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搞事情
雖然這幾天鍾凝基本沒出茅草屋，卻也沒閒著，每日都會叫小荷帶著弟弟妹妹去村裡轉轉。
周家分家或者說把孤兒寡母趕出家門的事，村裡人都是知道的。
可沒牽扯到自已的利益，而且周家那老兩口也不是吃素的，就沒人想多管閒事。
這幾天，三個小的不能說挨家挨戶，但村裡基本一半人家裡也都去借過糧。
收穫肯定是有的，就是不多而已。
兩手打算，借來的少許糧食鍾凝讓先藏起來，只作為不時之需。
“小荷，去村裡借個板車來。”
“啊，今天不去借糧嗎？”
一連借了幾天糧，小荷的收穫是一天比一天少，直到昨天，一整天下來都顆粒無收，本以今天出去借糧會是同樣的結果，誰知今天的任務居然不是借糧。
“救急不救窮，沒人能一直借我們糧，我們還是得想別的辦法。”
解釋完，鍾凝就把一家老小都給召集了起來短暫地培訓了下。
幾個小的全都聽孃的，但這個當孃的主打就是一個沒主見，不過這在鍾凝看來卻是個優點，畢竟自已說什麼都沒人反駁。
等培訓完小荷又借來了板車，一場關乎存亡的大戲就正式開場。
村道，一輛板車上躺著兩個重病的女人，三個小孩在後面拼命掌握著平衡用力推著前進。
路上不管碰見誰，三個小的統一的說法就是，出去討口飯吃，不能餓死在家裡。
挑今天，也是鍾凝一早就打聽好的。
這十里八鄉的隔半個月就會有個大集，其中好幾個村落趕集都是要經過石泉村的。
剛好明天就是趕大集的時間，要是今天村裡不把周家這點事給解決好，那鍾凝就打算再把人再丟大點，明天一早就蹲路口開始討飯。
家裡頂事男人剛去當兵，就把一窩子病弱婦孺給淨身趕出家門，這沒災沒荒的，村裡一大半還都是周家宗族。
在全族人眼皮子底下，逼的一窩老弱婦孺出來乞討，甚至還可能餓死村頭，傳揚出去，那這熱鬧可就大了。
壞事傳千里，說輕點，就是以後周家宗族在這十里八鄉沒什麼好名聲了，但凡村裡小夥子，大姑娘以後說親，別人都會提起這事。
嚴重點，要是以後周家族裡考出個舉人進士當個官什麼的，這事可是能被競爭對手當成把柄來攻擊的。
家裡男人剛去前線奮勇殺敵，家裡妻兒就慘遭毒手，橫死街頭，這難道是對朝廷有什麼不滿嗎？
鍾凝這個沒有什麼家族觀念的都能想到這麼多，就更別說周家宗族們了。
可能大部村民只會覺得事鬧大了，有損周家宗族名聲，但這也就夠了。
板車走了沒多遠，村裡聽見動靜的就都圍過來看熱鬧了。
“叔，叔伯嬸子，可憐可憐我們，給口飯，吃吧！嗚嗚嗚~~~~”
這是才五歲龍鳳胎的臺詞，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瘦骨嶙峋，見人就哭餓，求口飯吃。
基本算是實事求是，加上鍾凝臨出門前，對未來一家人命運的悲慘描述，所以兩小的哭的那叫一個真情實感，臺詞都哭的差點沒說全乎。
小的哭完就該大點的小荷出場。
“叔伯嬸子們，我娘和我嫂子眼見著就要不行了，我就想讓她們最後再吃幾頓飽飯。”
“求你們就再借我們點糧食吧！”
“哎！”一個前幾天借過一點糧食給小荷的嬸子看見一家子的慘樣，忍不住嘆息開口。
“你們這一直靠著借糧度日也不是個辦法啊，這誰家都不富裕，我看啊，你還是回去跟你爺奶認個錯，都是一家人，多求求，說不定就讓你們回去了。”
“對啊，怎麼說也是一家人。”旁邊一個長相刻薄的老太太聞言附和。
之前是不關他們的事，可這幾個以後要是天天上門要飯那可就太膈應人了，可別飯沒要到，板車上兩大的再死誰家門口。
“走，這會人多，我們一起陪你回去跟你爺奶求情。”
別說板車上兩大的死誰家門口了，就這病殃殃的從自已門口過大娘都覺得晦氣，皺眉說完還一個勁給其他人使眼色。
聽了建議，小荷就像受到了什麼驚嚇，身體都跟著瑟縮了下，連忙搖頭拒絕。
“不不不,我不敢回去，爺奶說大哥跟我爹一樣，都會死在戰場上的，說都是我們娘幾個克的，回去會被他們打死的。”
“什麼，說你大哥回不來了？”
本來圍在後面的一個老太太，聞言一下子就推開前面擋著的人擠到小荷面前，怒視著小荷厲聲問道。
小荷這次是真被嚇到了，身體又瑟縮了下，驚疑不定地看了眼板車上裝睡的鐘凝才小心翼翼開口。
“是~~~是啊！我奶就，就是這麼~~~說的。”
其實大哥走的當晚，爺奶也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只讓她們娘幾個滾出去，不等奶奶再罵什麼，自已娘就帶著他們三個滾出了家門。
可能當時娘太害怕了，床上睡著的嫂子都沒來得及一起帶走，後來還是二伯孃把人給背去茅草棚的。
現在這些話都是嫂子教給她的，剛才大家好像都信了，現在面前這個老太太這麼兇，是不是猜到自已說假話了。
“好啊！我倒是要去看看那老虔婆有什麼神通，這才出發幾天啊，人都還沒到軍營呢，他就知道人回不來了。”
也不怪這老太太激動，被徵兵的可不是老周家一家，村裡這次被徵去的人可是不少，家裡長輩們本就擔心的整宿睡不著，現在周老太太還在這說晦氣話。
閉著眼裝裝昏迷的鐘凝聽見老太太激動的聲音，就知道村裡人的情緒差不多已經被調動起來了，就憑這口怨氣，等下也能為她們多說幾句話。
“你們幾個沒臉沒皮的東西~~~~”
這尖利的聲音，鍾凝一下子就聽出來是周家老太太的，人還沒到指責的聲音就先到了。
不過不等周老太太一句話說完，剛才質問小荷的老太太就先衝了上去。
不知道是大家都沒防備，還是因為周老太的話實在太晦氣，居然沒人攔著老太太撲上去。
“我讓你說晦氣話，讓你嘴賤。”
“我孫子要是真出什麼事了，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老太太沖上去就是一頓撕打，毫無防備的周老太也是結結實實的被打了個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