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吳亙與虯真人商談良久。

別說,這老頭雖然惱怒吳亙,但講解起來卻是事無鉅細。為何如此,如何使用,講解的清清楚楚。如此一來,倒是弄的吳亙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平白拿了人家那麼多東西。

一晃一日過去,二人期間只是簡單用了些餐,終是將這符文講解清楚。

吳亙起身,對著老頭深深施了一禮,“真人大才,吳亙感激不盡。”

虯真人傲然受了這一禮,面有得色,“話說,此符對於修行人而言並無大用,不知你費勁心機將其製出,有何意圖。”

吳亙笑道,“唯讓黔黎自保爾。”

虯真人一愣,“王爺為何突然如此看重黔首之輩了。”

吳亙朝天拱拱手:“翁主仁慈罷了。”

“哦。”虯真人若有所悟,不知想到哪裡去了,忽然開口道,“對了,此符雖然簡單,亦有缺憾。”

“什麼缺憾之處。”

“此符承載之物需得十分堅固方可,一般的箭矢刀槍卻是承受不住,我試了多種材質皆是不成,方才勉強刻在了玉璧上。若是兵器,需得以精鐵為胎,以靈玉嵌於其中,方可使用。”

吳亙皺了皺眉,這精鐵又當何處去尋,若是如此難制,那此符於凡人又有何用。

似乎是看出了吳亙的心思,虯真人捋須笑道,“精鐵之事,並不難求,可謂近在眼前。”

“誰有精鐵。”

“艮山門啊,這可是其門中特產,品質頗佳,甚至有他洲的人專程過來購置。”

“張晴啊......”吳亙臉色有些難看。

趙陵此行頗為圓滿,不僅破解古符,而且得了不少典籍,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不妨早日返回觀夕城。至於黃理,難得回來一次,趙陵心情大好之下,給此人放了幾天假,可以留在雁鳴山。

看著遠去的車隊,黃理一臉忐忑,“師父,如此多的珍藏典籍被奪走,實是徒兒識人不準,徒招此災。”

虯真人捋著鬍鬚,一臉高深莫測狀,“無妨,那些都是基礎經訣,山中多有備份。倒是這趙陵,對此古符文如此看重,難不成要自立門戶。別忘了,錦春王是好修行之人。此女野心極大,徒兒啊,與其相處,當不遠不近,務要小心啊。”

“徒兒曉的了,師父睿智。”

不提師徒二人瞎猜,吳亙在返回的路上,倒是琢磨起了如何取得精鐵的主意。

直接向張晴索要,想什麼呢,那廝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看來只有在趙陵身上想辦法了,只不過,這位翁主素來精明,恐怕拿不出什麼好價碼,估計是不會動心的。

回到觀夕城,吳亙著手整理從虯真人處帶回的東西,越琢磨越是感慨古人智慧。箭矢上的符紋,寥寥幾筆,但到了虯真人這裡,就繁複許多。

按著虯真人所述,試著在紙上畫了許多遍,可總是功虧一簣。在扔了第一千張紙後,吳亙長嘆一聲,難道自己一點畫符的天分都沒有。

七日之後,黃理趕回了王府,破天荒主動到吳亙門上拜訪。看到雙眼血紅、神情萎靡的吳亙,黃理一臉促狹,“吳兄弟,誒呦呦,這是怎麼了,幾日不見為何如此憔悴,難不成遇著什麼難事。”

吳亙有氣無力道:“老黃啊,看來我是真畫不了符,苦練多日,終是一事無成。唉,以後這畫符之事,只有拜託你了。我聽說翁主要製作符箭十萬枝,工程浩大啊,辛苦了。”

黃理一怔,十萬枝,要自己老命啊。畫符也是要消耗精氣神的,每日畫十張符已是極限,這十萬枝箭可是用自己靈氣一點點鏤刻其上,箭成之日,也就是自己隕落之時。

“吳兄弟,不要著急,師父就是想到事有不順,方才遣我速速歸來。畫符之事,絕非旦日之功,須得勤修苦練,鍥而不捨。還有就是,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畫符亦需要專門符筆,運筆時注入靈氣。若是沒有靈氣,武夫真氣也可。師父為翁主大業,特贈符筆兩枝於吳兄弟。再練練,再練練,我相信以你天資,不日就可畫出血靈符”。

吳亙聞言暴跳如雷,一把抓住黃理的前襟,“好你個黃理,還有你那什麼丘八師父,在山上時為何不說,害我這些日子茶不思飯不香,生怕耽誤了翁主大事。說,你是不是有意的。”

黃理笑眯眯看著吳亙,輕輕拂開其手,“一報還一報,你奪了師父那麼多經訣,難不成不興我們稍稍收點利息嗎。這不是送了兩枝筆作為賠償嗎,吳兄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說著起身,臨到門口時猶豫了一下說道,“十萬枝箭,吳兄弟,就是把你榨乾了也不一定能做的出來,三思吧。

還有就是,師父說了,當日陪在你身邊的初霽,倒是對氣息變化十分敏感,若不是她即將成為貴人,倒是你的一大助力,畫符之時有她看著,成功的機率可能會大不少。”

看著黃理的身影,吳亙點點頭,這小子雖然不太聰明,心眼倒是不壞。

既然有了符筆,一時半會畫符難成,倒不如先找趙陵索要些精鐵。為此,吳亙帶上初霽,專門去拜訪了趙陵。之所以把初霽帶上,就是想讓趙陵看在這個未來妹妹的面子上,不要過於刁難自己。

待見到趙陵時,吳亙把自己的想法述說了一遍,想著要上十斤精鐵。

趙陵有些迷惑道:“巫蠱之術還要精鐵,不都是雕個小人,做個布偶什麼的嗎?”

