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停下腳步,這麻煩都要打到眼前了,他不能再裝作看不見。

江晴冷哼一聲,道:“徐家的徐琨,你應該挺熟悉吧,他已經放話,說希望你不要再利用身份要挾傾月學姐,另外,他讓你兩天後在學府外的南風樓聊一聊。”

江銘聞言冷笑道:“當然熟悉,當年他可是很喜歡往我跟前湊的。”

徐琨所在的徐家是江天城裡的一個小家族,而江天城是江家的大本營,根基所在,江家對這裡有絕對的掌控權。

任何家族想要在江天城裡面生存,就必須仰仗江家,最好是跟江家的某一府搭上關係。

而那時天陽府局勢還沒有那麼差,江傾月已經再次嶄露頭角,第三次把同齡人壓得抬不起頭,江銘的表現也尚可,於是徐家就想上演一出雪中送炭。

但誰能想到,江銘這把火卻越燒越小,不僅江太玄遲遲不歸,而且江銘也突然被探查出不能修煉。

這讓徐家大失所望,便有意減少了來往。

但沒想到,這曾經很想結交他的權勢子弟,卻是率先要找他的麻煩。

看來這是找到新靠山了啊!急於拿自已開刀表忠心。

江銘想到比試時那個知道不少事情的尖瘦少年,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江晴見江銘臉色難看,忍不住道:“江銘,你不要覺得人家很可笑,世事本就如此,你有利可圖,自然有捧你,如今你處境不好,別人又憑什麼給你面子?”

江銘點點頭,認同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道理,他肯定是比江晴要懂的多。

知道這個徐琨的挑釁後,他也沒多說什麼,加快步伐對著學府之外而去。

而江晴還是喋喋不休,一路上魔音灌耳般的折磨他,所有話就只有一個意思,解除婚約,還江傾月一個自由。

江銘知道對付這種人最好辦法就是不理睬,你越是跟她爭辯她越起勁。

所以他就一句話不說的快步行走,穿過條條走廊,最終出了學府。

而在他邁出學府時,他突然發現世界變得安靜起來。

原本應該人聲嘈雜的學府外,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連身邊如煩人蒼蠅的江晴,都彷彿被捏住了喉嚨一般。

江銘轉頭奇怪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發現她臉色漲紅,眼中滿是激動的望著學府石梯之下。

江銘心有所感的順著望過去,就見到了一架車輦停在臺階之前。

車輦古色古香,寬敞大氣,四匹面板暗紅而健壯的獅馬獸拉著車輦,車輦上,還有著升騰而起的烈陽徽印,正是天陽府。

而引得江晴面色漲紅以及附近那些學員們也露出激動之色的,正是在那車輦前,所立著的女孩。

女孩黑亮長髮隨意披在肩上,面容精緻而冷淡,在夕陽下照耀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她穿著淡藍色長裙,裙邊繡著朵朵白色雪蓮,裙角之下那露出的白暫腳腕,讓人口乾舌燥。

當人最引人矚目的還是她那如冰川寒玉般純淨的藍色雙瞳,看著這雙眼睛,便彷彿來到天之極,世界的盡頭。

這是…江傾月?!

學府外有些騷動與沸騰,不知道多少學員眼神激動的望著那道修長倩影。

他們沒想到,以往只能在學府投影上一睹的風采,今日卻能見到真人,見到這位三次自南風學府走出的傳說。

江銘則是在那沸騰與熾熱的視線中走下了石梯,來到了江傾月的面前,驚訝道:

“傾月姐你怎麼回來了?上次傳訊不是說,至少還要十天才能回來嗎?”

這兩年江傾月一直在為他尋找能夠讓他修煉的方法,長時間在外奔波,而且她還要穩定天陽府那麼多的產業,所以江銘這兩年也少見到她。

江傾月看了江銘一眼,淡淡道:“明天是你十七歲生日,而且天陽府也有一些事需要我處理,詳細的回家後再說吧。”

她的聲音極為動聽,冷淡而清脆,如深山中的幽泉擊打著玉石般。

江銘點點頭,她對於江傾月的態度並不奇怪,可能是受她的冰魂聖體所影響,她對人一直很冷淡,像一塊冰玉。

“那走吧。”江銘說道,他也不想久留。

江傾月在南風學府太受歡迎,如果眼神能殺人,他現在已經被四周鋒利如刀的視線插得千瘡百孔。

江傾月螓首微點,但她沒有立刻轉身上車,而是把目光投向江銘身後正一臉興奮的江晴,冷淡道:

“你叫做江晴對吧?天樞府的人?”

