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形勢並沒有給兩人留下友好交流的空閒。
白今朝一把抓住林春煜的肩膀,將人扯到一邊,然後把那個偷襲的混蛋一腳踹到對面安明哲憤怒的拳頭上。
“嘡一一”
被輪番踹了幾次早已經搖搖欲墜的大門終於徹底崩壞,可憐的躺倒在眾人面前。
星望吊兒郎當的扛著一把砍刀,出現在萬金堂的門口。
“刀疤。”星望看向二樓欄杆後面的人,“你做人不厚道啊,連幾個讀書人都欺負,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星望?”刀疤臉似乎對他的出現並沒有什麼太大感覺,“就你這種小爬蟲也配來我這裡找事?”
“是,我是不如刀哥您混的好。”
星望依舊是陰陽怪氣,“您現在混的可是連幾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學生都收拾不了,我星望真是自愧不如。”
這句話真就是戳在人家心窩子上了。
“星望,我知道你為什麼來,不就是因為你的老相好也在嗎?”刀疤臉笑的很猖狂,“正好,我發發慈悲,送你們做一對兒苦命鴛鴦。”
“那我是不是得先謝謝你的成全。”星望一雙漂亮的眼睛裡像是淬了毒,“你怎麼說我,我都無所謂。但你最不該乾的,是碰了我的人。”
他緩緩抬眸,“敢碰他的,都得死!”
隨著星望一聲令下,一批手上拿著各式大砍刀的人闖進了萬金堂,瞬間扭轉了局面。
雖然有些人並不明白,這個小混混是誰,但既然是和萬寶堂作對,就都是盟友。
星望直接提著刀,衝上了二樓,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殺到刀疤面前。
作為一個靠賭錢起家,以坑蒙拐騙,強買強賣為主要經營手段的幫派老大,在失去手下的保護時,就是一個會移動的靶子。
年輕時的一點肌肉在這幾年早就化成了身上的肥肉,成為他打鬥時拖後腿的累贅。
用腳踩著刀疤的臉,星望手上的砍刀毫不客氣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星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碰您的人。”刀疤臉從來就不知道星望這個籍籍無名的街頭混混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雖然你們所謂的道上的人又醜又蠢,但其實我很久以來並不想出頭,可惜你傷到他了。”星望的笑帶著刺骨的寒意。
“我真的很想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來,但這樣會嚇著他的 而且他很不喜歡血腥味,非常不喜歡!”
“所以…”星望倒退一步,整個人逆著光。從刀疤的角度看,星望身後像是張開了一雙巨大的黑色的羽翼,籠罩著死亡的氣息。
“我決定給你留個全屍。”
寒光一閃,星望像是死神降臨,平靜的送走了一個鮮活的生命。
老大一死,剩下的嘍囉自然作鳥獸散。早已筋疲力盡的的眾人終於可以鬆口氣。
“星…”沈舒還沒有把星望的名字說全,就被從二樓下來的星望一把拉走。
“借你們的舍友一用。”
魏朝旭和司恆面面相覷:雖然…但是…這樣借走了,還問我們幹什麼?
又是一次情景的重現。
星望把沈舒推進小巷,將人牢牢的困在自已的雙臂之間。
【這次不同,是小car】
“星望,你混蛋!”沈舒嘶啞著嗓子喊了出來。
“對,我就是混蛋!”他的這句話不知道怎麼就踩中了星望的痛點。
星望的雙眼瞬間變得陰鬱,“我就你口中那種,拿著別人的把柄,毫無底線不斷索取的混蛋!但你又是什麼…”
星望第一次對沈舒露出屬於獵食動物的尖銳獠牙,“沈舒,你不是也殺過人嗎?”
“那個男孩他可是你的朋友,但在臨死前卻被你打的面目全非,那條巷子裡全是他身上流的血。”
“可你呢?像個沒事人一樣,在最好的學校裡活的精彩。而那個可憐的孩子卻只能在地獄裡永不見天日。你,跟我一樣都是寄生在別人身上的蛆蟲,這輩子都不配活在陽光下!”
“我和你不一樣!”沈舒雙眼腥紅,“能來北大上學的本來就應該是我!”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一個貧苦家庭的孩子想要上大學有多麼不容易。我為了來北平,等了十年,十年!但努力在金錢和權力面前什麼都不是!如果不是我多心,從那之後一個叫沈舒的人就只能被那個背刺朋友的蠢貨代替!”
沈舒掙脫開星望的束縛,捂著臉,緩緩地靠著牆上滑倒在地,“我不甘心,我怎麼可能甘心…”
“所以你就殺了他。”
“對,我想殺了他。我用身上僅剩的錢買了火車票一路跟著他來到北平,但他的警惕性太差了,根本不知道我跟在後面。”
沈舒坐在地上,開始平靜的敘述他的殺人過程。
“我將他引向那個巷子裡,之後用石頭狠狠地砸了他的頭,但是角度錯了,他沒有暈,還拼命地掙扎看到了我的臉。我怕了…怕他認出我,所以只能下狠手。為了讓屍體無法辨認,我又砸爛了他的臉,還帶走了他身上所有可以證明身份的物品。”
“但我沒想到…最後會被你看到。”沈舒仰起頭,一束昏黃的微光打在他的身上,連臉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反正你都看見了。”沈舒自嘲地笑了笑,略顯蒼白的面龐讓他看起來像是脆弱的擺件,隨時可能破碎。
星望面對著他蹲了下來,那一束光也正好落在他的臉上。
“我很高興,你對我說了這些話。”星望的眼睛在陽光下是很淺的琥珀色,形狀完美的眼型總是讓他的眼神顯得很多情。
“沈舒,我們是一樣的人。”
沈舒有些不敢直視星望灼熱的目光。
“所以…我們才是命中註定。”星望堅定的說。
像我們這種生活在社會底層,永不見天日的的螻蟻,本就應該互相擁抱,彼此取暖。一一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