“翁主有所不知,江湖術士之流法力淺薄,自然木人即可,可我所學殺力巨大,等閒之物不能承載其意,非得精鐵方成。

想來以翁主的身份,若是用這巫蠱之術,定然也是了不得的對手,還是妥當些為好。”吳亙深深彎腰施了一禮,眼睛卻是盯著趙陵鞋上的一顆明珠,嗯,這玩意值錢。

“行吧,前面業已做了這麼多,也不差這最後一哆嗦了。不過吳亙,本翁主提醒你,事不過三。前次我送了你一塊銅簡,上面所載豆腐製法,就是那所謂的白玉菽吧。

其二,我從雁鳴山要來了符文之法,全盤贈與了你。這精鐵之事嘛,你求人總得拿出點誠意來吧,總不能白白佔我的便宜。”趙陵意味深長的看著吳亙。

佔便宜,吳亙不由想到馬車上的事,委屈道:“咳咳,翁主,當日在車上,可是您先.......”

“放肆,以往之事你爛也得爛在肚子裡。明說了吧,這次精鐵之事,你須得付出些代價來。你可知,一斤精鐵足要百兩黃金,這還是我與艮山門相熟的緣故。”趙陵忽然發怒,把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吳亙想了想,方小心翼翼答道,“不知翁主想要什麼,只要是身外之物,都可以商量。”

“你還賣藝不賣身呢,我要白玉菽的配方,製作方法。”趙陵大聲道。

“嗯?”吳亙驚詫抬頭,心中萬千念頭轉過,看著趙陵不容質疑的神情,咬牙道,“可以,不過精鐵要三十斤。”

“二十斤。”

“成交。”

趙陵愕然,“不再砍砍價了。”二十斤精鐵雖然不便宜,但白玉菽可是能長期生錢的,吳亙這麼快就吐了出來,倒是讓她有些驚訝。

吳亙則是另有想法,這豆腐之所以賣的這麼貴,全在於其是新生的吃食,而且是獨家經營。若是有心人仿製,其實也沒有什麼複雜之處,還不如早早賣個好價錢。

二人商量妥當,各自歡喜,都覺著佔了對方便宜。

在交出豆腐製作方法後三天,二十斤精鐵到手。此鐵一看就是不凡,黝黑的鐵質上,隱有點點星光閃爍,放在陽光下,更是璀璨奪目。

精鐵一般用於練氣之人鍛造法器所用,艮山門恰好佔據了一處鐵礦,可謂躺著收錢。

吳亙一面用符筆練習畫符,一面還得想著如何將這精鐵打造為箭矢,忙的不亦樂乎。

每日畫符時,吳亙都要將初霽帶在身邊。果然,如虯真人所說,這小傢伙對於氣息變化十分敏感,雖然她並不知道符文含義,但符筆每次走勢,氣息運轉是否順暢,她卻是一看就知。

這些日子,有初霽相助,吳亙對血靈符的感受也越來越深,自信不久就能突破。可未曾想到,最先畫成的不是他,卻是初霽。

這一日,吳亙畫符間隙歇息。初霽閒的無聊,隨手拿起符筆,唰唰唰,竟然畫成了一張血靈符。雖然這道符幾無靈氣,連普通的紙都可承載,可畢竟是成了。

看到小傢伙拿著符紙隨意疊著小船玩,吳亙的臉都黑了,比不過虯真人,連個小孩子也比不過。

沒辦法,畫符不成,吳亙與鐵匠鋪鉚上了勁。找到城中最大的一家鐵匠鋪,借了人家整套用具,每日錘鍊那二十斤精鐵。可掄了上千錘後,錘子壞了幾把,精鐵卻是絲毫未變。

可憐我們吳亙同學,繼被虯真人坑了一次後,又被趙陵坑了一次。

這精鐵豈是能用一般的火所能融化,須以專門的地火方成。

最後,還是鋪中老掌櫃實在看不下去了,帶著吳亙到了城外一處谷中,此地竟然有一處天然的地火,佐以法陣,可以打造法器。畢竟王府中的修行人也要打造一些法器,所以城中豈有不備。

終於,在付出十倍價錢的情況下,吳亙打造出了三支鐵箭。

鐵箭一出,連掌櫃的都嘖嘖稱讚。此箭十分鋒利,質地卻是很輕,與普通的箭矢相當,這也就意味著,使用普通的硬弓也能射出。試射了一下,輕鬆射穿了衛軍重騎的厚甲。若是弓的張力再大些,射穿五層甲不成問題。

湖邊又開了第二家白玉菽的店鋪,掌櫃的聽說是個外地人,可是看到王府的管家常在門口溜達,人們很快明白了其背後的東家到底是誰。

這下有趣了,兩家都是與王府有關聯的人開的,難不成王府之中也有內訌。一幫吃瓜的人紛紛在後面猜測,不時到兩家轉轉,看看有何不同。

與吳亙的店鋪相比,第二家明顯出貨量大了不少,價格也更便宜些,自然吸引了不少食客。

吳亙心中恨的直咬牙,這趙陵做事也太露骨了些,分明是想把自己生生擠死。哼,既然精鐵已經到手,就別怪小爺使些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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