江晴連忙激動點頭,臉色漲紅道:

“傾月族姐,你竟然還記得我!?”

江傾月平靜道:

“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騷擾江銘了,我們天陽府的事,不該你插手,否則的話,我只能代替你父親教訓你一下了。”

江晴臉上的激動頓時凝固下來,半晌過後,她在江傾月那一雙純淨的藍色眼瞳注視下,只能僵硬的點點頭。

完全沒有了先前在江銘面前驕橫跋扈的樣子。

江傾月說完,才轉身,藍色蓮裙微揚,與江銘一起進入了車廂之中,隨後獅馬獸低沉吼一聲,踏著青石板平穩遠去。

留下一眾依然沒回過神來的學員。

而江晴在目視車輦離去後,才揉揉小臉,滿臉的迷醉。

“傾月族姐…真是太酷了,我真是愛死她了!”

四匹獅馬獸拉動著的車輦平穩的賓士在寬敞的街道上,獸爪下的厚肉墊讓他們奔跑時寂靜無聲。

車輦內十分寬敞,足夠讓主人在其中睡上一覺。

而江銘和江傾月便是各自坐在一邊,中間隔著茶几。

兩人沒有太多的話語,畢竟一起生活十幾年,早已極為熟悉。

江銘因為剛犯過咳血癥和嗜睡症,體力和精力都消耗極大,於是閉目養神。

江傾月也是舟車勞頓的趕回江天城,也是閉目休息。

一縷陽光自車窗縫隙間投射而進,照在那精緻如玉的臉頰上,讓她的容顏更加的晶瑩剔透。

安靜持續了一段時間後,江傾月那修長濃密的睫毛突然眨了眨,抬起俏臉,藍色眼瞳注視著面前的江銘,道:

“看來我自作主張定下的婚約,給你帶了一些麻煩。”

“我很抱歉。”

江傾月這句話說的很認真。

定下婚約時,她實力還比較弱小,心智還沒有那麼成熟,外加局勢危急,她便自已寫了婚約,然後在江銘驚恐的小眼神中按著他的腦袋,一起在婚約上按了手印。

現在想來,當時的做法是有點不成熟,怎麼也應該跟江銘先解釋一下,如果解釋不通,再強行按手印也不遲。

江銘聞言,睜開眼睛,他望著面前那張漂亮精緻的臉蛋,只有他這種與其生活了十幾年的人才知道,在這看似冷淡的臉龐下,藏著怎樣強勢和好勝的心。

她做事一直遵守自已的原則與意志,但同樣期盼著別人也能按照她的原則與意志來做事。

比如十幾年前那場持續三年的追捕,無論江家這邊的長輩說破了天,她也沒有動搖。

比如這場婚約,江銘提出了多次抗議,認為這種婚約締結的太草率,而且不太尊重他,婚約上他的半個臉印就是證據。

但江傾月不為所動,豆蔻年華的江傾月面對這種抗議直接就是一套拳法將反對聲打散。

畢竟在沒有長輩的情況下,天陽府嫡系一家,她就是一家之主,可以決定如何享有決策權。

那就是拳頭大的擁有一切決策權。

“那這場婚約?”江銘試探的問道。

“如何解除這場婚約,你應該很清楚,只要你能打贏我,婚約的事便是你做主,如果你想嘗試挑戰我,回家後我們就可以開始。”江傾月淡淡回覆。

聞言,江銘一臉僵硬,咬著牙說:

“江傾月,你不要太過分,我現在一個先天境的菜鳥,跟你一個領悟法則之力的靈虛境大修士打個屁啊!”

