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寶和女子坐在車內,離了青樓,馬車疾馳,

“公子,要帶奴家去哪裡呀?”

女子嬌俏地把手放在楊寶大腿上,嫵媚地問道。

“老實點,到了地方讓你幹嘛你幹嘛,否則把你賣到暗寮去。”

楊寶甩開女子的手,惡狠狠地說道。

女子見剛才吊兒郎當的公子哥突然變了臉,嚇得縮到一邊去,

“爺,我聽話,你讓我怎麼伺候我就怎麼伺候。”

楊寶從車裡拿出一套藕色衣服,命令道,

“換上!”

女子也不避人,乖乖換上。

車轉了幾個彎,到了一個偏僻巷子裡停住。

“下車,老實點,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準出聲。”

楊寶抽出一條黑布,蒙在女子眼睛上,然後扯著女子下了車。

楊宣領著兩個侍衛抬著一頂轎子到了跟前,楊寶點頭。

雪柳掀起簾子,阿若走下來,雪柳將錐帽戴在女子頭上,領著坐進轎子。

一個侍衛換上楊宣的罩衣,和楊寶領著轎子返回客棧。

楊宣扶著阿若坐進馬車,車轉了幾圈,返回春風渡。

阿若從馬車上出來已是男裝打扮,扮作小廝跟在楊宣後面。

楊宣臉上貼了鬍子,還按了幾顆痦子,這都是阿若的手筆,好好一張俊臉生生被化得又老又醜。

“哎呀呀,貴客,進來看看。”

老鴇熱情地將兩人迎進來。

楊宣像個熟客嫻熟地跟老鴇客套,要點兩個女子伺候。

“哎吆,看不出來啊,這位老爺一看就是威武的,不過咱醜話說在前頭,雙飛是要加錢的。”

老鴇滿眼笑道。

“夠不夠?”楊宣拍給老鴇一錠銀子。

老鴇摸著銀子樂開了花,

“夠的夠的,紅紅蘭蘭快來見客!”

兩個打扮妖嬈的女子隔間走出來,輕紗曼攏,白花花的肉若隱若現。

阿若嚇得不敢抬眼看,耷拉著腦袋像個鵪鶉似的緊緊跟著楊宣後面。

楊宣像挑貨物一樣上下打量一下這兩個女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點點頭。

兩個女子滿臉堆笑地過來,一左一右摟住楊宣的胳膊親親熱熱地簇擁著往樓上去。

阿若強忍著笑,跟上去。

到了屋裡,楊宣甩開兩個女子胳膊,笑道,

“我有個喜好,就是打雙陸。”

兩個女子聽到,笑道,

“老爺,您說的雙陸就是雙飛的新玩法嗎?”

說笑著,兩個女子圍著楊宣上下齊手,就要解楊宣衣服。

唬的阿若趕忙躲到一邊,轉過身去。

“等等,急什麼,當然是新玩法,都給我坐到一邊去!”

楊宣並不尷尬,擋開女子的手,說道。

兩個女子嬉笑著扭到桌邊坐下。

楊宣整理下衣服,掏出一對牌來晃了晃,

“我的娘啊,還真打雙陸啊,老爺,你玩真的啊!”

一個女子笑道。

“你們倆個先玩,誰要是輸了就喝一杯酒,誰要是贏了,爺我有賞!”

說完,楊宣把一個錢袋掏出來,白花花的銀子倒在桌上。

兩個女子一看,兩眼放光,爭相叫嚷道,

“哎呀,老爺,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快開始吧。”

兩個女子不待楊宣說話,伸手便搶了牌,熱火朝天地打雙陸。

楊宣衝阿若飛個眼神。

阿若暗豎一個大拇指,轉身把門插上,在楊宣示意下,躺到床上,放下床簾便睡覺。

楊宣看著她們打了一會兒,斜躺在榻上聽著外面動靜。

鼓過二更,屋裡兩個女子已是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叫都叫不醒了。

楊宣走到床前,聽著阿若平穩的呼吸聲,輕輕掀起床簾,坐到床邊望著阿若的臉龐。

“呆呆?”

