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母帶著聞檀剛進文殊巷,就見幾個官差打扮的人,從林府裡抬出幾個大箱子了。

“這些都是贓款,清點清楚全部充公。”

聞母不想多看熱鬧,拉著聞檀的手,越過圍觀的人群想往前去。

聞檀卻有些好奇,路過林府正門前,放了母親的手駐足停留。

府門大開,穿梭在廊前亭後的官差,胡亂翻找著什麼,院子裡一片狼藉。

忽的,一陣寒風颳過,一隻紙鳶乘飛而起,越過院牆,直直落在聞檀懷裡。

聞檀拿起紙鳶,看形狀是一隻春燕,卻被塗的色彩斑駁,看起來不倫不類。

這個紙鳶好熟悉啊!

“娘,我頭好痛……”

聞母聽見痛呼聲,讓隨行丫鬟扶著聞檀急匆匆的折回了家。

馮太醫又被請到了聞家,簡直堪比勞模啊。

“那藥可能有些副作用,讓聞小姐忘了一些令她痛苦的人和事。”

旁的人傷了腦子可能會前塵盡消的事馮太醫是見過的,但這單單隻忘了特定人和事的症狀他還是頭一遭碰到。

“聽聞小姐這症狀,許是記憶被抹去的不夠徹底,忘人忘事卻未忘景啊。這一觸景生情,刺激到了大腦神經,我給她再開兩副安神的藥吧?”

馮太醫提筆寫下藥方,“雖不敢確定,但以後還是儘量避著那些曾經令她神傷的地方才好。”

聞母接過藥方遞給白芷,將馮太醫的話放在了心上。

翌日,海棠院。

“娘,我昨日做了好奇怪的一個夢,夢裡我竟追著一個騎著白馬的男子跑,害我一夜都未睡好。”

早上,聞檀來到海棠院給母親請安,一坐下來就和母親抱怨起來。

“那男子頭都沒回一個給我,讓我好生狼狽。娘,我可曾有熟識的男子?”聞檀捏著茶杯有些憤恨,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麼狠心。

聞母有些心驚,面上卻不顯山不露水。

“除了你二哥,哪還有什麼相識的男子。”

想想也是哦,自已最黏的就是二哥了。

聞檀:“娘,二哥說他不日又要動身出遠門,我去找他說會兒話。”

聞母點點頭,若有所思。片刻,招了招手喚來一個小丫鬟,讓她去外院找個家丁跑腿去御史臺,給聞道業遞了個口信讓回家一趟。

“老爺,檀兒昨日只是路過那林家門前就頭痛欲裂,昨兒夜裡還夢到了那林家小子,我這心裡實在是怕。”

聞道業進了正門,聞母就拉著他哭訴道,“檀兒與他青梅竹馬多年,在這京城裡多少地方都曾留下過回憶,我們怕是防不勝防啊。”

“唉……”

“那我們就送檀兒離開這京城。”

聞道業反握住愛妻的雙手,“就去儋州吧,檀兒少時也曾回去過,總是有幾分熟悉的。”

儋州是聞家祖籍之地,熟悉又安全,確實是最佳的選擇了。

等不及臘八,也不容聞檀拒絕置喙,她就這樣被父親強制送回了儋州。

……

旭日東昇,海風呼嘯,水手吆喝著揚起船帆,欲借東風之力乘風破浪,流星趕月。

林遇此時的心就如同那被風鼓動起的布帆,飽滿而又空洞,細微裂縫處透出的風帶著一絲深秋的寒氣,讓他四肢俱涼。

原來真是我害得她啊。

從清晨到正午,林遇就那麼坐著,目光渙散。聞放也不管他,自顧自的去了甲板吹風。

下了碼頭,聞放快馬加鞭的趕回了聞府。

馮太醫很快便做好了藥丸,讓茯苓扶著聞檀助她吞下。

“估摸著藥效要比那老和尚給的慢些,且過了今晚吧。”馮太醫對自已這次加了至寶的藥丸很是自信。

茯苓和白芷通宵達旦的守在床前。

聞檀覺得自已彷彿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她以旁觀者的視角,回顧了自已與林遇相識相知的那幾年快樂時光,從黃髮垂髫到豆蔻年華。

年少慕艾,情竇初開,猶不解風月之事,卻被傷的遍體鱗傷,百孔千瘡。

臉上有些冰涼,聞檀想伸手去抹。

“小姐,小姐……”

“白芷姐姐,小姐怎麼哭了啊?”

一夢千年,恍如隔世。獨這小茯苓還是那樣慌慌張張的。

第二日一早,聞檀終是捨得睜開了眼。

坐在花廳的眾人得到訊息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聞道業:“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有幾句話想跟逸之說。”

待眾人走後,“逸之,多謝你能不計前嫌救檀兒性命,我……”

“聞大人,你是你,她是她。我又不是那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惡徒,辨不明是非。只是你做的惡事,終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不等聞道業說完,林遇就開口說道。

“這對我來說就是報應。”

“你父親的事,我很抱歉。這一年來,我從未停止過對那件案子的調查。”

“當日,我收到證據和證詞時深信不疑。可當林兄在獄中死的不明不白時,我想再去找那小廝,他卻憑空消失了般,我料想事有蹊蹺。可林兄一死,我作為陪審根本沒有權利阻止什麼,就被主審的大理寺卿強行結了案。後面大理寺又在林家後院挖出幾大箱白銀珠寶,此案就被板上釘釘了。”

“逸之,你是該怨我。我自詡大公無私,為民請命,卻執拗固執。倘若我信任你父親這個朋友,多去問他一句,或許結局會不一樣。”

林道業緩緩敘來他這一年藏在心底的壓抑。

他實在對不住眼前這個少年,他年少成名,文武雙全,假以時日必能春風得意,名動南國。

“這不可能,我收拾東西去往揚州之前,把林家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親力親為,後院內絕對沒有藏什麼贓銀。”林遇清楚的記得,後院的草還是自已一根一根拔的,土壤並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這必是栽贓陷害。

“那這起案子的漏洞不止一處啊。”

“逸之,我絕不會讓林兄蒙受不白之冤,這起案子我還會繼續查下去。”

“林兄只你一個兒子,你若想繼續讀書,春闈下場,我會幫你打點一二。”

聞道業再得一疑點,對自已冤枉林文全之事已無疑義,只想盡力彌補一二。

“不勞聞大人費心,仗義多是屠狗輩,無情多是讀書人,我並無心仕途,”

“你不必客氣,若有難事儘可來找我。”聞道業見他推辭,便知他心裡還是在懷疑自已。

“聞大人既無事了,我就先告辭了。”林遇拱手行禮就欲離開。

“我這裡蒐集了一些證據,你一併謄寫一份帶走吧,看看能不能在從中找出些疑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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