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你千萬別來找我了,我不想把麻煩帶給你。只要你能遵守以下三條承諾,我就會再次回到你身邊,否則,我就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她總是這麼突然地闖進我的世界,愣神的功夫,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即使我知道她這是在保護我,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兩個人不能一起承擔呢?我早已不是那個處處需要她維護的小男孩,我可以給她依靠,可以幫她走出困境。我希望她能留下來,和我一起面對困難,然後共同成長。她的離去打斷了我原有的計劃,我的內心變得煩悶無比,她真是太難讓人理解了。

我無力地癱坐在凳子上,再次看向了那封信紙

“第一呢,我要你在回國後,好好地生活,不要因為我的事,而難過自責。你是個很有理想和抱負的人,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你能帶上我一起去環遊世界,做世界上最幸福的飛鳥......”

這是我曾與瀟瀟閒談時隨口說的,我說我將來賺了大錢,一定要帶她去環遊世界,做一對不受凡塵縟節約束的飛鳥。那可能是我生平最不切實際的夢想了,我並不相信自已有朝一日能賺到足夠的錢來帶她環遊世界,三年前,我是個屌絲,三年後,我依然是。我本以為她會很快忘掉這個連我自已都不願意相信的夢想,沒想到我隨口的一句話,她竟然記了這麼久。我內心的煩躁逐漸平息了下來,轉而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傷感。

“第二,我不准你忘了我。你個傻子,總說自已為我做得不夠好,可你卻不知道,在我最脆弱的時候,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挺身而出。為了我,你甚至不惜放棄自已的學業,暴揍了那個強姦了我的混蛋,你知道嗎,那天看你衝進來暴打馬修斯的時候,我心裡真的好感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沒辦法忘記你了,甚至,還有點喜歡上你這個大傻瓜了,所以,我不准你忘了我,你要牢牢地記住我,一輩子都不能忘掉的那種......”

看到這,我放下了信紙,用雙手使勁地揉搓著自已的臉頰。瀟瀟對我來說到底是誰?我在心中一遍遍地問自已,卻始終得不到答案。我們經歷了太多事情,我們的感情可能早已超過了朋友,可我始終給不了她足夠的幸福和安全,這是我的失敗,也是這段感情的失敗。直至今日,我才有了想幹一番大事業的衝動,我想履行那份約定,想帶她遠離那些是是非非,可是我明白的太晚了,那個給予我支援和鼓勵的女孩早已離開了。

我眯著眼,再次看向了那封未讀完的信

“第三,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我回國的時候,你一定得來機場接我,你要是忘了,我一定饒不了你。”

隨後,紙張的空白處出現了幾點不平整的褶皺,這是瀟瀟的眼淚。我撫摸著風乾的淚水,彷彿看到了瀟瀟獨自一人坐在桌前為我書寫這份離別信,她捂著臉儘量不讓眼淚滴落,可淚水還是順著她的手掌滑落,最後滴落在信紙上。我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隱約地看到信紙的底部是一句話

“最後,乖乖,少抽點菸,等我回家”

一股熾熱從我的臉頰劃過,我想抽菸了,使勁掏了掏褲子口袋,才想起來我的火機早就被瀟瀟偷走了。沒了煙的我,再也無法逃避這殘酷的現實,低頭看著信封上熟悉的字跡。下一刻,滾燙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又一次打溼了信紙。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摸索著從兜裡掏出手機,翻出了那串號碼,再次撥打,傳來的卻是嘟嘟嘟的忙音。瀟瀟真是太瞭解我了,她知道只要我還能找到她,我就不會讓她離開我,所以她才以這麼一種絕情的方式和我道別。突然間,我有些釋懷了,吉隆坡,這個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終於是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了。我真的該回家了,回到那個養育了我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八點四十分,我解決完所有的事情,搭上了飛往上海的航班。坐在飛機上,無所事事的我點開了手機相簿,翻到最近的一張照片。照片裡,我背對著落日餘暉在仙本那海灘上回眸望向身後,我知道我回頭看的是瀟瀟,而且她一定在喊我回頭。我如此肯定是因為我平常沒有拍照的習慣,手機裡的大部分照片都是瀟瀟為我拍攝的。我開始在螢幕上滑動,回憶隨著照片湧現,這些都是我在馬來西亞的親身經歷,我們一起在檳城的小吃攤前吃過美味的椰漿飯,在吉隆坡塔上看到過世界上最美的夜景,也在仙本那一望無際的海邊肆意奔跑過,沒有東西能比這個更加真實。我的心情隨著照片的滑動而低落下來,我知道有些東西是留不住的,而有些人一旦離開,可能再也回不來。

