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目的達成
周老頭面無表情看了眼病病歪歪，要死不活的一家子，對著大夥高聲開口。
“雖說分家了，但終歸是一家人，你們幾個也不要怪我這個當爺爺的狠心，你們也看到了，實在是你娘你嫂子身子不爭氣。”
“當初你爹還在的時候，可是月月都給你娘請大夫抓藥，你爹走了，你哥打獵來的錢還不是大半都給你娘抓藥用了。”
“這些年，就你娘一個人的藥錢，都比得上咱們全家十幾口全部的花銷了。”
“我這跟你奶剛給你哥張羅個媳婦，前腳人好好的進門，還沒來得及拜堂，就跟你娘住了一宿後，人就成了這副模樣。”
周老頭這些話與其說是給三個小的聽的，還不如說是給其他村民聽的。
其他村民聽了周老頭的無奈之言，也都紛紛點頭表示理解。
這周家三媳婦從當初進門湯藥就沒停過，銀子又不是大風颳來的，要是擱別人家，早就斷藥任其生死了，哪裡還會白白花這麼多年銀子。
原以為周家三媳婦也挺不過幾年，沒想到一晃用藥吊著都活這麼多年了
之前自已生病就算了，現在還把沒過門的媳婦給克成這樣。
周家可是一大家子人呢，不早點趕出來，下一個還不知道要克在誰頭上。
聽到周老頭這些話，鍾凝眼睛都睜大了幾分。
自已明明是躺著進門的，到這老頭嘴裡怎麼就成人好好的，還把自已的病怪到了周母身上。
同樣聽到這話的三個小的，更是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板車上躺著的娘。
這下鍾凝更迷惑了，難道自已之前進周家門的時候，村裡人和這三個小的都不知道內情。
鍾凝轉頭瞥了眼躺著的周母，就見周母眼角淚珠一串串滑落，但再多的動作就沒有了。
鍾凝心裡嗤笑，之前自已進周家門時，除了周母，估計連他兒子都不知道自已病的有多重。
見自已病重，周大郎沒跟他爺奶鬧，還願意照顧自已的原因，應該也是覺得是他娘連累了自已。
就算現在自已站出來說，自已本就得了重病，在其他人看來也是在為婆婆說話。
這周老頭周老太還真是好算計。
不過這和自已所求並不衝突，思忖後鍾凝再次虛弱開口。
“爺爺，我知道我跟娘眼下這情況不適合回去，那邊茅草棚就挺好爺爺不必掛心。”
“只是~~~~”
“只是能不能先不分家！”
說完鍾凝就低頭抬眼楚楚可憐地看著周老頭。
這不要求回去住，又不想分家，周老頭皺眉，一時還弄不清楚鍾凝到底想幹什麼。
鍾凝不是不想分家，而是覺得自已現在連是周家人都算不上，也沒打算一直待在周家，根本就沒資格談論這些，替別人做主這麼大的事情。
其他幾個老的小的又都是任人擺佈的性子，同樣做不了主。
要是自已這會做主分了家，那個名義上的丈夫要是個家族觀念極強的人，回來怨怪自已怎麼辦。
看在周大郎餵了自已幾碗湯藥，幾頓飯的份上，鍾凝只能保證在周大郎回來之前替他照看好他娘和三個弟妹。
要是以後真的收到周大郎死訊了，就把兩個小的養大成人算了。
反正兩個小的也有五六歲了，最多不過就十年，自已這個身體現在才十五，十年後也才正值大好年華。
別看鍾凝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周老頭早已透過表象看到了本質，就這姑娘的行事作風，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肯定所圖不小。
“那你這是~~~”周老頭試探問道。
“分家之事我和婆母兩個女人做不得主，能不能等大郎以後回來了再行商討。”
“現下我跟婆母唯一所求的不過溫飽。”
像是怕周老頭誤會又趕緊激動解釋。
“不用很多的，夠我們娘幾個吃到秋收就行。”
“秋收？”
這秋收還有不到兩月，一個多月幾人的口糧也就百十來斤，周老頭覺得後面可能會有更大的圖謀，聽完眉頭皺的更加緊了，接著問道。
“沒了？”
鍾凝趕緊接話，“既然我們娘幾個已經搬出來住了，就不能再勞累老宅了，能否暫分我們幾畝薄田，要是哪天我和娘有個不好，也好讓幾個小的自力更生。”
暫分，那也就是不用更改地契，要是這一窩慫包沒了，田地始終是老宅的，而且也沒要求是什麼田，那這操作空間可就大了。
本來以為這幾個慫包會悄悄死在茅草棚那邊，誰知道撿來的這個病秧子會把事鬧大。
不過幾十斤粗糧，兩畝荒田就能換個安生，落個好名聲，周老頭覺得很划算，爽快答應下來。
“行，就這麼定了，不過這事我們還是得找族老寫個文書。”
鍾凝滿臉欣喜，“謝謝爺爺體諒，等大郎回來了，我們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
“老頭子，幹什麼要白白給他們糧食還要分地給他們？”
自家老頭說話，周老太一直沒敢插話，這會見真的要分走自已東西，周老太終於是按耐不住，上前一把扯住老頭袖子壓低聲音氣憤問道。
“閉嘴！”周老頭狠狠瞪了周老太一眼厲聲呵斥。
以為他想嗎，幾十斤粗糧兩畝荒地就能解決的事情要是拖著不答應，等族裡出面讓把人接回去怎麼辦。
人接回去也就算了，事鬧大知道的人多了影響了族裡和村裡的名聲，一家子都別想好過。
現在分糧又分地的，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以後他們就算是死在衙門大門口，自已也是不怕的。
板車被周老大推著，一群人很快就到了族老家裡，聽了來龍去脈六十多歲的族長看了眼板車上已經睜開眼卻還要死不活躺著的周母爽快答應。
還真是爹熊， 熊一個，娘熊，熊一窩。
當初周老三多能幹一大小夥，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媳婦，生的幾個小的也是一個個都窩窩囊囊的。
別說老周兩口子了，就是他看見這個周家三兒媳都來氣。
“八十斤粗糧，兩畝旱地你們都商量好了？”
族老繞過周母直接問鍾凝。
“嗯，都是商量好了的。”鍾凝點頭肯定。
“這麼多人見證，字據立下後可就不能反悔了。”族老強調。
“嗯，不反悔！”鍾凝重重點頭。
初來乍到，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怕雞飛蛋打，鍾凝也只能提出老周家能接受的條件。
幾十斤糧食也不說秋收了，只要能撐到自已身體好轉就行，到時自已自然會想別的生存辦法。
本來兩畝地鍾凝都不打算要的，自已又不會種地，那娘幾個也不像是會種地的樣子，不過總得給那幾個人找點事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