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品(織絲)車間有夜班,質檢實驗室靠近最裡間,兩扇門,其中一扇通往配件間的過道,其實透過窗戶也可以看見實驗室內的場景。

林長清站在窗邊已經好幾分鐘了,值班員工來回張望好幾次,有些疑惑,但沒有多問。

她逮住一個老員工指著實驗室內正在檢測原材料的肖蘩。

問:“知道她加班到幾點嗎?”

員工回:“今天應該要晚一點吧,大概八九點的樣子,你是不是找她,可以敲門的。”說著正要過去敲門,卻被林長清阻止。

“不了。”然後轉身離開。

207辦公室內林長清靠在椅子上,牆上的掛鐘指向數字八,她離開207直接下樓,腦子裡有些亂,黑色皮鞋踩在臺階上發出噠噠的聲音,剛從樓梯上拐下來就遇見正在接熱水泡泡麵的肖蘩。

兩人沒有想過以這種方式碰面。

林長清在心裡醞釀了許久的話結果派不上用場,而肖蘩捧著滾燙的泡麵桶雙手發抖。

還是林長清最先發現,上前一步奪下她手裡的泡麵。

兩人來到員工休息室,點燈,窗外漆黑一片。

相對無言,正是此刻的現狀。

肖蘩撥著泡麵,原先的飢餓感頓時消失了一大半,明明挺香的,可她提不起興趣了。

林長清坐在她對面。

整整七年,兩千五百多天,太久了。

若非兩人的共友曹敏告訴她,說肖蘩正在與餘志禾協議離婚,她可能不會出現在南城,更不會出現在C城的公司。

她們有聯絡方式,且彼此從未在聯絡人中刪除對方,朋友圈也沒有把彼此遮蔽掉,但兩人默契的很少在圈子裡發一些類似快樂幸福的圖片或文字,即便更新內容,也只是一些日常瑣事。

就好像有意為之想讓對方知道自已的近況一樣,卻又從不打擾,從未隻言片語一次。

可又不能真正的放下。

瞧她低著頭,劉海遮住她大半的容顏,窄邊的鏡框卡在耳邊。

她一成不變,似乎胖了些。

當然按照標準體重來講,肖蘩不算胖,只能說剛好,自然要比七年前長肉了些。

許是生了孩子的緣故吧。

滴滴滴。

林長清小小擰了一下眉頭。

肖蘩手邊的計時器響了。

她抬頭看她一眼,又快速垂下,欲言又止,然後轉身離開。

不知是慌亂還是緊張,險些被桌角絆倒。

看她離開的背影,林長清輕嘆。

她還是那個樣子,怕她,躲她,不敢主動開口和她說話,哪怕一個字。

看來她要等到九點才能下班。

無妨,她就等她一等。

回到207的林長清從紙袋中翻出三明治隨意對付兩口,想到那桶泡好的面卻動也沒動,她點開手機叫了一份外賣。

若是這些年她口味沒變,那麼她會點一份素三鮮水餃,可是這種食物現吃最好,時間久了就不好吃了,所以她叫了一份揚州炒飯,另加了一份紫菜湯。

八點五十五分,林長清從樓上下來,等在有打卡機的休息室,沒幾分鐘肖蘩出現,之前的白色制服變成了黑色長款風衣。

瞧見休息室的女人,她先是一愣,然後低頭打卡。

出於禮貌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生澀的抬頭看過去,抿著唇。

林長清提著手裡的外賣,之前的泡麵已經被她丟進垃圾桶了。

她指著座椅,意思是讓她坐下吃飯。

她是餓了,早在一個小時前就餓了,晚上只啃了一塊麵包,又忙碌了三四個小時,怎會不餓。

可她……猶豫了。

她總是這樣。

無數個夜晚,在夜深人靜時分外想念這個人,明明身邊躺著自已的丈夫,心裡卻掛念另外一個女人。

那種悵然若失,那種縈縈繞繞在心頭的思念持續了一年又一年。

原以為兩人從此不復相見。

當初是自已親手掐斷在她看來是一段不可能的妄想和孽緣。

她狠,也能忍,只有在深夜才會脆弱的蜷縮著身子,默默難過,默默承受記掛對方帶來的痛苦。

如今,她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依舊如七年前一樣光鮮、明媚。

可她還是怕,而且怕得很。

“你不是餓了嗎?吃完好下班。”林長清開啟餐盒,感覺餘溫剛好,抽出筷子擺在餐盒上,看她,見她不動,才說,“吃完要我送你回去嗎?”

她故意為之。

肖蘩回過神,慌亂中走過去坐下,拿起筷子扒拉兩口,感覺噎著了,又喝了一口湯,這才舒服些。

她還是懂得如何拿捏她。

只要肖蘩但凡猶豫不決時,林長清總會知道用什麼方式來替她做選擇。

當然不包括七年前分手這件事。

白皙的面板,幾乎吹彈可破的程度。

她生的白淨,這是與生俱來的,沒法比,也比不了。

她喜歡看她皙白的臉頰上暈染淺淺的粉紅,好比涉世未深的少女懵懂的情懷那樣青澀而充滿魅惑。

明明對方比她要年長兩歲,明明她已婚已育,明明兩人在七年前就錯過了,可林長清的固執從未缺席,並且也不打算捨棄她堅持了這麼久的初心。

她今年二十九,心智已成熟,能為自已的抉擇買單。

而她三十一,是最會無知無覺中散發魅力的最美年紀。

林長清默想:慶幸你出現在我輸得起的年紀,也慶幸我們還有交集,可以譜寫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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