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軍營
“好！”宋嚴難掩激動的看著宋簫，喝了一聲彩。
宋簫喘著粗氣，收了手上的長槍，笑容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自豪與欣喜。
“好啊簫兒，這才短短几日，便能有這副成果，果然不錯。”宋嚴眼裡帶著濃重的笑意，“槍法中的細節有些改的也不錯。”
宋簫也勾唇笑笑，“簫兒力氣終歸不比男子，也只能討些巧。”
宋嚴搖搖頭，“話非如此，戰場上能省下一絲力氣，便就是多了活命的希望。
即便是爬，也能有力氣爬出去才是。何況你如今的氣力，並不一定輸給男子。即便是在軍營中，如今你也能爭得一席之地。”
聽到宋嚴的話，宋簫心裡有些激動，但她很快又冷靜下來，“簫兒與士兵比起來，如今只怕還差些火候。”
“要說差，也就是沒上過戰場，殺過敵人這一條。”宋嚴面色嚴肅的開口。
宋簫同樣也是一臉正色。
“簫兒，你可知道，上戰場對於一個戰士來說算什麼？”宋嚴面向遠方，目光深邃。
宋簫摩挲著手上的長槍，冰涼的長槍被她的體溫暖的有了些溫度，“保家衛國。”
宋嚴笑笑，“還有呢。”
宋簫順著宋嚴的目光看去，“一個機會。嶄露頭角的機會，官場複雜，若是平民百姓，想入朝為官，只怕難的很。唯有戰場上的鮮血是真的，有膽子的拼一拼，也能闖出一條路來。”
宋嚴聞言向宋簫看去，“戰場於你來說，便是給兵器開刃的那一步。不上過戰場，你便不不知道那是怎樣的場景，心中激湧的又是什麼樣的情感。”
聽到宋嚴的話，宋簫難得的愣了一瞬，“一將功成萬骨枯，父親每每打仗回來，不論勝敗，總是有兩天不願開口說話。”
“在戰場上，你一天見到的屍體比一輩子見到的還要多。大多是男人，但也不免會有婦孺。你父親他即便有些過於迂腐，但卻是個真正的將軍。”宋嚴沉聲開口，目光深邃的看向她，不知在想些什麼。
宋簫對上宋嚴的目光，心裡隱隱有了猜測，“父親是英雄，我是英雄的女兒，亦可以成為英雄。”
宋嚴抬手重重的拍了拍宋簫的肩膀，眼裡的情緒複雜，“下次你父親出戰，你跟著。”
“是！”宋簫眼裡險些落下淚來，重重的應了聲。
宋嚴挺直了腰桿，“跟我去軍營，讓你見識見識。”
宋簫心裡激動的不行，連忙應了。
宋嚴看著宋簫，心裡感慨萬分，若是宋簫表現出的天分差上一些，或是她流露出一絲退卻，宋嚴都會將心裡的想法堵死。
但沒有，宋簫抓住了機會，便不會叫人為她道一句可惜。
“宋知允，門外有人找你。”學館裡，有人進來喊了一聲。
宋知允應了，對於來人卻有些疑惑。
他帶著隨從走出去，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宋知允垂眸想了想，還是踏出門。
學堂門口的樹下站了個人，長相普普通通，丟進人群裡也不惹人注意。
但宋知允的目光還是一眼便鎖定在他身上，隨後才看向躺在樹上的人。
遲松從宋知允出門時，目光便一直落在宋知允身上。
打量似的目光，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只是這一會兒，遲松便勾唇笑了。
即便還未曾同宋知允說話，遲松便覺得，今日確實沒白來這一趟。
宋知允斂下眼裡的鋒芒，緩步走到樹下，狀似沒看到樹上的遲松，只是對著樹下站著的人開了口，“您找我有事兒？”
站著的人下意識向樹上看去，宋知允眼裡神色不變，依舊是瞧著樹下的人。
遲松勾唇一笑，“你這鋒芒藏的還是不夠好。”
宋知允一愣，像是沒反應過來的模樣，“剛剛是你在說話。”
樹下的人還未回答，遲松便從樹上跳了下來，“是我說的。”
宋知允抬眸看向他，目光有些茫然，“你認識我？”
“你和你姐姐倒是相像。”遲松靠著樹，漫不經心的開口。
宋知允眼裡的寒意一閃而過，“那你是阿姐的朋友？我可不知，阿姐有你這種朋友。”
遲松擺擺手，“既要藏鋒，剛剛出門時你便不該直直的朝著我這邊走過來。聽我說你阿姐，也不該就有些耐不住心性。”
宋知允這才正眼看他，“你既然暗中調查我，便也不該出現在我面前。”
“我可是有正事找你。”遲松絲毫不見被影響，笑嘻嘻的看著宋知允開口。
聽到遲松的話，宋知允嗤笑了一聲，“你有事找我，我便要跟你去做事？”
“吳家的仇，還沒報夠吧。”遲松湊到宋知允耳邊，壓低了聲音開口。
宋知允抬了抬眼，“我和吳家有什麼仇，公子這話實在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遲松也收了笑，“嘖，吳家救人的事兒，這是記上我了。”
宋知允勾唇一笑，“救人的事兒怎能談上記恨，知允若是有能力，必然也是要去救的。”
“那日發生的一切，我可都是親眼看著的。”遲松輕聲開口。
宋知允瞳孔一縮，隨後又淡淡道：“那日的人如此之多，公子能看到什麼。”
“是吳少成先動的手……”遲松聳了聳肩，“然後他就自食惡果了。”
宋知允卻並沒因為遲松狀似輕鬆的態度而鬆口氣，他總覺得遲松這人心裡想的極為複雜。
更不像是如今表現出來的那般，對什麼都毫不在意。
“哥哥也不與你講廢話，無論如何，你做事總歸還是帶著宋家的名頭，行事必然多有不便。這身份帶給你好處的同時，也束縛了你吧。”遲松面色難得的嚴肅。
“還擅長蠱惑人心。”宋知允心裡嘀咕了一句，不過不可否認，遲松這話說的確實沒錯。
看到宋知允未曾出言阻止，遲松勾了勾唇，便繼續開口，“你不能做的事兒，我替你做。我能給你一把……趁手的刀。”
宋知允勾唇笑笑，確實是個讓人心動的條件。
他懶懶的抬眸看向遲松，“你的條件。”
遲松勾唇一笑，“明日，城中酒樓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