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後山。

小樓的臥房裡,清風從窗子間隙劃過,浮動著紫檀木大床上懸著的淺青色幔帳。魚嘴銅爐中散發著嫋嫋甜香。

躺在床榻上的蘇黎,突然睜開了眼睛。環顧四周,房內乾淨雅緻,伴隨著陣陣清香。

“我這是在哪……”她聲音略帶沙啞小聲喃喃道。

正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一襲白衣映入眼簾。

藍玄知一身月牙白錦袍,面板白皙,身形清瘦。銀髮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容顏如畫,直似神明降世。

“你醒了?”聲音清冽,冰藍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看向床榻上的蘇黎。

蘇黎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子,藍眼銀髮,俊逸若仙。一時有些愣神。

藍玄知放下手中端著的玉碗,放在紫檀方桌上。走到床榻邊,坐下,白皙的手搭在蘇黎的細腕上。

冰涼的觸感讓蘇黎下意識的躲了下,她稍抬眼臉,星眸對上藍玄知冰藍色的眸。空氣滯住一瞬,像將她禁錮。

“別怕,我看看你恢復的如何?”藍玄知看出了蘇黎的心思,柔聲解釋道。

蘇黎聽罷這才放下心中的防備,“我這是在哪?”聲音沙啞動聽。

“這是夜藍國,神殿後山,我的舍下。”藍玄知嗓音優雅低醇,眸光溫潤的看著蘇黎。

“夜藍國…”蘇黎喃喃著,可是大腦卻是空白一片,她甚至不知道自已是誰。“我怎麼了?我是誰?”

藍玄知起身走到紫檀方桌,把玉碗端過來,“你跌落懸崖,我救了你。來,先把藥喝了。”他聲音溫柔,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那我是誰?公子你又是何人?”蘇黎情緒有些失控,玉手抓住藍玄知的袖管,聲線微啞的問道。

藍玄知把玉碗遞到蘇黎嘴邊,“把藥喝了,我都會告訴你。”聲音磁性清潤,話裡帶著淺淺的柔情。

她聽罷,蹙著眉心,玉手接過那碗湯藥,一飲而盡。“咳咳咳…”藥的苦澀在蘇黎嗓間綻開。

“把這個吃了便不苦了。”藍玄知不知從哪裡變出個糖丸,放在蘇黎手心。

蘇黎沒吃糖丸,而是動了動唇,抬頭,“公子現在可以說了嗎?我是誰,你又是何人?”語氣急切帶有一絲倔強。

被蘇黎這般倔強的樣子震驚到了,藍玄知那嘴角染上了微笑,靜靜地看著她,顯得意味深長,讓她心頭一震。

“你名喚蘇黎,我是藍玄知。”明明嘴角掛著笑意,可卻覺得那是一片不見底的深淵。

“蘇黎… 為什麼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蘇黎喃喃著,聲音很輕。

“墜崖後你傷勢很重,傷到了頭。”藍玄知凝視著她的眸子,眼神中閃爍著無限的溫柔和寵愛。“你安心靜養,會好的。”

他的眼眸如湖水般湛藍深邃,吸引著她沉浸其中… …

後殿。

“仙主,那位公子醒了!”藍色紗衣的男子拱手行禮,對正在撫摸黑貓的藍魅說道。

藍魅放下黑貓,“嗯,走,去看看。”… …

北冥澈微微皺起眉頭,聞到一縷香氣瀰漫,環顧房間,是陌生的地方。他努力撐坐起身,傷口的陣痛讓他劍眉皺起。

房門開啟,他警惕的握起拳頭,微微側頭,餘光寒冷如冰。

“少將軍終於醒了。”藍魅聲音清冽,就這樣出現在北冥澈面前。

抬眼打量她一陣,一襲水藍色紗衣,棕黃的長髮帶些微卷,那雙碧眼很是奇特。

北冥澈緩緩開口,“你是何人?”如往常般冷漠。

“自然是你的救命恩人。”藍魅碧眼未見異常,只是語氣有絲不悅。“少將軍如此敵意,有失風度啊。”

北冥澈不答話,他不記得自已是怎麼受傷來到這,‘金髮碧眼,應該是異域女子。’他仍審視著面前的藍魅。

“想必少將軍有太多的疑問,日後自會有人告訴你。”藍魅說著招呼身後的弟子,給北冥澈遞了一盞茶。

他修長的手接過杯盞,拂了拂茶水,“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睡了多久?”聲音沙啞冰冷,俊秀的面容在水汽中半遮半掩。

“兩日。少將軍真是命不該絕。一般人從斷崖掉下來,很難生還。”藍魅看著他,目光看不出絲毫情緒。

北冥澈喝了茶,抬起眼皮,看向藍魅。“不知姑娘,有沒有看到跟我一起的人。”聲音清冷,語氣緩和許多。

他不記得自已為何跳下斷崖,甚至腦中記憶混亂。十天從不離身,如今卻不見人。

“你是說那個公主啊?她在神殿門口。”藍魅漫不經心的回著,她沒明白北冥澈在尋何人。

“公主?她也在?”北冥澈一臉驚愕,他想問十天在哪,怎麼公主也來了?

‘看來他是真的不記得了。這樣也好,免受這情愛之苦,況且這個公主也不是什麼善類。’藍魅想著,剛想回話。

“弟子參見仙主,有要事稟告。”藍色紗衣的蒙面男子進來,拱手行禮。

“什麼事?”藍魅說著,弟子俯身,在耳邊低語。

北冥澈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他現在只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自已為什麼跳崖,現在腦中總覺得缺失一段很重要的記憶。

“你們照顧好少將軍。”藍魅叮囑幾個弟子。

轉身對北冥澈說道,“少將軍,現下本殿有事,你好好休養身體,早日離開。”

說罷藍魅離開房間,留下兩個弟子照顧北冥澈。

床上的北冥澈呆坐著,面若冰雕。他要儘快恢復身體,找到十天,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

帝都。

風林帶著幾個侍衛趕去慕容府,想請慕容老前輩為他家主子醫治。

“風護衛!風護衛!”這時一個侍衛騎馬追上風林,聲音很是急切。

風林停下,轉身,翻身下馬。“何事?是不是殿下?”風林有些擔心地問。

侍衛下馬走到風林面前,拱手。“風護衛,殿下一切無恙。是,蘇相國在牢中自盡了!”

“什麼!此事殿下知曉嗎?”風林的眉頭皺起。

“殿下身體抱恙,屬下不敢稟告。特趕來跟風護衛知會一聲。”侍衛說著,一路快馬加鞭,額上滲滿了汗珠。

“此事先不要讓殿下知曉。”風林說著,若有所思。

“是,屬下明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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