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她若笑則生死難料
廢墟之中傳來兩次靈氣波動，地面也隨之震動兩次。
饒是胡漢三見慣了凡人爭鬥的場面，也不知道這廢墟之中究竟是何人在動手，甚至每一次震動過後，整個地面都隨之下沉幾分。
震驚之餘，不禁暗歎，這就是修仙者的力量嗎？
此時店鋪之內，傳來一聲輕咦之聲。
胡漢三甚至能感覺到周身空氣彷彿溫度都下降了幾分，忍不住攏了攏衣襟，後退了兩步。
如果沒感覺錯的話，這殺氣竟然化作了實質。
這究竟是多大的怒火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你竟售賣女子衣物，呵。”
一道劍光閃過，店鋪之中傳出腳步之聲。
圍觀之人，全都往後退了幾步，彷彿一隻恐怖巨獸緩緩向門外走來。
一位身著潔白如雪的長裙，宛如仙子般的女子，優雅地緩緩走出。
她的面容被面紗遮掩，若隱若現，彷彿神秘的月光。
她的目光如寒星般冰冷，透露出絲絲寒意，冷冷地看著眾人，彷彿能穿透他們的靈魂。
那模樣如果不是，城主府來人，估計都準備直接清場。
只見那女子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劍身閃爍著寒光。
她的眼神冷漠如冰，透露出一股無形的威壓。
眾人皆驚，誰也不敢輕易開口。
女子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目光緩緩停留在城主府幾名築基護法身上。
“來醉仙樓，自會有人解釋。”
話落，女子御劍破空而去。
幾名築基護法，面面相覷。
“隊長，怎麼辦？”
幾人之中，面相年輕一些的男子開口問道。
仁舉城內，當眾行兇，還大搖大擺的直接飛走了，真當城主府沒人了是吧？
“怎麼辦？驅散人群，處理後事。
你不會真以為偌大的仁舉城就我們幾個築基修士吧？”
領頭之人看了看在身後憋笑的其他兩人，有些無語的給他解釋道。
這傻小子，要不是二舅的兒子，早就讓他滾犢子了。
這還用問？
領頭之人向身後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明顯比這個新來的識趣，走向人群，開始驅散湊熱鬧的圍觀民眾。
走進屋內，領頭之人便看到了滿是蛛網般的一個深坑和一個被一劍刺死的凡人。
環視一週，除了地面的深坑還有那被刺中眉心死亡的凡人，力量居然沒有一絲洩露出去。
這份舉重若輕對力量的把握，當真恐怖。
他眉頭微皺，心中暗忖：這女人怕不是普通的結丹。
“張叔，看這情形，是對方追殺一名修士，結果對戰之際被對方跑了？”
張宇聞言，不由得高看了眼自已這侄子，雖然情商低了點，倒也不算一無是處。
並未回答，反倒是指了指一旁角落櫥櫃之處露出的女性衣物。
“兩名修士明顯有仇，且實力差距極大，
醉仙樓那名女修本來覺得對方必死無疑，於是在進行了幾次攻擊之後，似乎在拷問對方，
結果那名修為明顯低了幾個境界的修士，竟然在瀕死之際，使用秘法逃過一劫。”
少年說完看了看張叔，見對方面露鼓勵之色，於是繼續說道：“那醉仙樓女修眼見對手竟然施展秘法逃生，一時氣憤，就看到這凡人店鋪竟然是售賣女性褻衣的店鋪，便直接一劍刺死了那凡人。”
張宇聽完搖了搖頭，少年見狀，問道：“張叔，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其一，我們趕赴至此，那劍光分明是從醉仙樓中激射而出，落於此地只是巧合。
再看那滿地殘破的衣物碎片，顯然並非女子之物，那出手之人定然是男子。
一男一女在醉仙樓起了爭執，想來必是情感糾葛，故而才手下留情，未取其性命。
若非如此，一劍擊飛，飛出半個仁舉城，豈還有活命之機？”
“其二，此女貌美如花，且有結丹修為，那男子修為不及她，卻能與之產生情感糾葛，甚至還有保命絕招，其背後想必也有家族撐腰。”
張宇說完看向醉仙樓方向，嘆了口氣：“能與醉仙樓拉上關係的家族，不管對方是何種原因產生矛盾，都已經不是我們能探查的了。
把這倒黴蛋凡人屍體處理了，準備收隊，晚上說不定還能去醉仙樓免費喝一次酒。”
看著侄子還站在原地發愣，似乎想不通。
張宇卻並未開口，這種事情經歷多了，自然就懂了。
這修仙界，看似人人為求大道，但大道哪有那麼好求。
而自已這侄子剛自宗門之中下山，思維還停留在宗門之中那套，要扭轉過來非一日之計。
初踏仙路，人人都以為自已是那天命主角，實則這修仙界哪有那麼多主角。
話本之中那些平凡之身崛起的天命主角，一萬年又能出幾個？
別人幾代人的積累，憑什麼被你數百年的修煉打敗？
現實就是修仙爭宗門排名，搶奇遇資源，修煉如同一層層的篩網，無情的淘汰無數人。
實則大部分人一輩子不過是在煉氣，築基蹉跎一生罷了。
張宇伸手摸了摸侄子的頭，打斷對方的發愣，面露笑意：“今日無事，叔帶你勾欄聽曲。”
想打破一個剛入職場少年的世界觀，最簡單的方法。
找醉仙樓那些有修為的女人，想通了，自然就通了。
................
