您讓洛將軍留在後方吧,末將也好安心衝陣殺敵。”

李瑛望了洛影菲一眼,洛影菲輕蔑冷笑,李瑛見狀、心中有底,道:“何將軍不用擔心,你只管衝陣殺敵,不用顧慮洛將軍的安全,她沒有你想的那般脆弱。”

何奎聽李瑛這麼說,也就不再多言。

李瑛見眾人沒有意見,便開口道:“那各位請回去安排吧,讓將士們吃飽、吃好、蓄好體力。”

眾人領命離去。

李瑛待眾人走後,驅步來到洛影菲面前,把她輕輕攬在懷裡,溫聲道:“師父一定要保護好自已,戰場情勢一旦有變,就立刻退出來,以師父的本領,保命肯定是沒問題的。”

洛影菲也伸手摟住他,腦袋搭在李瑛的肩膀上,輕輕道:“小瑛,你也不小了,還動不動就抱我,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李瑛尷尬道:“師父說什麼胡話呢,你我是親人,跟男女有別有什麼關係。”

李瑛的這番話估計連他自已都不相信,只有他那個傻師父洛影菲才會信以為真吧。

李瑛又給洛影菲準備了全套的護具,逼格直接拉滿,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直到洛影菲把護具穿戴好,李瑛才稍微放心些。

晚上十一時,隊伍開始出發,全程噤聲,到了流寇營寨附近時,已是十一時三刻,各組按照各自任務分頭行動,李瑛找到了自已的攻擊點位後駐軍觀察。

很快,斥候來報,各組皆已到達指定位置,李瑛聽完斥候的彙報後,抬頭望了一眼天穹的銀月、又看了看身後的將士,心中暗歎,今晚過後,天地間不知又將多了多少冤魂。

城門外的流寇大概有十幾萬之眾,此時或坐或躺、烏壓壓的一片,李瑛兩千人的隊伍與之一比,如同滄海一粟,好在將士們的眼中無畏懼之意、卻飽含著濃烈的殺敵豪情,這也讓他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

流寇營寨的外圍分佈著上百個崗哨,但到底是烏合之眾,紀律性極差,有的圍坐賭博、有的昏昏入睡,李瑛見狀也不再遲疑,拿過身旁士卒手中的令箭,搭弓、一箭射向蒼穹,剎時間,尖銳的箭鳴聲打破了夜晚的沉寂,響徹天地之間。

李瑛扔掉手中的彎弓,對著身後的眾將士大喝一聲:“兄弟們,隨我衝啊!”

一時“衝啊”之聲山呼海嘯,李瑛率先衝向敵營,敵營外圍的崗哨還沒反應過來,便已殞命在馬蹄之下、碎成爛泥。

衝入敵營後,李瑛手持長槍,銳不可擋,所到之處,人仰馬翻、殘肢斷臂漫天散落,身後的眾將士也是如狼似虎,砍殺之聲不絕於耳,一時之間,敵營四周慘叫聲、哀嚎聲響成一片,伴隨著大量的營帳被點燃,現場直如人間煉獄!

大量敵人從睡夢中驚醒,迷茫間不知發生了什麼,一時茫然無措,但戰場形式千變萬化、哪會容人打盹,李瑛的各隊騎兵如死神降臨一般橫衝直撞、呼嘯而過,敵人迷糊間被砍殺、踩踏致死的不計其數。

經過幾輪衝殺,敵營徹底陷入了混亂,流寇們四散而逃,敵人頭目試圖阻止、穩定眾人,但在巨大的恐慌氛圍籠罩下,根本阻止不了,人潮湧動、擁擠不堪,有些流寇甚至開始對自已人刀刃相向,意圖殺出一條道路、逃出生天。

此時,流寇們徹底喪失了戰鬥意志,只顧逃命,往哪裡逃?恐慌之下,根本沒有時間考慮,他們出於本能的選擇往來時的路上逃、往家逃,十幾萬部眾倉促間擁擠在一條路上,難免自相踩踏,冤死的人數不可計量。

南疆多山,昭暉城本就是山中之城,周圍群山環繞、險峰斷崖,山路也是崎嶇陡峭,在李瑛的騎兵隊伍有目的的驅趕下,逃跑的流寇被夜色矇住了雙眼,驚慌恐懼之下,大量跌落山崖,墜空的慘叫聲從山崖中衝向天穹,迴盪在群山之間。

趁著敵人潰退,李瑛更是逮住機會不放,率領自已的隊伍一路窮追猛打,一直追擊到凌晨五時,這時天際已經發白,李瑛知道該收手了,敵人的有生力量還是遠超已方的,失去了夜色的掩護,敵人一旦反應過來,後果難以想象。

想到這些,他果斷的命令隊伍回撤,回來的路上天色逐漸明亮,山道上到處散落著敵人的屍骸,空氣中濃郁的腥臭味直衝鼻腔。

回到昭暉城外,已是早上七十二刻,李瑛命令眾將清點人數,經統計後,已方這邊折損了四百八十人,大多是因為追擊過快,不慎跌落山崖的,山路確實不利於騎兵作戰,但步兵又根本達不到這樣的戰鬥效果。

流寇一方大概戰死了八萬左右,大多數是自相踩踏、跌落山崖致死的,經此一役,昭暉城的危難算是基本解決了。

昭暉城早已城門大開,城中太守率領一眾官員在城門外立隊恭候李瑛,這幫人著實是被嚇壞了,昨晚李瑛發動夜襲,在戰場傾覆顛倒、利於已方之時,他們愣是不敢開門殺敵,一直在城牆上觀望。

李瑛率隊來到城門前,那位太守領著眾人對著他跪了下去,齊聲道:“恭迎親王殿下。”

李瑛翻身下馬,道:“都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居於什麼官職?”

那太守恭聲道:“卑職諸葛青,是昭暉城太守。”

李瑛道:“召集你手下的所有文官武將,到太守府開會。”

諸葛青道:“遵親王令旨。”

李瑛來到諸葛青的太守府,帶領眾將在會議廳暫歇,各人的臉上、身上沾滿了血跡,砍殺中生成的煞氣還沒有完全散去,一眾人神情樣貌甚是駭人,反觀洛影菲倒是神色淡然,身上雖然也血跡斑斑、但臉上乾淨明麗,這還是多虧了李瑛,把她武裝到了牙齒。

李瑛走過去拉起洛影菲的手,對著何奎笑道:“怎麼樣何將軍,我師父沒給你拖後腿吧!”

何奎臉色有些發僵,乾笑道:“屬下有眼無珠,不識高人,洛將軍雖是女子卻是遠勝我等糙漢,戰場上神勇無敵,在下佩服至極。”

聽了何奎的一通馬屁後,李瑛哈哈大笑道:“眾位兄弟可不要小瞧了洛將軍,她可是陛下親封的一品誥命呢。”

眾人臉上做出一副驚詫之色,心裡都在尋思著:一品誥命?她是你老母還是你老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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