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強人所難
美婦見到陸淵，臉上的慌亂之色悄悄退卻。
將一個約摸七八歲，粉雕玉琢的女娃護在身側後，她宛若蔥白的玉手撥動髮梢，強自鎮定道：
“陛下，為何錦衣衛要攔我們一行回鄉探親？”
身為鎮國將軍的夫人，她自然對陸淵不陌生。
甚至，之前兩人還頗有交集。
當時陸淵和李自山的關係還較為密切，陸淵賞賜了不少珠寶玉器，錦衣華服給她。
莫非是她夫君的計劃已經敗露了？
鎮國夫人的指尖不由得輕輕一抖。
陸淵微微一笑，道：
“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朕自然不會胡亂抓人。
李自山自以為所圖之事天衣無縫……
在朕看來，不過是掩耳盜鈴，此地無銀三百兩之舉。”
看著陸淵老神在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鎮國夫人的臉色不由得一沉。
莫非……
陸淵已經知道了李自山要舉旗造反之事？
握著身邊女兒的手，她強撐著難看的臉色，勉強道：
“臣不知道陛下是指什麼……”
“冥頑不靈啊……”
陸淵深深嘆息一聲。
而後深深的將鎮國夫人掃視了一眼。
“我可以留你女兒一條性命。”
“只要你聽話。”
“朕，聽聞鎮國夫人身懷異香，一口朱唇猶如美酒佳餚……”
鎮國夫人看著陸淵極富侵略性的目光，猶如天鵝般修長的雪白脖頸瞬間染上了一抹嫣紅。
眼神也閃躲起來。
她看著眼前這個目光猶如猛虎一般的青年，心中下意識的咯噔了一下。
原來的陸淵，言行舉止溫文爾雅，是一個謙謙君子。
而現在的陸淵……
口無遮攔，百無禁忌…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恍惚。
“陛下，還請自重。”
“嫂嫂……你好好想想，錯過了時日，朕改主意的話，你們一家幾口說不定只能在九泉之下相見了。”
……
鎮國將軍府。
飛簷雕龍繪鳳，一棟棟精美樓閣連綿不絕。
更有翠蓮連綿不絕，荷花競相綻放的小湖。
湖中央，坐落有紅頂涼亭。
有數人圍坐一團。
李自山面無表情，端坐在石凳之上。
手中，兩個品相完美的獅子樓核桃，正在緩緩交錯旋轉。
“將軍，末將已經查明，將夫人強行擄走之人，乃是皇宮之內的錦衣衛。
是末將辦事不力，沒能護全夫人一行！”
一個面帶愧色，身材魁梧的壯漢，身著便衣，抱拳跪地。
“錦衣衛……莫非是那皇帝小兒嗅到了什麼風聲？”
李自山手中核桃飛速旋轉，發出如嬰兒哭泣般的嗚咽。
目光微微閃動，他忽的看向滿池蓮花。
“這一方小小之湖，已然滿是蓮葉……
“是時候該收穫蓮子的時候了。”
唰！
李自山粗糙大手猛然握緊，手中兩個似金鐵般堅硬的核桃，齊齊華為齏粉。
“俊義，西北三軍現在情況如何？”
李自山身旁。
是人高馬大的原西北三軍統帥宋俊義。聽到李自山的問話，他神色一振，道：
“西北三軍盡在掌握！
就憑一個沒有任何根基，不知從何處冒出的韓信，翻不出任何水花！”
“西部荒漠和東南海上，可有什麼異動？”
另有兩名在朝堂上面熟的將領，俱沉聲道：
“回將軍，沒有任何問題！
沒有我等的虎符調令，西南軍和南方守軍，絕不會有任何動靜。”
“既然如此……”
李自山緩緩起身，原本平靜的眸子之中，突然射出駭人冷光。
“這大乾，也該換個天下了！”
……
養心殿內。
陸淵難得的沒有臥榻聽曲。
在他下方，分設數個玉案。
虎痴許褚，韓信赫然在列。
還有數個御林軍的將領。
身旁，是貼身跟隨他的太監，小德子。
“陛下，小德子收到錦衣衛來密報，城外有大批身份不明，修為不凡的武者突然入京城！
數量最少也有數千！”
陸淵眼睛微眯。
不用想，他也知道這身份不明的數千武者是誰派來的。
而對方，似乎也是不想再隱藏了。
“朕手下，有多少可用之軍？”
小德子趕忙上前，道：
“西北軍以及剩下的兩路邊防軍，距離京城數千裡之遙，若是京城有危，晝夜奔襲，最少也需要七日時間。
城內，目前有城衛軍兩萬，禁衛軍兩千。
剩下便是錦衣衛數千，還有陛下您的御林軍千餘人。”
“城衛軍以及禁軍統領都是誰？”
“回陛下，城衛軍乃是關山將軍，禁衛軍統領乃是任遠遊。”
“關山……任遠遊……”
陸淵神色微動，腦海之中閃過關於兩人的記憶。
關山，淑妃的遠房親戚。
憑藉著淑妃以及鎮國將軍一系之前的滔天權勢，坐上了城衛軍的位置。
而任遠遊……
傳言乃是宰相王安輔的子侄，自先帝始，便一直擔任著禁衛軍的統領之位。
“敵眾我寡啊…諸位愛卿，可有良策？”
一臉木訥的虎痴許褚，抱拳沉聲道：
“末將定能護得主公安全！”
陸淵點點頭。
有虎痴許褚的護衛，他自身的安危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
但……
他想要的肯定遠遠不止於此。
不論是系統，還是自身原因，他都不想失去大乾皇帝之位！
許褚雖然武力超凡，但面對數萬將士，即使是對方站著不動，也要殺上許久！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韓信突然從玉案之前站起，目光灼灼的看向陸淵。
“主公，臣有一計！”
陸淵看向韓信，目光頓時一亮。
這位可是出了名的帶兵打仗的天才！
“愛卿但說無妨。”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我等……”
韓信滔滔不絕的開始出謀劃策。
……
恍惚之間，一個時辰悄然而逝。
陸淵紅光滿面的從養心殿內走出，面帶笑容。
乘坐龍輦，他先是來到了慈寧宮。
“嫂嫂，昨日說的，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朕已經收到線報，鎮國將軍要謀反！”
“今日，朕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若是不願……”
鎮國夫人杏眼含淚，淚眼婆娑的望著身邊不足十歲，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你……真的願意放過囡囡嗎？”
陸淵大手一揮，目光之中滿是從容不迫。
“朕向來說話算話！只要你讓朕滿意！”
鎮國夫人不捨的放開了女兒的手。
小德子見狀，連忙識趣的將小女孩抱在懷裡，將所有人都趕出慈寧宮。
陸淵哈哈一笑，看著鎮國夫人臉上滿是不情不願的表情。
心頭一片舒暢。
身為暴君，不就是要強人所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