醉仙樓船之前，數名工人正在加緊時間修復，三樓櫥窗之上，一處人形大洞。
不少人駐足圍觀，議論之聲不絕。
似乎帶著奇異八卦，人人臉上都帶興奮之色，不知討論到了何種情節。
直到一道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自天空緩緩落下。
不少老客戶，驚詫對方顏值的同時，不禁回憶起醉仙樓女子之中似乎並無此人。
一時空氣竟詭異的安靜下來。
這時樓船之中一道熟悉的豐滿身影自門內出現，正加快腳步走向那白裙女子。
讓眾人驚掉下巴的是，平時那怕是仁舉城城主來此也是一臉高傲的美姨，此刻卻如同丫鬟一般，低頭走到白裙女子身邊，恭謹地說道：“聖女，您與方神醫之間....”
白衣女子面色冷清，冷哼一聲，打斷道“方神醫？藏頭露面的宵小罷了，以後有此人訊息，定要通知我。”
美姨聞言一愣，但還是連忙答道：“一定，一定。”
那方神醫不過煉氣修為，能做什麼事情讓聖女如此生氣？
饒是美姨這種深諳人心的老鴇，一時竟猜測不到原因。
不過對方未曾直接調動醉仙樓的情報系統，想必不是大事。
媽媽桑連忙陪笑道：“您放心，奴家已經加派人手巡邏了。”
白衣女子微微點頭，轉身走進樓船。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猜測這位白裙姑娘的身份。
“這位姑娘好美啊，以前怎麼沒見過？”
“是啊，連老鴇都對她這麼恭敬，肯定大有來頭。”
“說不定是醉仙樓之中新來的頭牌呢。”
樓外的議論之聲，又豈能逃得過柳聽嬋的耳朵？
咻！
只見女子手中的飛劍如閃電般悍然飛出，直直地插進了圍觀之人身前的地面之中，堅固的實質地板恍若無物，飛劍直接入土三分！
同時，一道蘊含著靈力的聲音如驚雷般傳遍了圍觀之人的耳中：“三息！不退者，死！”
眾人：？
兩息之後，船樓之前空無一人。
美姨聽著對方這語氣，又發現對方那逐漸變色的瞳孔。
思緒微轉，終是明白了過來。
壞事！
這祖宗跟方長生之間怕是出事了。
以後這醉仙樓怕是便沒有了方神醫了....
女子仿若通曉美姨心思，與先前那冰冷殺意迥然不同，那雙異色瞳孔恰似深邃的湖泊，直直看向美姨。
她嘴角輕揚，莞爾一笑，宛如春日盛開的桃花。
“那小子命大著呢，美姨不必憂心，不過待到下次相遇，他定然插翅難逃。”
美姨面色發苦。
她笑了，那這事更大了！
“咦，我的念漁怎麼飛到那裡去了？”
“還不回來？”
插進地面的飛劍，劍身微微一抖，卻未曾猶豫，直接飛回女子身旁。
飛劍通靈，此劍宛如驚世巨龍，位列鎮海國飛劍榜第十，名曰念漁。
女子左手輕拈劍身，右手玉指如撫琴絃般輕彈，剎那間，一道劍意如浩渺煙波，瞬間席捲整個龐大的仁舉城，彷彿在向世人宣告劍主的歸來。
城主府內，地下修煉室中，一名老者感受到那直上雲霄的劍意，又看了看劍爐上顫動的飛劍，驚歎道：“早就聽聞此世醉仙樓出了一位驚天動地的劍道奇才，結丹之境便有如此磅礴浩蕩的劍意，真是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