靠在柔軟的座椅上,我閉上了眼,腦子裡全是關於瀟瀟的一切。如果當時我順從瀟瀟,選擇不報警處理,事情是不是也不會發展成如今這樣,起碼她的名聲可以保住,不再受到眾人排擠,而我也不會因為開除問題和家裡鬧得不可開交。

“難道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我嗎?”我閉著眼呢喃道

我不敢接著往下想了,丟掉手機,努力地調整姿勢,想盡快地睡過去。我最近真的沒怎麼休息好,一直在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

神奇的是,我竟又一次夢見了那個身著透明衣裙的女孩。她背手而立,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存在,開始瘋狂地向前奔跑。我想抓住她,也跟著她穿梭在金色的麥田上,麥子隨著我們的奔跑變得高大,直到最後,我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我慌忙地四處張望,可除了一棵棵高大的小麥,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下一秒,麥田塌陷,整個世界灰濛一片。我佇立在懸崖邊,再次看到了女孩,她依然是背對著我。我似乎不想失去什麼,急步朝她奔去。女孩卻在這時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縱身向懸崖跳下。好在距離不遠,我抓住了她,低頭看去,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龐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不敢相信她竟然是瀟瀟。她那雙失去生機的眼睛似乎在告訴我,是我害死了她。我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可以預感到下一刻我就會抓不住她。

“先生,先生......”

就在這時,我隱約聽到有人喊我,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已早已是一身冷汗,雙手還在止不住的發顫。

“先生,您這是身體不舒服嗎?需要我提供什麼幫助”空姐在我座位旁關切地問道

“沒,沒有,我剛剛做了個噩夢,嚇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空姐看我沒啥事,便走開了。我卻遲遲無法回過神來,這個夢境太詭異了,它似乎在預示著一場悲劇。

“不會的,瀟瀟不是那種會傻到去尋短見的人。”我努力地安慰自已,可內心的不安卻愈加強烈。

下午兩點半,我提著行李箱走出了浦東國際機場,獨自一人漫步在上海的街道上,我這個在外面漂泊三年的浪子已經無家可回了。

一想到心事,我習慣性地從口袋裡抽出煙,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已沒有火機。

“兄弟去哪啊,我載你”

這時一個計程車司機朝我走來,伸手要搶我行李。這種司機是最他媽缺德的,我都沒說什麼就開始動手強制讓我上車。換作從前,我高低要和他理論理論,可現在我連去哪都不知道,也不想和他多費口舌了,問他借了個火,就上了他的車。

“兄弟,你去哪?”司機邊系安全帶,邊向我問道

“隨便轉轉就行了”我叼著煙,側頭看著窗外,隨意地說道

“隨便轉” 司機懵了,小聲地重複了一句,但他也沒多問,畢竟這可是個宰肥羊的好機會。我不想管他開到哪,也不關心那點錢了,我只想感受風中的自由,看看鋼鐵森林下的人生百態。車子啟動了,我降下車窗,迎面吹來的風吹得我好舒服,我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被風撫摸的感覺,它不僅吹散了我額前的碎髮,更是吹動了我心中對自由的嚮往。我想起了《肖申克的救贖》中的一個片段,安迪開著紅色的敞篷車,一路向南開往太平洋,是希望,也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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