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日天的藥勁兒還沒有過去,短暫的甦醒之後又昏迷過去。
韓天幫他把被子蓋好,走過去握住陳醫生的手錶示感謝。
陳醫生乾枯的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的問:“你帶錢來了嗎?”
“帶來了。”韓天開啟揹包,把裡面的現金和金條一股腦倒在桌子上。
李樂驚訝地看著韓天,昨晚該不會是搶銀行去了吧?
陳醫生也不言語,從口袋裡掏出那串藍寶石項鍊放在桌子上,然後伸手拿了五沓現金。
韓天咧嘴笑了:“五萬換一條命,還挺實惠。”
陳醫生看了一眼韓天,解釋道:“救那個壯漢四萬五就夠了。”
“那多出的五千是?”
“多出來的五千是治療那個人。”
韓天順著陳醫生手指的方向一看,嚯,角落裡還躺著一個人呢。
走過去一看,是小偉。
他命大,雖然被打得不輕,但都不是致命傷,包紮一下,喝點藥靜養就可以了。
小偉看到韓天過來,掙扎要起來,但身上綁著的繃帶和紗布限制了他的行動。
“哎,別動別動,你是病人,躺著吧。”
韓天趕忙制止。
小偉沙啞著嗓子說道:“謝謝天哥。”
“嗓子怎麼了?”
“昨天不知道那個王八犢子給我嗓子上踢了一腳。”小偉罵罵咧咧,原本萎靡不振的模樣立馬變得怒氣衝衝。
“真踏馬損!”
“咳,先養傷,報仇的事以後再說。”
韓天強忍著笑意,拍了拍小偉,然後回身取了一沓現金放在他手上。
“天哥您這是?”小偉有些受寵若驚。
“你為大夥出了力,受了傷,拿點補償是應該的。”
小偉把錢揣進懷裡,心中滿是感動,鼻子一酸幾乎要流淚。
韓天安撫道:“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哎……”
小偉哽咽著應道。
韓天又把剩餘的現金歸攏到一起,推開門走到外面,手裡拿著現金嘩啦啦地點,一個兄弟發三千。
“弟兄們熬了一晚上夜,辛苦了。”
這群兄弟看韓天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這麼大方的老大可不多見了,
三千塊頂得上辛苦工作兩個月了。
眾人紛紛道謝:
“不辛苦不辛苦。”
“謝謝二哥。”
聲音洪亮,真情實意,發自肺腑。
但韓天聽了心裡直難受啊,擺手道:“別別別,別叫二哥,我腦殼疼。”
幾人見韓天不讓喊二哥,以為是不滿意,正準備大聲重新再叫一遍。
韓天趕緊阻止:“以後,就叫我小天好了。”
“那哪兒行啊,我們以後喊您天哥。”旁邊一個乾瘦的小夥汁看著很是機靈,馬上就明白韓天的意思,帶頭大喊:“天哥好!”
“嗯……”還是這個稱呼聽著順耳,老二什麼的難聽死了。
韓天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小夥汁,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藹可親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夥汁沒想到能被韓天單獨問話,頓時虎軀一震,激動地回答:“迴天哥,俺叫三胖子。”
韓天瞅著三胖子乾瘦的身板,納悶道:“你這麼瘦,咋叫個三胖子?”
三胖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俺娘說俺小時候生出來太瘦,差點沒活過來,就給俺取名三胖子,以後能吃香喝辣變成大胖子。”
“哈哈哈。”韓天被逗得大笑,從懷裡又抽出兩千塊遞給三胖子:“那就應了你老孃的話,你拿著錢帶弟兄們出去吃一頓,吃完好好休息。”
“是,謝謝天哥。”
二狗喜不自勝,腰板挺得直直的:“天哥放心,我一定帶弟兄們好看吃一頓。”
末了又問了一句:“天哥用不用給你和大哥也帶點吃的?”
韓天想了想,別說還真有點餓,點頭道:“等你們吃完,你回來給我多打包幾份。這樣吧,這幾天你辛苦點,到飯點就送過來。”
“好咧!”
旁邊的人都用羨慕的眼神看著三胖子,有些懊惱自已剛才怎麼沒有反應過來,這麼好的表現機會讓他搶了先。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機會放在眼前看你能不能把握的住。
送走三胖子那群人,韓天打了個呵欠,就昨天在車上打了個盹,然後就忙到現在沒閉過眼睛。
這會兒清閒下來,睏意就上來了。
進屋叫來李樂,把剩餘的錢和金條全給了他。
“這些你收好,出了城全靠這幾根金條了。”
“天哥,你把錢都發完了,你咋辦?”
韓天拿起桌子上的寶石項鍊晃了晃。
“我不是還有這個,不說了,我眯一會兒。”
說完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苟日天的身體素質沒得說,在床上躺了兩天就能下地了,只不過依舊是精神不好。
外面站崗護衛的那群弟兄們,吃完飯韓天也沒讓他們再回來,有他在一般人也近不了苟日天的身,犯不著天天沒白天沒黑夜都熬。
再說已經和任長春達成協議,目前是安全的。
身邊只留下那個叫三胖子的機靈小夥每天送點吃的。
窩棚的衛生條件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很差,所以韓天以一天300塊的價格在診所內租著床位。
到現在韓天也不知道這種鈔票該怎麼稱呼,大約是在沙城銀行發行的所以叫“沙幣”?
轉眼間就到了第五天,苟日天胸口處綁滿了繃帶,連同左胳膊也用繃帶吊著,防止活動的時候牽拉到傷口。
兩人就這麼枯坐著,別看平時好像挺能侃的,但是聊到內心想法,都是深沉人。
呆坐半晌,苟日天主動問道,
“聽樂子說,你跟喜樂宮談妥了,不跟我們走了?”
“是,我把自已賣了……”韓天笑笑,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賣了大約有十來沓現金和五根小黃魚。”
“謝謝。”
苟日天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性格再剛強的人一旦重傷生病,也難免有些軟弱。
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會大罵韓天,並且表示跟著他也能賺到這麼多錢,賣自已是傻子的行為。
“害,都小事。”韓天看著臉色蒼白的苟日天,“要不是你狗哥,我這會兒說不定命都沒了。”
“這也是小事。”
苟日天笑笑,救韓天其實是順路的事,那天他們反正是要逃跑的。
韓天搖了搖頭,認真說道:“救命之恩,我韓天不會忘記,對你來說是順手小事,對我來說是大事。”
“狗哥,喜樂宮的事,我很抱歉。”
“哎,這事不怪你。雖然出主意的人是你,但拍板的是我,跟你沒有關係。”
苟日天很有大哥風範,說完兩人相視無言,氣氛又變得沉悶。
他其實不願意韓天離開這個團隊。
韓天的能力和忠心是經過考驗的,尤其是自已昏迷這幾天,韓天處理的非常好,在這群弟兄裡面已經建立了一定的威望。
但話又說不出口,能被任長春器重,留在沙城發展,比跟著他們去城外喝風吃沙強太多了。
正胡思亂想間,韓天出聲打斷了苟日天的思緒。
“狗哥,我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
“我想,雖然我在城內,你們在城外,但咱們依舊可以聯合起來,分開不代表斷絕關係。”
“喜樂宮的勢力自然不用說,既然這次能傍上這個大靠山,咱就不能隨便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哦?”
苟日天來了精神,拉著韓天說道:“咱們計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