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喧鬧的聲音一點點消失在耳際。

少年虛虛地扶著牆壁,呼吸沉重,邁著錯亂的步子,慌忙之下隨便推開了一扇門宇。

與其說是推,倒更像是撞開的。

“什麼人?”

正在閉目養神的慕非白微微吃了一驚,心想,應該沒有哪個不要命的敢往自已休息的偏殿裡闖。

來人穿著輕薄的紅衣,白皙的手腕、小腿皆暴露在外,周身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慕非白的呼吸跟著一滯,這應該是獻舞的伶人,不知道是被人下了多少藥,就連衣服上都沾了味道。

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慕非白想都沒想,重重地踹了一腳原本就已經半癱在地上的人,冷冷開口道,“說,誰派你來的?”

少年吃痛地艱難爬起身,往慕非白懷裡倒去。

冷不防地被撞了個滿懷,慕非白一把扯掉他掩面的輕紗。

面紗之下的臉孔,宛若仙人,好看的不像話。

冷白的喉結輕輕滑動,竟……是個男子!

男伶人?

慕非白愣了片刻,這一愣,便被這伶人擦著腰摸了一把,碰到了別在腰間的短刃。

“色誘不成?還想刺殺孤?”

慕非白一邊拎著他後頸的衣服,把人像提小雞一樣提起來,一邊利落地拔出了短刃。

“刀,刀……給我……”誰料短刃亮出的剎那,伶人便掙扎著往刀口上撞。

這一舉動屬實是讓慕非白看懵了,收勢的瞬間,伶人的小臂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噴湧而出,像雪地裡落下的梅花,妖冶異常。

剎那間,屋裡的藥香味愈來愈濃,直往慕非白的口鼻裡鑽。

見鬼了,短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慕非白丟在了地上。

腦子裡混混沌沌,體溫高得如同火燒。他看著面前的伶人,像是一個行走的人形藥罐。

奇怪的想法不可控的出現在腦子裡。

慕非白粗暴地扛起伶人,往偏殿的床上扔去,伶人微弱地輕喘了一聲。

慕非白頓時血液上湧,忍得難受,急不可耐地去扯他的衣服。

衣衫被褪至胸前,伶人肩上露出海棠花形狀的殷紅胎記。

慕非白下意識地靠近這好看的胎記,碰到的瞬間,身下之人憑著本能抗拒著。

雖同為男子,但這伶人看著瘦弱,完全不是身形高大、還有著一身勁實肌肉的慕非白的對手。

力量懸殊之下,不肯低頭的伶人使出渾身力氣,一巴掌狠狠朝著對方扇了過去,“滾!”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空寂的屋子裡久久迴響,震地慕非白慾念下去了一半。

“殿下——!”時清端著一盆洗臉水,進門就看到如此景象。

大叫一聲“殿下”後發現不管了,便二話不說,抄起手裡的盆,把水通通潑了出去。

慕非白剩下的一半慾念也被澆滅了。

時清本就聲如洪鐘,鬧出這樣的動靜,此間偏殿外竟圍了好幾個宮人過來。

慕非白抬頭,薄唇緊抿,臉龐線條分明顯得硬朗而英俊,透著一股雕塑般的凌厲之氣。

剛剛的那個伶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暈厥了過去。

慕非白彎腰扯過被單,扔蓋到伶人身上,遮住他暴露出的上半身。

慕非白就帶了一套換用的華服,席間被倒酒的宮人潑溼了衣服,才來的偏殿,如今已是換無可換。

他沉著聲音吩咐道:“時清,處理好這裡,孤先回東宮。”

“是。”

殿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給慕非白行禮,讓開一條路。

慕非白冷著臉,走出長虹殿的範圍,時淺備了步輦,在此等候。

“太子殿下,饗宴尚未結束,這番離席是否不妥?”

慕非白側首,看到來人竟是興建公謝安。

“太子殿下這是……”謝安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沾著水痕,笑道,“今日沒穿蟒袍,衣服還溼了,怎弄得如此落魄?”

這話一語雙關,嘲諷的意味十分明顯。

慕恆登基前為拓寬勢力,才娶了前皇后,也就是慕非白的生母。

演得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戲,等坐上那把龍椅,穩固了地位,倒露出無情的本相。

先皇后一死,孃家的勢力也跟著沒落。

在朝官眼裡,商家沒落,等同於太子沒落,何況凌駕六宮的人也早已易主。

慕非白麵露嫌惡,道:“孤就是再落魄,也是皇子,居於東宮,是當今的太子。興建公還是跟好你的主子吧,一個小小的宴會而已,也值得你在外面徘徊許久。

怎麼?莫非是進不去,淮王沒帶上你嗎?需要孤幫忙嗎?拿著孤的腰牌能進去。”

謝安強忍著屈辱, 低頭跪拜道,“臣不敢!”

北都鶴山郡的謝家專出猛將,世襲爵位,到了謝安的父輩逐漸敗落,不過混吃等死。

謝安其父謝三問寵妾滅妻,謝安雖為嫡子,連世子之名都要落於庶出子的頭上。

後拜入淮王府下,才保住侯位,淮王向聖上進言,謝安晉了爵,搖身一變,又成了興建公。

也有人言:“謝安搖身一變,成了淮王的狗。”

他與慕非白的境況,不過爾爾。

烈日灼心,地磚曬地滾燙,慕非白沒讓他起來,謝安也只能跪著。

謝安咬牙,千萬般本事,都不如會投胎來得快。

-

翌日清晨,東宮的寢殿外熱議聲吵得慕非白心煩。

“時清,何人擾孤清淨?”

帶頭講話的時清讓廊下宮女靜了聲,飛身從窗下竄了進來,跪到慕非白麵前,開合窗回彈了好幾下。

“回殿下,屬下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您想先聽哪一個?”

慕非白吐息,“讓時淺過來說!”

“殿下,殿下,讓時清來說吧。”

時清與時淺是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但一個聒噪,一個安靜。

“好訊息是聖上旨意,殿下您要娶親了!”時清說完這一句,又是停頓,想賣關子的心絲毫不減。

慕英偏愛二皇子,一心想削弱太子的勢力,世家大族便不能讓太子拉攏了去。

太子妃之位也是一擱再擱。

“壞訊息呢?”慕非白大約能猜到兩分,估計是讓他娶個沒落的貴族女。

“壞訊息是……”

時清唇動,一開一合,難得的聲音小了下去:“聖上讓您娶了昨天那個被殿下染指的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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