阿若夢囈般地出聲。

楊宣坐直了,一動不敢動。

“不要走,呆呆,不要走。”

阿若說著哭著,低低啜泣著。

楊宣坐在床邊,輕輕握住阿若的手,一隻手輕拍阿若肩膀。

“若兒,不要怕,我不會走。”

待阿若睡熟了好大一會兒慢慢抽出手,掩好床簾,躺回榻上眯著。

第二日一大早,兩個女子還在睡,楊宣帶著阿若離開春風渡,直奔碼頭。

楊寶滿臉疲憊帶著人也趕過來。

“主子,如您所料,晚上賊人偷襲,那女子差點被扎死,受了傷,請了郎中賞了錢,已經給送回去了,咱們還傷了幾個兄弟。”

楊宣點點頭,又問詢了一番。

雪柳和王媽已經在船上,見到阿若,抱住大哭,昨晚雪柳嚇得不輕。

“船行太慢,走的越慢,風險越大。”

楊宣思考一番,和楊寶秘密商量籌劃。

“主子,這一路太危險,明顯他們都是衝阿若姑娘來的,從小到大我都沒離開過您,主子,我得跟著。”

楊寶急切說道。

“少廢話,你任務很重要,你到雲陽後,找楊普,讓他給我一隊人接應。”

楊宣說道,楊寶不放心地帶雪柳和王婆繼續走水路。

楊宣帶阿若走陸路。

“主子,要不要雲影他們來接?”

楊寶走之前忍不住問道。

“可以,在暗處即可。”

楊寶惴惴不安地帶著人坐船走了。

楊宣帶著一隊人護著馬車往官道去。

一路車馬顛簸,到得一關隘口,守城大將張標出門迎接。

“楊公子,好久不見,你又辦什麼大差事啊?”

“張將軍說笑了,一點小事,別來無恙啊。”

楊宣寒暄道。

張標熱情地將楊宣一行人迎入城中,擺酒設宴,甚是熱情。

楊宣擔心阿若安全,走到哪裡都帶著她,阿若戴著面紗,長衣大袖把身材遮的嚴嚴實實。

進得城府,賓主落座。

“這位是?”

張標看向阿若問道,

“實不相瞞,是我未過門的內人,相貌醜陋就不跟將軍相見了。”

楊宣笑道。

“楊三,你小子也該成個家了,整天在外面晃盪可不行,是吧,弟妹?”

阿若點點頭,不說話。

“鄉下人,膽小口拙,讓你見笑了。”

楊宣說道。

張標擊掌,一隊麗人魚貫而出,將酒宴擺起來,麗人兩兩坐在賓主兩邊,倒茶勸酒。

楊宣警惕地揮手讓麗人退下。

張標笑道,

“楊三,怎麼守著弟妹放不開了?哈哈,放心,這些都是官妓,聽話得很!”

楊三冷哼一聲,不回應。

張標扯過身邊的女子摟在懷裡,笑道,

“瞧瞧,這姿色,嘖嘖,原京城王侍郎的千金啊,也是去年抄的家,淪到教樂坊,我於心不忍,就弄到身邊來了。”

楊三眼睛都不瞅一下,笑道,

“跟著你是她的福分,你喜歡就好好待她就是了。”

張標推開女子,一揮手,麗人們在案前款款起舞。

阿若聽到剛才的話,忍不住看向那女子,那女子眼神空洞,打著拍子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阿若暗暗心驚。

“楊三,這次恆王回府,你大功一件吶,聽說,恆王在外面有個女子,你見過嗎?怎麼樣?”

張標註視著楊宣問道。

楊宣眼皮都不抬,笑道,

“恆王家事,我從不過問。再說,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何況皇子,是不是?來,敬一個!”

“可這次聽說恆王為了那女子都不想當王了!不知什麼樣的尤物把恆王迷成這樣,嘿嘿。”

張標色眯眯地在楊宣背後的阿若臉上掃一圈,嚇得阿若趕緊低下頭。

楊宣抬手打了下張標的胳膊,警告道,

“老兄,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看的別看,老老實實守你的城,等哪天恆王把你調回京,別跟著他們瞎攪和。”

張標俯身湊近楊宣,低聲說道,

“聽說府裡鬧了一場,張老頭氣的狠呢,發了狠話,讓那賤人非死即殘。”

楊宣聽了暗暗吃驚,笑道,

“給你派什麼活?等我?”

張標頓了頓,一揮手,所有其他人都退下,

“實不相瞞,讓我截住你,他們動手。”

楊宣一下變了臉色,突然抽劍架在張標脖子上,

“若兒快過來!”

阿若慌忙站起來,跑到楊宣身邊,驚慌地抓住楊宣的袖子,抽出匕首。

“楊三,你把劍放下,刀劍無眼,咱們是兄弟,我可沒害你,你輕點,”

張標嚇得直哆嗦,

“放我們走!”

楊宣吼道,又低聲對張標說,

“借你幫幫忙,你配合下。”

張標明白過來,大聲吼起來,

“哎呀呀,千萬不要殺我,楊三,你們都讓開!”

官兵們散開來,追著三人。

楊宣逼著張標手下牽來馬車,帶著張標上了馬車,馬車往城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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