人族修行,有四大階段,每個階段三大境界,共十二大境界。

第一階段為築基階段,為後天、先天、靈印三境。

這一階段主要是初步熬煉肉身和感應天地靈氣。

江銘就是在熬煉肉身上頗有天賦,打破南風學府多項記錄,其中一大半都是江傾月的記錄。

但他卻卡在了靈印境這一境界,無法引導天地靈氣進入體內。

而第二階段為煉體階段,為靈紋、靈脈、靈骨三境。

這一階段主要是藉助天地靈氣淬鍊肉身,洗筋伐髓,鑄就靈軀,為修行大道打好基礎。

而第三階段為煉氣階段,為氣海、道宮、神通三境。

這一階段主要是開闢丹田處的氣海,煉化天地靈氣,壯大自已的靈力。

第四階段人族修士就會迎來一個巨大瓶頸。

那便是領悟天地法則,或者劍意、刀意這種武道意志。

領悟了,便是鯉魚躍龍門,神魂得到壯大,實力得到飛昇,徹底成為一方強者。

而絕大多數修煉者,便卡在這一瓶頸上,直到潛力耗盡,也無法突破。

第四階段為靈虛、洞天、不朽三境。

這三境的修士擁有開山破海的威能,是這荒古大陸上真正的強者。

氣血、靈力、神魂皆是強大無比,壽元也是飛漲。

而江傾月這一世,經歷兩次重生後,天賦已經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從零開始修煉,短短十來年,便已經是靈虛三重的修為。

而江傾月因為修煉聖靈三生變,骨齡才僅僅二十來歲,這麼年輕的靈虛強者,實在是匪夷所思。

所以江銘一直好奇這聖靈三生變到底是什麼來頭,看其效果應該不比他那重生秘法差,而且還不需要空魂之體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體質當容器。

但這聖靈三生變是老府主江勇讓江傾月修煉的,而且一旦修煉成功,就必須經歷三次重生。

不然的話,十幾年前,在江太玄失蹤,天陽府群龍無首的情況下,江傾月未必肯選擇重生,讓自已和江銘陷入一種脆弱的狀態。

“傾月姐,我想解除婚約,其實主要是怕耽誤了你,現在你在天陽府已經有了不小勢力,即使沒有這個婚約,也沒人能說你是外人,而且你一個女孩子家,身上帶著一個婚約,如果遇到心儀之人怎麼辦?”

江銘扶額說道,語氣平淡,用手遮掩住自已的表情。

“我是冰魂聖體,很難動情,而且這個婚約是我自已立下的,我不會再有找其他伴侶的想法。”

江傾月淡淡回覆,並沒有尋常女子那種談論起婚嫁羞澀的情感。

聽到這個回答,江銘嘴角忍不住掀起一點弧度,但很快又平復下去。

這種話是個男人聽了都會高興,但卻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那怎麼辦,你是靈虛境修士,修煉者的婚姻,不講年齡,只論修為,你我修為相差那麼大,我無法修煉,壽元只有短短百年。”

“百年之後,我化作一杯黃土,而對於你,百年時光根本不算什麼,到時候你依然年輕。”

他沒說的是,在那灰霧異獸的威脅下,他都活不到百年,再過兩三年等劍心能量耗盡,他死期就到了。

江銘直起身子,看著江傾月的眼睛,看著已經為他付出過很多的女孩,認真道:

“咱們倆真的不合適,讓我退婚吧!”

而江傾月也是認真看著他的眼睛,沒有在其中發現一絲做作,滿是真誠時,她的眼底也不禁閃過一絲柔色。

於是她嘴角掀起一抹微笑,整個車廂內都變得明媚起來,把江銘看的一呆,道:

“如果你是顧慮自已不能修煉,會過早的離開我,那你為什麼不問問,我這次出去,有沒有找到,解決你不能修煉的問題的方法?”

“哪是那麼容易解決的?也許我就是被大道厭棄之人,先是昏迷幾年,後是不能修……”

江銘撇撇嘴道,可話說了一半,他突然看到江傾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突然身體一僵,心底冒出一個期盼已久但又始終不敢奢望的答案!

難道說……?

傾月可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你、你…你真的找到方法了?!”

江銘問道,聲音都是帶著一絲顫抖。

看著對面情緒不穩的少年,江傾月也不願再逗他,於是俏生生的點頭,道:

“我這次去中州,找到了“鬼醫”顧笙,鬼醫先生說,你這病,有的救。”

聞言,江銘原地呆愣,隨後心中便湧起一片狂喜,頓時激動的站了起來,一下子抱住江傾月柔軟的身軀,大聲道:

“傾月!你實在太好了!你又救了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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