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半妖殷俞，身世之謎

“不必驚慌，我並無惡意。”此人見祁雲一副隨時準備進入戰鬥的姿態，暗自笑了笑，道：“你也是半妖吧？可有無法化形之憂？”祁雲聞之大驚，而後心覺自已表情不對，一言不發。

“我名殷俞，可曾聽過？”殷俞將祁雲逼至一處角落，“這裡不方便談話，請跟我來。”得到的自然是拒絕：“我憑什麼跟你走？”說來自已也是倒黴，兩次深入秘境皆遇見歹人，該如何是好？

“就憑……你現在正在被全修仙界通緝。”殷俞玩味地看著祁雲，一雙深邃的眸子裡帶著些許興奮，“比我當年還要悽慘，有趣，實乃有趣！”祁雲見其幸災樂禍，遂別過臉頰，不想理會此人。

“好，那我跟你走。”祁雲顯然是把話中的意思曲解了，以為自已是在威脅她。殷俞也不惱，更不想解釋，似乎是覺得些許誤會會讓事情變得愈發有趣，便帶祁雲前往自已潛修之地，一處巨大的海島之上。

期間祁雲發現殷俞動用了好幾個傳送陣法，便知目的地距離大陸中心至少有三個普通國家的領土大小，對於仙界之大也有了深刻認識。

“怎麼樣？這處地方。可是我殷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尋到的，遠離那幫人族的幽僻之地。”殷俞滿意地打量著自已的居所，眉目上帶著一絲高傲的自信。

不就是一處海島……祁雲腹誹道。“嘿，我回來了。”殷俞向自已的夥伴打招呼，對方見殷俞歸來後，非常親暱地蹭了蹭殷俞的下巴，只聽殷俞說出一句驚世駭俗的話：“這傢伙也是‘人’，和我們一樣同為妖族，只不過沒有人形形態。”

祁雲於是十分仔細地打量那妖獸，見其目露聰慧，心中暗暗記下。“別看她這麼大隻，其父親當年可是參與過仙界大戰的。”現在只剩她一個人了，不禁有些黯然神傷。這是一隻通體白金色的虎，巨大的牙齒暴露在外，耳尖的毛髮十分長，較之虎族更像是猞猁。

只聽老虎吐出人言：“千百年間，人族始終分不清楚獸與妖的區別。我們於是也就不願意開口交流。你可是從妖獸販子那買下的這位兄弟？”見祁雲點頭，又道：“你身上有那些東西的氣味。

“在我這裡，你無需偽裝。”於是便見祁雲手腕上的小蛇落到地上，忽然一下變成了人形。“你……這麼說來，我曾經見過的那傢伙，居然也是妖族……”顧無洛忽然想起來父親曾經從族外帶回一其他蛇族的後代，不知怎的那蛇對他的態度很是不友好，於是沒過幾天便見他在族內消失不見了。

許是父親替他找到了安置之所，亦或者他深知此處並非家園，某天夜裡自行離開了也說不準。“萬事皆有可能。”見顧無洛面露異色，那白金色虎只是默默注視著他，什麼話也沒有說。

“目前在人族手中的半妖還有多少？”殷俞問。

“約莫一萬來名。”妖虎答道。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將你帶過來？”殷俞挑了挑眉，隨便挑了一塊大石頭坐下，海浪拍打著礁石，風將他柔軟而青黑的長髮掀起，妖孽般的容顏好似一幅畫。“我也是半妖。同為妖族，能夠嗅到同族之間的氣息。你身上魔族的氣息亦是很重，害得我險些認錯了人。”

話說到此，殷俞也不再隱瞞，“對吧，最近仙界的風雲人物，‘隱修大能’之徒，祁雲？”後者聽見此名諱，雖只露出一絲不惑，仍是被直覺敏銳的殷俞捕捉到：“不是吧？你連你師父的稱號都不識得？”

“怕是你老了，近二百年來才有的規矩，每逢十年便有人修前來收徒的妖族大選，她不知曉那所謂的‘師父’的資訊，也是正常。”一半人半鹿的少女忽然從後方出現，蹄子沾染了海灘上溼漉的沙泥，娓娓道。

隨即一旁跟來的巨大海龜聞之微微一笑，他本為海族半妖，是這座島的土著，家族生下他便因無法化形將他扔在這座島上，沒過幾個月便遇上了半妖殷俞，迄今已經有一百七十多年。

一鷹族的少年從天上掠過，見島上來了新人，極好的視力令他瞧見了祁雲的模樣，對殷俞道：“又一個人形的。”後者則從空間中拿出一貝類螺號，吹響後，只見十幾個形態各異，或人或獸的半妖隨之而來。

“行了，就這些吧。那些夜行的懶得出來。”貓妖道，“如此而來，加上你我，這島上已是有七個只能化人的半妖了。”語畢，貓族特有的金黃色眸子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望向祁雲。“島上這些都是天生有殘缺，或不能化人形，或不能化獸形的。”

又道：“我天生只有瞳孔無法收斂，今年已有五十六歲，是近百年來無法參加大選的妖族之一，裴凌霄——”她看向剛剛降落的鷹族少年，“他便是島上唯一正常的妖族，二者形態皆可自由轉換。”

又見裴凌霄不願切換作人形，只因不想令他們這些人羨慕嫉妒，不由得溫軟下聲來，繼續介紹道：“他乃是與族人生了衝突，被驅趕而來，聽聞此處有大量別族聚集於此，一探究竟後便決定留了下來。”

“平常發現秘境或其他地方有半妖，或者疑似妖族遺落之子也是由他發現並帶回的。”殷俞補充道。見祁雲正認真聽著，面上一副凝思的模樣，又見一旁的蝮蛇妖族震驚的模樣，不禁莞爾。

“原來如此……”顧無洛忍不住出聲道。怪不得被妖獸販子關押的時候，總有些‘靈獸’似乎通曉人性，平日裡不愛活動，亦不會如真正的獸類一樣，剋制不住緊張一直在嘶鳴。人族抓捕異獸的時候手段狠辣，這些特殊的傢伙便藉著傷病，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自然也不會被客人選中並買下。

殷俞透過情報，知道她身旁所立之人——顧無洛只是湊巧令人見了從人形化作獸形的模樣，不然估計早就不知身在何方了，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黴。又想到祁雲悽慘的身世，聽聞她二次到訪魔族，也不知是否在他們手上受過欺辱，頓時百感交集。

祁雲聽得卻是雲裡霧裡，無視殷俞大段的話語，似乎想要向她示好的態度，仍然道：“所以你抓我做何？”殷俞聽聞，倒是意外地愣了一下：“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自然是邀請你加入我們。”

祁雲卻不語，沉吟片刻後，又問：“有什麼好處？你將我‘請’來，可曾過問我的意見？”殷俞卻是一拍腦袋，忽然想到面前此人似乎來歷不凡，聽說其有六階的實力，復而仔細斟酌了一下語言，才繼續道：

“先前是我不對，態度過於強硬。”祁雲見此人道歉乾脆利索，不由刮目相看了一眼，敢作敢當，比那魔族羅宏遠要君子一些。雖說手段如出一轍，但相較於那魔族將她軟禁於魔界，祁雲明顯更願意和麵前這種說得通的人打交道。

“好處嘛……”殷俞一愣，“你不好奇半妖為什麼受人歧視？”說罷，不等祁雲反應，立刻自問自答道：“半妖，乃是修煉天才，在人族眼裡，是一大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