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帝的異疾
“好的，蘇公公，奴婢現在就去，”青兒感動得清淚直流，“蘇公公，您真是太敬業了。”
青兒捧著草藥出去。
蘇淺淺走到院子裡，找了個凳子，扒牆頭朝隔壁探出了半個腦袋。
透過模糊的窗戶紙，一個看著像個太醫裝扮的人，正在給趴在床上的另一個人換藥。
看不清具體模樣，但床上一攤腫脹的血肉模糊軀體，頓時把蘇淺淺嚇得掉下了凳子。
天吶，這肯定是被用板子打的。
蘇淺淺從地上爬起來，走路都哆嗦。
等到青兒回來，蘇淺淺捧起藥碗，也顧不得草藥苦澀，咕咚咕咚把藥全喝了。
喝了這些藥，果然身體舒服了許多。
連平日裡腹痛腰痠的症狀，都減輕了，流的血量也平緩不少。
晚上，吃過飯，蘇淺淺就早早上床睡了。
養好精神，伺機而逃。
第二天，蘇淺淺還沒睡醒。
王福滿就起的比雞還早的跑來了。
他屁股上的板子傷沒好，自帶了一個棉花墩子，護在屁股後面。
“王公公，”蘇淺淺睡眼惺忪，“這麼早……”
“不早了，小蘇子，”王福滿立馬開始上課，遞給蘇淺淺厚厚一個本子，“這是我昨晚上，連夜寫下的工作流程，你先揹著。咱們現在，先學習禮儀，規矩，皇帝和各宮娘娘的喜好……”
“娘娘？”蘇淺淺瞬時來了興趣，“王總管，咱們皇帝多少嬪妃啊？”
“皇帝才登基兩年，嬪妃也不多，”王福滿認真解答，“除了皇后，還有兩個側妃。”
就三個？
“王總管，皇后和嬪妃，皇帝最喜歡哪一個？”蘇淺淺先打探點訊息，萬一一時半會兒逃不出去，這些關係得梳理好。
“咱們皇上嘛……”王福滿頓了頓，忽又嘆了口氣，“唉，咱們皇上，說不上來喜歡哪一個。”
三個都喜歡？
反正就三個。
“怎麼著也得有個經常去的寢宮吧。”蘇淺淺疑惑，不清楚皇上喜歡哪個，怎麼看人下菜碟啊。
雖然阿諛奉承，踩低捧高的事兒，蘇淺淺沒做過，但看過宮鬥劇，這方面的理論經驗可不少。
“唉，”王福滿又是一聲嘆息，“這就是我們作為太監難做的地方了。”
蘇淺淺急得直撓頭。
這個娘娘腔，說了半天，還在賣關子。
“因為皇帝哪個嬪妃的寢宮也不去，連皇后那裡，都從不留宿，”王福滿壓低了聲音，道，“所以，成婚一年多以來，皇后和嬪妃，不曾有孕。”
哦，蘇淺淺點了點頭。
這劇情她熟。
那肯定是皇后和嬪妃們，都是包辦婚姻唄。
政治聯姻，個個長得醜。
皇帝不感興趣。
蘇淺淺忽然挺同情這個封建皇帝了。
“是不是皇后和嬪妃們，長得難看，”蘇淺淺篤定地分析，“皇上不喜歡她們。”
“非也，非也，”王福滿搖頭，“娘娘們，都長得貌若天仙。”
那是為什麼？
難不成皇上勤於朝政，日夜操勞，無心閨趣之事？
“小蘇子，這些宮中秘事，我們不便知曉，”王福滿又壓低了聲音，“但是，因為一年多沒有子嗣誕生這事，太后非常著急，所以，就經常會讓我們給皇帝送保養的藥物，因這藥物，皇帝又不想喝，所以……”
蘇淺淺似乎明白了八九分。
這不就是奶奶等著抱孫子，兒子偏想再過幾年消停日子，導致的家庭矛盾嘛。
兩國交戰，先斬來使。
王福滿看著蘇淺淺清澈的眼神，感覺她的確天資聰慧。
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小蘇子，你呢，以後做事情的時候，就是要把握好既不得罪太后，也不得罪皇帝，”王福滿最後總結，“這樣，咱們才能在宮裡過得平平安安。”
蘇淺淺頗為認同。
看來，隔壁那攤肉，就是沒把握好度，得罪了其中一方的結果。
說完這些，王福滿才手把手教給蘇淺淺，宮中的禮儀規矩等等。
話說，這個王公公確實盡心。
屁股腫得老高，姿態還努力做到位。
宮中太監緊缺，他看小蘇子還是有幾分當奴才的潛質。
再說，小蘇子當差第一天，皇上竟然親自喂他吃飯，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啊。
王福滿在宮中幹了十多年太監，逐漸爬上總管的位置，靠的就是見機行事，見風使舵，八面玲瓏。
也算個機智的人了。
但是，別說皇帝餵飯了，皇上都沒拿正眼瞧過他。
也難怪，眼前的小蘇子雖是男子淨身，長得卻粉雕玉琢，唇紅齒白。
如果小蘇子能得到皇上的側目，他這個總管，也能少收點皮肉之苦。
王福滿想到此，教的更苦口婆心了。
他從早教到晚，娘娘腔成了公鴨嗓。
蘇淺淺看在王總管如此認真的份上，硬著頭皮往腦子裡灌。
切，全都是封建糟粕！
愚昧落後的封建等級剝削制度！
黑暗的舊社會！
等送走了王總管，夜色已經深了。
臨走前，王福滿千叮嚀萬囑咐蘇淺淺，今晚上再研究下他寫的手冊。
明天，他還會親自過來教。
蘇淺淺滿臉笑容，萬分感激地送走了王福滿。
青兒早準備好了晚飯，還有止血的湯藥。
蘇淺淺吃了飯，喝了藥。
開始托腮沉思，今晚上就逃跑。
宮裡的規矩繁多複雜，她伺候不了一點。
更何況，她是個假太監。
如果被狗皇帝發現，她還不得被五馬分屍啊。
“蘇公公，您在想什麼啊？”青兒收拾碗筷，好奇地問。
哎，青兒長著閨蜜的臉，看上去就感覺很熟絡。
“青兒，你在宮裡待的時間久一點，”蘇淺淺扭頭問道，“皇上為什麼不喜歡皇后她們，你知道嗎？”
青兒也瞭解，這大半年以來，因為皇上不肯招皇后和嬪妃侍寢，太后生氣，禍及了很多公公。
她很喜歡小蘇子。
長得好看，一點不像那些臭男人。
還特別敬業，有毅力。
“蘇公公，我跟您說了，您可千萬不要外傳啊，萬一被別人聽到，就是死罪。”青兒湊到蘇淺淺耳邊，低語，“聽說，皇上，身有異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